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宸在民政局等到九點半，都沒有等到夏姝的身影。
他給夏姝打電話對方也不接，顧亦宸黑著臉，直接去了夏姝的公寓。
打開門，他直接進去，夏姝剛從房間出來，看見顧亦宸，眼底浮現一絲詫異，「阿宸，你怎麼來了？」
「你說呢？」
顧亦宸走到對面沙發上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將手中的離婚協議扔到茶几上，臉色一片陰沉，「在民政局等你半天也沒等到，我說過的話，你是權當沒有聽見嗎？」
夏姝愣愣地看著顧亦宸，這會兒他眼底一片薄涼，沒有一絲感情似的，渾身的氣息冷得可怕。
她知道離婚是早晚的。
可是她不想。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成為顧少夫人。
「把文件簽了吧。」顧亦宸冰冷的眼神掃她一眼，「我的時間很寶貴，沒空與你糾纏。」
「阿宸。」夏姝望著他，「網上的事情還沒有澄清，我現在跟你離婚，就什麼都沒有了，看在我救過你的份上，你能不能先讓我度過這一陣再離婚？」
顧亦宸聽了她的話，眉宇間籠罩的陰雲更濃了。
「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你說的是哪一次呢？」顧亦宸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是六年前我掉進海里那一次，還是前段時間在停車場，我差點被人捅了刀子那一次？」
夏姝怔了片刻，臉上強撐出笑容，「阿宸，我不是故意要用這個來為我自己求情，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該騙你……」
「呵——」顧亦宸笑了出來，「說這些你煩不煩？」
「夏姝，你知道王志平的母親患了白血病需要用錢，所以你給了王家一筆錢，讓王志平在停車場蹲我，就等著我下樓捅我，這苦肉計，看起來倒是天衣無縫。」
夏姝愣愣地看著顧亦宸，看到他滿是失望的眼神。
她一下子慌了神，「不是的，阿宸，這是誰跟你說的？我沒有這麼做，你信我，我真的沒有，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我知道了，一定是林清苒！」
「這些都是林清苒跟你說的對不對？她就是看我跟你結婚了，對我懷恨在心，所以想害我。」
顧亦宸淡漠地看著她，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夏姝，你又想把一切都推到林清苒身上嗎？」
他看著她的視線是那樣諷刺，像針一樣扎進她心裡。
「你是不是就是通過這樣一次次栽贓誣陷林清苒的方式，將她塑造成一個歹毒，自私，滿嘴謊話的女人？」
「我就說怎麼你一出現林清苒就變了呢？她以前根本不那樣的，原來都是你在背後搞鬼啊，你看看你自己，為了嫁進我顧家，做了多少離譜的事情？夏姝，明明六年前，你不是這樣的。」
六年前那個為了救他不顧一切的女孩，到底是怎麼一點點變成如今他不認識的樣子。
面目全非。
「阿宸，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只是太愛你了，我害怕失去你，我做的那一切都是為了你……」
「夏姝，為我好，就趕緊在離婚協議上簽字。」
顧亦宸冷漠的嗓音響起，帶著不容置喙的決絕。
夏姝瞳孔微縮，臉色一片慘白。
她顫抖著抓住顧亦宸的手臂，「阿宸，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我再也不會了。」
顧亦宸扯開她的手，想將其甩開，下一秒，視線觸及到她脖子上那條藍寶石項鍊，眸色深了深。
他眼底閃過一絲掙扎，終究沒有用力，只是將她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拽了下來。
「好自為之吧，夏姝。」
顧亦宸站起身，「念在六年前你救過我一次的份上，我可以當做你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自導自演也好，你栽贓冤枉林清苒的那些事也好，我們之間，就當做從來沒有認識過。」
否則，這些事足夠夏姝在他這裡死一萬次。
「只要你簽了這份離婚協議，你還可以繼續做景宸娛樂的藝人，公司念在你的價值上，還是會想辦法為你洗白，盡力保全你，但是將來你的所有資源規劃，都將與其他藝人一視同仁，我也不會再參與到你的任何事情中。」
夏姝望著顧亦宸，良久，忽然就低聲笑了一下。
那笑聲帶著絕望與淒涼。
「顧亦宸，你愛過我嗎？」她問。
顧亦宸看著她這副模樣，長眉斂了斂，在她的注視下，搖了搖頭，「夏姝，我愛的是六年前的你，不是現在這個你。」
顧亦宸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狠狠地，用力地插在她的心上。
有什麼區別呢？
六年前那個根本就不是她。
顧亦宸見她遲遲不肯簽字，喊進來兩個保鏢，吩咐道：「讓夏小姐在離婚協議上摁上手印。」
保鏢聞言就要來按夏姝。
夏姝連忙衝上去抱住顧亦宸，哭得淚如雨下，「阿宸，不要！求求你，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再相信我最後一次，我是真的愛你，求求你……」
她聲嘶力竭，字字泣血。
顧亦宸抓住她的手將她甩開，「夏姝，沒有最後一次了。」
她還想去拉顧亦宸，卻被一旁的兩個保鏢拽開。
他們一人按住她的肩膀，一人按住她的手，在離婚協議上摁下手印。
夏姝掙扎著，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阿宸，求你了，不要跟我離婚好不好？我愛你……」
手印摁上，保鏢拿著離婚協議來到顧亦宸跟前，遞給他，「顧總。」
顧亦宸看都沒有再看夏姝一眼，直接離開。
身後傳來夏姝撕心裂肺一般的哀嚎。
「阿宸，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說過會愛我一輩子的。」
「你以前明明答應過我的……」
「……」
顧亦宸閉了閉眼，攥緊了手中的離婚協議，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