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月突然想起她上輩子狠厲的手段，身子抖了抖，脊背發寒，搓了搓手臂，想把寒意驅散。

  蘇婉一邊看，一邊不住地點頭，贊道：「阿璃，你幹得不錯，這樣我們就能縮小範圍了。之前是怎麼回事？血脈線怎麼斷了？司澤還好吧？」

  「或許那個人只是經過那裡，他應該不是文武殿吳掌門的客人，雖然有進出文武殿的人的名單，但也不一定就準確。」

  蘇璃修長的玉指點在茶杯上，秀眉舒展，又輕聲說道：「我們的方向是對的，順著線索查下去應該有收穫。至於阿澤，你看他樂呵呵的模樣，像是有事？」

  「我懂了，這件事先放下。我們來說其他的事情，我有了一些線索，我說，你分析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

  蘇璃笑道：「好，阿姐，你說吧，不過你渴不渴？先喝點靈乳吧。對了，你們怎麼留在那裡那麼久？可見著他們的掌門了？

  張聖子問我你們三去哪了，我隨口就編了一個理由，說吳掌門有事找你們，到時候你注意些，口風緊些，可別露餡了。」

  「知道了，你怎麼這麼聰明，這個理由一點破綻也沒有。」蘇婉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臉。

  見狀，一直很安靜的龍淵也抬手捏了她另一邊的臉，又摸了幾下。

  這兩個人好可惡！她分別瞪了他們每人一眼。

  「再捏我，我就咬你們了。」她氣鼓鼓地威脅道。

  「阿璃，你別這么小氣嘛，你的臉多好捏，手感很好，誰讓你小時候不讓我捏的，把我饞這麼久，當然得過一下手癮了。」

  「我就是小氣，要捏你就捏你自己的臉，你的臉更好捏。」

  蘇婉搖頭，拒絕道：「不要，你的更好捏。」說著她看了龍淵一眼，問道：「妹夫，我說得對不對？」

  她直接找幫手。

  龍淵淡淡地說道：「好捏，但只能我一個人捏，小璃兒是我的，你靠邊站吧。小璃兒，你要是想咬我，我給你咬。」

  他把手伸到她嘴邊。

  蘇婉嘲諷道：「馬屁精。」

  她眼眸一轉，裡面閃過一抹狡黠，挽住蘇璃的手臂，挑釁道：「阿璃是我妹妹，你才應該閃到一邊去。年紀這麼大，卻這麼幼稚。」

  她話未說完，就接收到一個冷刀子，一股威壓壓過來，她瞬間就覺得脊背發寒，壓迫感十足。

  不過蘇婉才不怕他，他才不敢把她怎麼樣，她微微揚了揚下巴，回擊一個冷刀子過去。

  蘇婉戳到他命脈了，龍淵很討厭別人說他年紀大。

  應該是說自從蘇璃說不喜歡年紀太大的人後，他就一直耿耿於懷，很不喜歡別人提到他的年齡。

  因為只要別人一說他的年齡，他就想起那段辛酸的日子。

  他可不像謝景堯那麼幸運，雖然他和蘇璃也屬於日久生情那一類的。

  但謝景堯向蘇婉表白的時候，蘇婉沒有絲毫猶豫就同意了。

  而當龍淵下定決心向蘇璃表白時，幻想著她一定會答應。

  他這麼強，他覺得蘇璃一定不會拒絕他。

  然而現實非常殘酷，蘇璃沒覺得高興，還以為他在逗她玩。

  知道他是認真的後，她也認真拒絕。

  龍淵很鬱悶，他沒經歷過這種事情，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他不是一個扭捏的人，從不勉強自己。

