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英可不相信李余這個草包會作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那兩首詩,十有八九是李余花重金買來的,特意拿到鎮國公府去顯擺。
今日,他便當眾揭穿李余的鬼把戲,讓他在父皇面前原形畢露。
聽聞他的話,李據和諸王皆暗暗皺眉。
李余的半斤八兩,他們都心知肚明。
但清楚歸清楚,誰都不會去點破。
自家兄弟,又何必非要去揭短?
可現在,李英偏偏讓李余當眾作詩,這不等於是讓他在父皇面前出醜嗎?
李皓不滿地瞪向李英,沉聲說道:「八弟!」
你這種小把戲,根本傷不到李余,反而會給父皇留下心胸狹隘,為難兄弟的印象。
果然。
李惠原本樂呵呵地笑臉,吧嗒一下掉了下來。
坐在李惠旁邊的杜婉柔笑了,柔聲說道:「陛下,臣妾也對余兒在鎮國公府作的詩佩服不已,今日,不如讓余兒再做一首吧!」
李惠心中越發的不痛快。
李英胡鬧,你這個做母親的,也跟著他胡鬧?
還沒等李惠說話,杜婉柔直接看向李余,含笑問道:「余兒可願再作詩一首,為大家助興?」
李余對上杜婉柔的目光。
在她的眼神中,他感覺不到溫暖,只有陰冷。
杜婉柔已經五十開外,但保養的極好。
看上去,只有四十多歲的樣子。
臉上沒有皺紋,頭髮也沒有一點斑白。
看相貌,雖不美艷,但也端莊秀麗。
李余放下手中的筷子,樂呵呵地說道:「不就是作詩一首嗎,這有何難?」
別說作詩一首。
唐詩三百首我都能給你倒背如流!
宋詞三百首我也能給你如數家珍!
看著自信滿滿的李余,杜婉柔微微眯了眯眼睛。
李英則是嗤之以鼻,故意大聲說道:「十七弟可別在父皇面前說大話,要知道,欺君可是死罪!」
他話音剛落,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巨響。
李惠的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響聲,把在場眾人都嚇得身子一哆嗦,臉色煞白。
李英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他連忙離席跪地。
杜婉柔則向李惠那邊傾了傾身子,輕輕撫著李惠的胳膊,說道:「陛下莫氣,英兒……只是一時失言。」
說著話,她向跪在下面的李英拋個眼色。
李英立刻向前叩首,說道:「請父皇恕罪!」
李惠重重地哼了一聲,不悅地揮了揮衣袖。
李英如釋重負,從地上站起,規規矩矩地坐回到座位上。
他剛坐下,李余便站起身,順勢端起一杯酒,雙手擎著,舉向李惠,說道:「兒臣先敬父皇一杯酒!」
李惠的臉上,終於又露出點笑容,拿起杯子,與李余對飲。
一杯酒下肚,李余又倒了一杯,與此同時,心中也在快速的尋思。
片刻後,他一字一頓地頌吟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為了碾壓作妖的李英和杜婉柔,李余搬出了大殺器,詩仙李白。
李白的這首《將進酒》,也是李余最喜歡的詩之一。
整首詩,豪情萬丈,慷慨激昂,有悲有狂,猶如驚濤駭浪。
李余吟完詩,將杯中酒再次一飲而盡,緊接著,他又倒了一杯,舉向杜婉柔,狀似有幾分醉意,說道:「貴妃娘娘,余兒敬您一杯。」
你們的戲,唱完了,現在,該我表演了!
杜婉柔是真的沒想到,李余竟然又作出一首驚才絕艷,可流傳千古的好詩。
看到李余向自己敬酒,隔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
她下意識地拿起酒杯,柔聲說道:「余兒客氣了。」
李余含笑說道:「這杯酒,既是余兒敬您,也是代寧妃多謝貴妃娘娘的教誨。」
杜婉柔一時間沒聽懂李余這話是何意,她不解地問道:「教誨?」
李余正色道:「上次,貴妃娘娘與寧妃在御花園相遇,因為沒看到寧妃施禮,而罰了寧妃在御花園跪了半個時辰。
「我聽聞此事,也深覺母親做得不周。施禮就應該大大方方,做得明顯,要讓人家看得見嘛!
「否則,以後肯定還會發生這樣的誤會。所以,余兒要代寧妃,多謝貴妃娘娘教誨,余兒先干為敬!」
說著話,他一仰頭,將杯酒中飲盡。
大殿裡,靜得鴉雀無聲。
就連李據,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李余。
這哪裡是敬酒?
這哪裡是在接受教誨?
這就差直接指著貴妃的鼻子罵,你個心胸狹隘的毒婦。
只因施禮幅度小,就罰跪半個時辰,就算你是後宮之主,這麼做也太過分了。
何況,你罰得不是普通宮女,不是閹人,而是堂堂的妃子。
是為皇帝生兒育女的女人。
即便是天子,也不會因為這點小錯,對妃子做出如此之重的懲處。
此時的杜婉柔,幾乎是和李據同樣的表情。
她做夢也想不到,李余會當眾說起這件事。
皇帝不管後宮,後宮發生的事,皇帝通常也不知道。
可現在,李余竟然當眾說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杜婉柔身子一震,下意識地看向身邊的李惠。
李惠也在看她,只是眼神中透出的冷意,讓她都覺得陌生。
她顫聲說道:「陛下,這……這是誤會……」
「所以,貴妃的意思是,十七現在是在扯謊,他說的事,從未發生過。」
「不……不是……陛下,臣妾……」
李惠沒有再看她,他站起身,直接走到唐伊人近前。
唐伊人這時候也傻了。
她哪裡知道,自己被罰跪的事,竟被李余知道,還被李余當眾講出來。
看到李惠走來,她嚇得急忙屈膝跪地,眼圈濕紅地急聲說道:「余兒他……」
她話沒說完,已被李惠從地上拉起。
看著雙目通紅,急得面紅耳赤,又慌又恐的唐伊人,突然間,李惠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成熟、風韻、美麗,同時還透著點嬌憨可愛。
「讓你受委屈了,這也是我的疏忽。」
不管當年她犯下的錯誤有多嚴重,已經過去這麼多年,早就該煙消雲散。
想想被天子十多年不聞不問的女人,即便有妃子的名分,在後宮中也不知受了多少的委屈。
李惠心裡,突然生出幾分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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