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少年得了名字叫「初五」,緩緩得點了點頭,又開始昏昏欲睡,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❻➈𝔰𝒽𝓾Ж.cㄖ𝐌 🍓🐜
少年今天被折騰了好幾回,先是險些被人圍殺,後又被弄進了籠子。
在籠子裡的時候,還差點被一個傻子被刺死,好不容易被救下了,又被人拿刷子剪子各種洗啊刷的折騰了大半夜,再多的精力也扛不住了。
「好了好了,你睡吧。」秦灼說著,讓兩個婢女不必守夜,把外間的小床先給初五睡著,結果少年直接窩在椅子裡睡了。
杜鵑輕聲道「夜已深了,小姐也早些梳洗歇息吧。」
秦灼聞言往窗外一眼。
大雪紛紛,落滿屋檐與地面,屋外已是一片銀裝素裹。
採薇跟著她往窗外看去,有些擔憂道「這都後半夜了,二爺怎麼還沒回來?」
今日夜宴是露天擺的,為了生篝火、食野味更有豪情快意,這場雪下的這麼大,按說宴席會散的早一些。
即便是轉去殿中,這個時辰秦懷山也該回來了。
「採薇,把我的披風拿來。」秦灼有些放心不下,理了理衣襟道「我過去看看。」
杜鵑連忙道「小姐,還是奴婢去打聽打聽吧,這麼大的雪呢,您別出去吹冷風了。」
「你們好生在這待著吧,對了,記得小心些,別被初五傷到了。」秦灼交代完,拿過採薇遞來的披風穿上就往屋外走。
而此刻。
有一青年將軍冒雪匆匆而來,行至門前,剛好跟秦灼迎面對上,「秦大小姐?」
秦灼看他臉生,完全想不起這人是誰,不由得開口問道「你是?」
那人道「我姓孫,孫衛明。我是魏紫的堂哥,如今在御前當值。」
「原是的魏紫的哥哥,孫將軍啊。」秦灼倒是聽說過孫家族中子孫興旺,但是只得魏紫這麼一個姑娘,她那些堂哥表哥都挺爭氣,所以把大小姐寵的嬌蠻任性。
這個孫衛明年紀輕輕就在御前當值,也算青年才俊了。
只是他好端端的跑來找我作甚?
看他神色,好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秦灼這般想著,開口問道「孫將軍連夜來找我,是為了何事?」
孫衛明張口想說,看見秦灼身後還站了兩個婢女,又頓了頓,低聲道「事關緊要,不可泄露,還請秦小姐屏退侍從。」
秦灼聽到這話,心裡忽然有了不詳的預感,她吸了一口涼氣,回頭道「採薇,杜鵑,你們進屋去吧。」
「是。」兩個婢女應聲回屋去了。
「此處只有你我兩人了。」秦灼道「孫將軍但說無妨。」
孫衛明走近她,壓低了聲音道「皇帝遇刺,秦二爺被誤傷,現昏迷不醒……」
「什麼?」秦灼眸色頓變,抬手抓住了孫衛明的胳膊,沉聲道「我爹現在何處?勞煩孫將軍帶我過去!」
秦灼勁大。
這會兒失了分寸,孫文明她這麼一抓,胳膊險些都不是自己的了。
「秦、秦小姐……」他痛的臉色都變了變。
秦灼見狀連忙鬆開了他的手,低聲道「對不住,我失態了。」
「沒事沒事。」孫衛明咬了咬牙,一邊轉身帶路,一邊道「秦小姐請隨我來。」
「有勞了。」秦灼說著,快步跟著孫衛明走入雪中。
孫衛明道「我也是受大殿下囑託,才來告知秦小姐,秦小姐不必謝我。」
一路上孫衛明簡單跟她說了一下當時的情形,原本宴席已經散了,但皇帝今夜不知為何甚是高興,喝了不少酒,又拉著秦懷山和榮國公等一眾王孫大臣在等殿中開宴。
沒了妃嬪女眷,多了歌姬舞姬,殿外風雪瀟瀟,殿內歌舞悠悠。
一直熱鬧到了後半夜,皇帝和王公大臣們都喝多了,隨行的侍衛里忽然就冒出了刺客,殺了好幾個人,孫衛明他們衝進去救駕,雖然把所有刺客都拿下了,但皇帝中劍昏死過去,秦二爺被飛起的桌案砸到頭,如今也當場昏迷,所有太醫都在忙著救治皇上,誰顧不上小小的秦二爺。😾♗ 🍟♟
如今少數知情人亂作一團。
大多數什麼都不知道的人好夢正酣。
快到殿前時,孫衛明停了下來,「秦二爺就在前面的大殿之中,我……」
他不便讓人看到自己和秦灼在一起。
秦灼是明白的,當即道「孫將軍請自便。」
孫衛明轉身欲走,忽然又想起什麼一般,回身道「皇上遇刺之事,不可外傳,恐引起朝中大亂,秦小姐……」
秦灼道「我自當守口如瓶。」
孫衛明抱拳朝她行了一禮。
秦灼朝他微微頷首。
而後,兩人各自轉身,一個朝暗處去,一個朝大殿走去。