  明白自己對蘇璃的心意後，他立刻表白。

  然後他就被拒了，他想不通蘇璃為何不喜歡他。

  人和龍的一些觀念是不一樣的，龍族更崇拜強者，最厲害的龍最受歡迎，地位也是最高的。

  他也了解了人族的一些規矩，他們也崇拜強者，強者受人愛戴，受人喜歡。

  那麼為何蘇璃卻不喜歡他。

  雖然被拒絕了，但他還是很喜歡蘇璃，看到她就開心。

  他問她為何不接受他，蘇璃淡淡地說道：「你是我前輩，我只當你是長輩，我不喜歡比我年紀大太多的人。」

  聞言，龍淵很苦惱，年齡這一關他就過不了，他又不能回爐重造，回爐重造也來不及了。

  總之他鬱悶了很長一段時間。

  現在蘇婉拿他年紀說事，他能高興才怪，而且蘇璃又把他給忘了。

  龍淵冷冷地看著她，並不說話。

  蘇婉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問道：「怎麼？不服氣？你怎麼可能比得過我，不信，比比看。阿璃，你選我還是選他？告訴他，你心裡最重要的位置是不是我？」

  聞言，龍淵臉色有些陰沉，還有一抹蒼白，心有些刺痛。

  他抿了抿薄唇，面色嚴肅，冷冷地說道：「你要真的為小璃兒好，就不該問這種愚蠢、幼稚的問題，就不該做讓她為難的事情。

  就算是開玩笑也不行，這是原則問題。既然如此，把謝景堯叫過來，他和小璃兒，你選誰，你當著他的面說，可別猶豫。」

  沒想到被他反將一軍，蘇婉臉色也有些不好，眉梢上掛著寒冰，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被他的話刺激到了。

  李薇月瑟瑟發抖，默默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心裡念道：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她還沒有從之前的事情回過神，還在想她們姐妹倆之間的對話，整理線索，發現很懵。

  他們兩個現在怎麼就對上了，劍張拔弩的，可怕，她可不想當他們的出氣筒。

  兩人僵持著。

  原本在享受美食，喝著靈乳的蘇璃，心突然狠狠一揪，她忍不住捂了一下胸口。

  一隻纖纖玉手揉了兩下額頭，另一隻把杯子輕輕扣在桌子上。

  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們兩個幹嘛？又不是仇人，我誰都不選，你滿意了嗎？說正事，剛才說到哪了？」

  蘇婉湊到她耳邊輕聲說道：「阿璃，不是我挑撥離間，從初見我時，他就看我不順眼，我又沒有得罪他，上輩子我死得早，更不可能得罪他，脾氣那麼臭，又霸道，你好好考慮。」

  聞言，龍淵眉頭微蹙，直言道：「別在我背後說我壞話，我又不聾，有什麼話當著我的面說。」

  「好，對我放尊重些，可懂？」

  龍淵眉頭一擰，問道：「我什麼時候不尊重你了？你是小璃兒的姐姐我能不尊重你？」

  「對我橫眉冷對的是誰？」蘇婉幽幽問道。

  「我又不愛笑，無緣無故發笑才不正常，我只對小璃兒笑，就算你是她姐姐也不行，我只關心她。

  我在意她，自然也會照顧她在乎的人，但不可能越過她，她才是最重要的。

  你如何我不關心，她如何我才關心，我處理事情的態度只是與你不一樣而已，我沒有不尊重你……」

  被迫聽了他的一番剝白。

  她對龍淵沒有什麼多大的意見。

  他對蘇璃的好，她能看得到，她對他唯一不滿的是他占有欲太強了，老是想獨占蘇璃，醋勁還大。

  一個大男人這么小氣，都不讓她跟自己的妹妹親近。

  龍淵不會當著蘇璃的面阻止她們姐妹倆親近，也並不是想阻止她們親近。

  蘇璃還沒有想起他，還沒有愛上他，他得採取行動，要是她們姐妹倆整日黏在一起，他與她相處的時間就變短了，那她何時才能想起他？

  所以他有些不樂意蘇婉和蘇璃單獨呆太久。

  「哦，這麼說是我錯怪你囉？」蘇婉陰陽怪氣道。

  龍淵淡淡地說道：「別以為謝景堯好到哪去，他與我同樣的想法，他也不喜歡你黏著小璃兒，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阿堯才不會像你一樣小氣，你才黏著阿璃，我看你恨不得把自己拴在她身上。」

