可剛走出兩步,就感覺到背後有人拽住了他的袖子。
盛儼回過頭去,便對上柳氏那楚楚可憐的目光。
想到眼前的柳氏如此溫柔嬌美,還會彈琵琶唱小曲兒,那葉氏,年輕的時候倒還有些情.趣,現在就只知道一哭二鬧三上吊,把他都快煩死了。
想著那葉氏花樣那麼多,肯定是故意假裝的吐血,讓他心軟,想賴在靖安侯府不走。
他若是今日不送走葉氏,萬一明日徐孟州就把供狀交給刑部處理,到時候多的是人等著看他的笑話……
一想到後果如此嚴重,盛儼最終是咬牙狠下心,道:「簽下放妻書,葉氏已經不是我靖安侯府的夫人了,別說吐血,就算是死了,今日抬也要把她給我抬出去!」
話畢,盛儼便扭頭轉身回去,回去聽柳氏唱曲兒去了,再不管葉氏死活。
當天天黑之後,趁著無人時候,葉氏就被一輛馬車送出了靖安侯府,送回娘家去了。
盛長樂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還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仁慈了些?
畢竟她都差點死在翠山,葉氏卻只是被掃地出門。
不過想了想,葉氏早就過慣了錦衣玉食的侯夫人生活,現在突然讓她失去一切,今後回了娘家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以後有的她苦頭吃的。
從靖安侯府回來之後,徐孟州已經把葉氏的罪證就交給了她。
她本來答應父親會燒掉,不過還是留了一手,壓在箱子底下藏起來,以防父親又心軟了,還會把葉氏接回去。
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戶上的雕花照進屋內,在地上透射出花紋形狀,給紅紅火火的新房又增添了幾分溫馨暖意。
盛長樂醒來之後翻身下床,抬眼一看,就見軟榻上的徐孟州還蓋著錦被沉睡。
大婚之後,皇帝恩准徐孟州十日休假不用上朝,可還是有許多公文等著他親自過目,只能都送到寧國公府來。
所以昨晚徐孟州就自己去了書房處理公文,也不知熬到多晚才回來睡覺的。
經過軟榻時候,盛長樂特意攧手攧腳的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不想將他吵醒,讓他多睡一會兒。
出外屋之後,盛長樂喚來沉璧為她梳洗,便才詢問,「首輔何時回來的啊?」
沉璧輕聲回答,「五更。」
盛長樂心裡還在疑惑,他熬夜都行,圓房怎麼就不行了?果然就是拿受傷做藉口,不想碰她。
徐孟州熬夜之後久久沒醒,盛長樂到了時辰,便自顧自的前去給國公夫人請安。
之前都是徐孟州陪著她一起去的,所以這還是她這輩子頭一回一個人去謝氏所住的蕙蘭院。
蕙蘭院幽靜,謝氏將管家權交給世子夫人,她兩耳不聞窗外事,整日除了種些花花草草,便是照料臥病的寧國公,身邊也只有一個慕若蘭整日陪著她。
盛長樂來的時候,謝氏正在給她院子裡的蘭花澆水,後來才領著盛長樂進屋坐著說話,慕若蘭只在旁邊安靜看著,也不曾搭話。
謝氏院裡沒有外人,她便解釋道:「府上那些人知道我喜歡清淨,一般都隔三差五來一回,你也不必每日都來。」
盛長樂含笑回答,「長樂初來乍到,府上都還不熟絡,只有多來陪陪母親說話,望母親別嫌長樂吵著你就是了。」
謝氏道:「你願意來自然最好不過,我又怎會嫌你,畢竟。」
她還有詢問了一下徐孟州今日去向,盛長樂都老實交代了,說是徐孟州昨夜在書房忙著看公文。
謝氏嘆息道:「如今新政尚未落實,六郎時常忙於政務,沒日沒夜的,誰勸也沒用,他這也是為了黎民百姓,你也別怪他,早些習慣了才好,要是閒得無聊,便去找找你那些嫂嫂說話,到處多走動走動。」
「長樂知道了……」
兩人說了許久的話,謝氏又留著盛長樂在她那裡用早膳。
謝氏齋戒多年,飯菜都是素菜,半點不沾葷腥。
前世盛長樂為了討好謝氏,順口就說她也喜歡吃素,結果謝氏讓她每天早上去陪她吃早膳。
以至於盛長樂現在想著在她那裡吃的豆腐就有些害怕,她不喜歡吃豆腐,於是趕緊婉拒了,「夫君尚未起身,長樂想早些回去侍候著,不如改日再陪母親吧。」
謝氏也就沒有多留她,讓她就這麼回去了。
而後謝氏只得讓慕若蘭陪著她用早膳。
慕若蘭感嘆說道:「六夫人還真是生得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難怪六爺誰也看不上,就只看得上她。」
她這番話,不免有些酸酸的,眸中閃過一絲涼意。
慕若蘭是謝氏族妹留下來的孤女,前幾年投奔了謝氏,謝氏樂善好施,慈悲心腸,看慕若蘭性子安靜,跟她投機,就一直當作女兒養在身邊陪伴。
