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止絨整個人僵住。
夏梓木在看到陸景灝的瞬間,緊繃著的神經瞬間就鬆了。
這人似乎總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有時候她都在懷疑,這人是不是神了。
他總能在她有危險的時候,救她於危難之中。
陸景灝身後跟著蔣棲眠和幾個保鏢,緩步走向夏梓木。
即將入冬的天氣,陸景灝一身西裝,外面搭了件過膝的風衣,線條簡單帥氣,清清冷冷,孤傲挺拔。
兩人對視一眼,陸景灝沒有說話,夏梓木卻莫名從他眼底看出了安撫的意味。
他轉過身,方才還柔和著的眼神瞬間銳利,問止絨:「你剛才想對她做什麼?」
止絨在看到陸景灝走向夏梓木的瞬間,整顆心就涼了。
她找了他這麼久,為了見他,千里迢迢地從國外飛過來。
結果,他眼裡根本就沒有她。
止絨心中萬般不甘,但她清楚,陸景灝來了,她就動不了夏梓木了。
這個人想護的,從來沒有護不住的。
「我……我只是隨口說的,並沒有想動她的意思。」
話是這麼說,在場的人卻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甘心。
眾人都清楚,如果陸景灝沒有出現,夏梓木這會兒只怕是已經出事了。
陸景灝盯了她幾秒,冷聲開口:「棲眠,送止絨回她的住處,讓她這今晚在裡面好好休息。」
他這話,就是要把止絨關在家裡不給她出來了。
蔣棲眠會意,「得令!」,
他嬉皮笑臉地走到止絨面前,「止小姐,您看是我送你回酒店呢,還是我們扛你回去呢?」
「我自己會走。」
止絨不服氣地剜了蔣棲眠一眼,繼而又看了眼陸景灝身後的夏梓木,眼底的厭惡和嫉妒怎麼都藏不住。
這次讓這個女人逃過一劫,下次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止絨抬腿往酒店裡走,蔣棲眠帶著人跟在她身後。
剛走出幾步,陸景灝忽然叫住她。
他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別動她。後果你承擔不起。」
極為平淡的語調,話里的重量卻讓人無法忽視。
止絨親眼見過這個雅致矜貴的男人在賭城時殘暴嗜血的模樣。
她清楚,他的威脅,從來都不是空口白牙。
他居然為了夏梓木威脅她!
止絨死死咬著下嘴唇,良久,才不情不願地吐出四個字:「我知道了。」
如此,陸景灝才讓開,放止絨離去。
他正準備回到夏梓木身邊,未等他動作,夏梓木已經先他一步向他靠近。
她在他身側停下,「你剛剛和她說了什麼?」
「一些無關緊要的話罷了。」陸景灝一筆帶過,「我送你回家。」
夏梓木沒有回答,也沒有動。
頓了幾秒,冷不丁地道:「她說她是你未婚妻。」
陸景灝側頭,「你信?」
夏梓木莫名開始賭氣,語氣生硬,「……我信。」
方才這兩人說話時,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兩人湊得極近。
儘管知道陸景灝和止絨之間沒有什麼,她卻還是忍不住生出幾分惱意。
陸景灝將她臉上的情緒變化盡收眼底,淡淡的收回視線,薄唇微勾,「信就信吧。」
夏梓木:「……」
「你都不解釋一下?」
「該解釋的時候,我自然會解釋。」
他這話,便是篤定了夏梓木信他的。
就算他不解釋,她也明白方才止絨的話,不過是隨口胡謅。
夏梓木小聲嘀咕:「現在不該解釋嗎?你的爛桃花都找到我這裡來了……」
「我過兩天會讓她回M國。」
「嗯?」陸景灝冷不丁地開口,夏梓木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
陸景灝耐心地重複:「我會讓她回M國。」
讓她感到不安的因素,他都要排除。
顧淮西和夏梓木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再清楚不過。
他不可能走顧淮西的老路。
但凡是那些可能產生誤會的人和事,他都必須將其扼殺在搖籃里。
夏梓木道:「她恐怕不會聽你的。」
這個止絨看起來就是桀驁不馴的那一類人,不好控制。
「我既會向你承諾,自然是有辦法讓她聽話。」
夏梓木狐疑,「你不會是要綁架吧?」
陸景灝笑而不語。
夏梓木覺得他那笑容莫名瘮人。
看來那位止小姐,多少得受點罪了。
她沒繼續在這個話題上停留,「我開車過來的,自己可以回去。你去忙你的事吧。」
陸景灝今天又帶了一群人出來,看起來應該是有事要忙。
「我的事已經忙完了。」
止絨昨天下午回國,他擔心她對夏梓木出手,便安排了人跟在夏梓木身邊,自己則帶人尋找她的下落。
現在人已經找到,他也就空下來了。
他道:「去我那兒吧。」
聞言,夏梓木看向他,「你想做什麼?」
昨晚她喝醉,這人趁機吻了她。
這會兒陸景灝邀請她,她腦子裡第一時間想起來的,就是昨晚的那些畫面。
「薩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現在過去,就可以帶它回家了。」陸景灝說著,眉眼間的笑意越來越濃,「你剛才以為我想做什麼?」
夏梓木別開視線,臉頰發燙,聲音有些悶,「沒什麼。」
陸景灝見好就收,沒有追問,跟她去了她車停放的位置。
夏梓木的車停在路邊,陸景灝替她拉開車門。
夏梓木道了謝,坐進副駕駛。
陸景灝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座那邊。
拉開車門後,他像是隨意地抬眼,掃了一眼馬路對面。
馬路對面,一輛賓利停在那裡。
路燈透過車窗,模糊地描繪出車內車內人的身形線條。
只一眼,陸景灝就收回了視線,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那輛車的存在。
賓利車上,楊凡小心翼翼地從中央後視鏡里觀察著顧淮西的神情,心裡直突突。
他家老闆那臉色,就算下一秒衝出去和陸景灝干一架,他都絲毫不會覺得驚訝。
良久,就在楊凡思考著待會兒自己老闆和陸景灝打起來後他該怎麼勸架時,突然聽自家老闆開了口:「開車。」
不用勸架,楊凡鬆了一口氣,一腳踩下油門。
顧淮西輕嗤一聲,語氣像是是鄙夷,又或是其他的什麼,自言自語道:「不過是上了夏梓木的車,有什麼好得意的?」
這般說著,他心裡的妒火卻是怎樣都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