十幾個陪著皇帝二度開宴的王公大臣們剛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回,作為少數知道皇帝遇刺的知情人,這會兒酒都嚇醒了,既睡不著,又不敢走開,一個個都站在廊下低聲議論著
「這這這……這可怎麼辦啊?好端端怎麼會忽然冒出一群刺客來?」
「求上天保佑,保佑皇上平安無恙!」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妄為?!」
秦灼踏過地上厚厚一層積雪,邁上台階,看向殿內。
偌大的宮殿,一片狼藉,桌倒杯傾,地上的血都還沒擦乾淨,禁衛軍們正把幾個被刺身亡的倒霉大臣拖到角落裡扔著。
秦懷山在另一邊的交流,比他們的待遇要好一些,不知道是誰找了個擔架,把他放在上頭,身上還披了一件斗篷。
他閉著眼睛,格外安靜。
「爹!」秦灼鼻尖一算,就直接邁步往裡去。
守門的禁衛把刀一架攔住了她的去路,「閒雜人等不得擅入!」
秦灼冷聲道「讓開!」
守門的禁衛軍道「今夜之事,非同小可,任何人不得出入此地!」
廊下那幾個王公大臣看見這一幕,當即走過來,你一句我一句地開口道「今夜之事事發突然,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忽然過來幹什麼?」
「哦,我知道了,這事肯定跟你有關係,你想進去銷毀證據是不是?」說這話的中年大臣,伸手就要來抓秦灼,「來人啊,把她拿下嚴查,秦灼形跡可疑……」
秦灼在那人的手伸過來之前,一拂袖將其拂開數步,而後朝守門的禁衛軍道「我爹爹在裡面,你攔著不讓我進,他若有萬一,你們誰擔待的起?」
守門的禁衛軍剛要說話。
謝無爭穿廊而來,「秦二爺是父皇的至交,今夜也是為了父皇才受傷昏迷,既然秦大小姐來了,就讓她把人帶走吧。」
一眾王公大臣和禁衛軍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片刻,還是讓開了。
秦灼快步入殿,飛奔到秦懷山跟前。
她看見秦懷山額頭上全是血,總是和和氣氣的一張臉,此刻看著滿是痛苦。
她俯身,伸出兩指小心翼翼地探了探秦懷山的鼻息。
還好,還有氣。
秦灼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想把秦懷山抱起來。
「來兩個人,把秦二爺抬過去。」謝無爭喊了兩個禁衛軍,跟著入內來,溫聲同她道「秦二爺也不知傷到了哪裡,你還是不要動他的好,讓他們用擔架抬,顯得讓秦二爺傷上加傷。」
秦灼低聲道「好。」
兩位禁衛軍幫著把秦懷山抬出殿去,謝無爭跟秦灼一起往外走,低聲道「你和秦叔住的離這太遠了,又下著大雪,凍著他不好。我住的屋子比你們近許多,我要為父皇守夜,屋子空著也是空著,你與秦叔先在裡頭歇著,我想法子找人來為秦叔診治。」
今夜大雪,山路難行秦灼無法帶秦懷山回城求醫。
隨行的幾個太醫忙著救皇帝還來不及,誰敢、誰會在這當頭不管皇帝死活來求秦懷山?
秦灼心中焦急,但很快就想了花辭樹。
對,還有花辭樹。
一眾在崇文館聽學的王孫公子和謝無爭住的都挺近,她就應下了先讓爹爹住在謝無爭那的建議,想著到時候找花辭樹過來醫治也方便。
謝無爭是皇長子,得去皇帝門前守著,派了個隨從帶著秦灼幾人往住處去。
半道上,秦灼遇到了剛出屋子的三公主蕭婷一行。
三公主母女剛剛得知皇帝遇刺,連夜從榻上爬起來,安貴妃已經先一步過去了。
蕭婷晚一步,就碰見他們,她停下來問「秦灼,你這是要帶秦二爺去哪?」
秦灼剛要回話。
蕭婷又道「下這麼大雪,你住的那麼遠,別回來跑了,本公主把屋子讓給你,就在你趕緊帶著你爹先進屋躺著。」
「公主……」秦灼倒是沒想到這小公主竟如此熱心腸。
「這裡風大,有什麼事進屋說,趕緊的。」蕭婷轉身抬手示意侍從們讓開,又讓兩個抬著秦懷山的禁衛軍趕緊把秦二爺抬進屋。
秦灼在他們身後進屋。
蕭婷同她道「你也別著急,本公主想辦法去給你調個太醫過來……」
兩人正說著話。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幾聲咳嗽。
秦灼和蕭婷一起轉身看去,就看見披著白狐裘緩緩從對面屋子裡走出來的病弱少年。
是花辭樹!
她忍不住心道果真天無絕人之路,想誰來誰!
都不用她費勁滿行宮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