謝氏長嘆一聲道:「眼看著六郎總算娶了妻,管她美的還是丑的,只要能生出個大胖小子就行。」
她其實也沒有想像中那麼淡泊,當初把府上中饋大權交給了大房,也是迫不得已的。
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因為徐孟州一直沒有成親,膝下一無所出,另一個原因,寧國公任命幼子徐孟州為家族掌權人,而不是長子世子,大房那邊一直心懷不滿,幾乎是逼她把管家權給讓出的,說是總不能什麼好事都讓幼子給占了吧。
夜裡,風月閣的書房內,徐孟州又在燈下連夜翻看公文。
阿東匆匆進來,將一塊黑布包裹著的東西給徐孟州雙手奉上,「六爺要的書。」
徐孟州放下手中文書的同時,點了點下巴,阿東便將黑布放在他面前的書案上。
修長的手指將黑布拆開,就見裡頭裹著的是一本藍皮書,封面娟秀的小字寫著《握機經》三個字。
隨後他又從手邊拿出來另一本也是《握機經》,把兩本翻開,在燈下逐字對比起來。
阿東告退出門之後,阿西好奇的伸長脖子,悄聲詢問,「那本書到底有什麼玄機,六爺廢這麼大勁偷來作甚?」
阿東攤了攤手,「對比跟郡主給他那本一不一樣。」
記得當時,郡主先給衛王送了一本書,後來又給首輔也送了一本,首輔說過想要一模一樣的。
就是不知道,他對這件小事竟然如此上心,讓人冒險去衛王那裡把書偷了回來,還把人家房子燒了。
兩人正在悄聲議論時候,遠遠就見風嬌水媚的美人緩緩走近,身邊帶著兩名婢女,一個提著燈籠,一個提著食盒,在婢女的襯托之下,嬌美的婦人愈發顯得艷媚貴氣。
阿東阿西的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停留,為了提醒書房裡的首輔,刻意聲音洪亮的行禮:「見過夫人。」
隨後阿東幫著把書房的門打開,將盛長樂請了進去。
盛長樂提著裙擺,進入書房之內。
就見徐孟州坐在書案邊,身上只穿著一件月白色鶴氅,手中拿著文書,若無其事的模樣。
盛長樂體態翩躚的來到書案前方,棲身行禮,抿唇帶著灼灼桃花般的微笑,秋波瀲灩的眸子看著他,柔聲說道:「夫君怎麼這麼晚了還在辦公,妾身一直都在等你回去休息呢。」
徐孟州抬眸看她一眼,示意一旁堆積如山的公文,「這幾日成婚耽擱了,許多事等我處理。」
盛長樂走到他身邊,抬起纖纖素手,將他手中的文書抽走,放在了一旁。
她拉著他的袖子撒嬌說道:「你現在是休假,而且我們剛剛成親,你又身上有傷,應該好好休息養傷才對,這般好幾日連夜操勞,要是累壞了可如何是好?」
徐孟州拍拍她的手腕,「你先回去歇息,我看完這幾份要緊的就回去。」
盛長樂知道他的公務繁忙,也不多纏著,只好轉而道:「妾身今日特意親自下廚給夫君煲了湯,你先喝了再看吧。」
她曾經為了哄徐孟州,在廚藝上下過不少功夫,所以會做幾樣拿手好菜,味道也還不錯,煲湯熬粥自然不在話下。
說著她拉著他的胳膊,將徐孟州從椅子上拉起來,帶到外頭羅漢榻入座。
中間矮桌上,沉璧已經將湯盛在玉碗之中,熱氣騰騰,鮮香四溢。
盛長樂和徐孟州相對而坐,將碗端到他面前。
徐孟州而後拾起勺子,送入口中嘗了一口,詢問,「這是什麼湯?」
盛長樂解釋說道,「人參烏雞湯,夫君受了傷,特地給你補補氣血的。」
徐孟州蹙了蹙眉,又嘗了一口,「是麼,怎麼味道有些怪。」
可不是有點怪麼,這補血湯裡頭盛長樂還稍微另外加了點料,鹿腎鹿鞭什麼的,順便給徐孟州滋補壯陽,看他還能憋到什麼時候!
盛長樂心裡暗自竊喜,面上卻淡然回答,「可能是因為加了補血藥材吧,夫君放心喝就是,妾身又不會給你下毒,剛剛外頭都檢查過了。」
盛長樂含笑,捧著臉看著他,「夫君要是喜歡喝,我每日都給你煲,希望傷勢能快些痊癒才好。」
徐孟州觀察她臉上的笑容,總覺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作者有話要說:粥·禁慾·忍者神龜·粥:我還能忍一忍
昭昭:不,你不能!我的烏雞(鹿鞭)湯不允許!
我昭昭不會讓大家失望的,哈哈哈,以後會有粥粥主動求歡的戲碼
感謝大家訂閱,這章隨機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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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的求一下作者專欄的收藏,開新書早知道。
臥槽,鎖了原因是我放了wb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