  龍淵不欲與她爭論，只道：「你不懂男人。」

  然後他就不說話了。

  蘇婉嘀咕道：「我不需要懂。」

  蘇璃無奈地看著他們兩個，還拿出靈瓜子來嗑，還沒有看夠呢就結束了。

  蘇婉總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很快，謝景堯就做好了飯菜。

  「你們聊什麼呢？這麼投入？」謝景堯溫聲問道。

  蘇婉擺了擺手，「沒什麼，就是看到一個醋精了。」

  謝景堯會意，笑道：「散散味就不會被熏到了。」

  龍淵直接當作聽不見。

  當事人不接招，他們也就沒有繼續調侃。

  蘇婉覺得龍淵挺悶的，她家阿璃明明喜歡有趣的人。

  這時，侍從剛好送酒過來，送了十壇，有兩種靈酒，每種各五壇，酒罈並不是很大。

  見狀，司澤笑道：「張聖子，你真夠意思。」

  張清文想起剛才的事情有些尷尬，連簡單的洗菜他都做不好。

  他不是去幫忙，而是去添亂的，雖然他們兩個什麼也沒有說，但他自己覺得很尷尬，有些不自在。

  當他好不容易洗完了，司澤才告訴他可以用法術來洗，更方便。

  當時他懷疑司澤故意整他，要不然怎麼等他洗完了他才說。

  不過最後他知道是他想多了，司澤給的理由是用法術就不好玩了，就不能感受洗菜的樂趣。

  張清文表示自己真的很不懂，洗菜能有什麼樂趣。

  「這些酒應該夠了，來，我敬你們一杯。」

  侍從離開後。

  蘇璃突然說道：「關門。」

  「放狗。」司澤接道。

  張清文奇怪地問道：「狗，哪來的狗？為何要放狗？」

  「不對，應該是關門，放團團，團團比狗更厲害。」司澤道。

  剛想把團團和白刺團放出來吃飯的蘇婉手一頓，總覺得這時候把它們放出來不太妥當。

  唯有張清文和李薇月不清楚他們什麼意思。

  實在不懂他們的梗。

  司澤掐了一道法術過去，門緩緩合上，他又把禁制關上。

  「可以了，我們吃飯吧。」

  「為何要把門關上？」張清文疑惑地問道。

  「這樣才能安穩地吃飯，阿貓阿狗就不會進來了。」

  他沒有想錯的話，他指的是秦鈺霄清墨苑只有他和秦鈺霄會過來。

  只是他們與秦鈺霄關係不好嗎？他沒看出他們關係很差。

  謝景堯和他是情敵，互相看不順眼很正常。

  只有蘇璃和司澤給他甩臉色，龍淵則是當他不存在。

  張清文心中很疑惑，瞥了他們一眼，還是忍住沒有問。

  他們剛吃了幾口飯。

  秦鈺霄就在外面喊蘇婉。

  他們幾個當作沒聽見。

  秦鈺霄非常有耐心，一直喊。

  他知道他們一定都在裡面，他還知道張清文也在裡面。

  「張聖子，你可在？」

  張清文忍不住問道：「要不要請秦聖子進來？他喊這麼著急，應該是有急事。」

  「放他進來讓團團咬嗎？」司澤問道。

  「我就喜歡聽狗叫。」

  這是蘇璃說的。

  司澤：「團團不吃人肉。我告訴你，秦鈺霄不是好人，看在你順眼的份上，我只能提醒你一句，不要靠他太近，得提防他些。」

  你們和他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嗎？這麼說。

  司澤悶頭喝酒，他不揭蘇婉的傷疤，張清文這個人算是和他們合得來，但他們並不打算和他做朋友。

  他可是文武殿的人，算是和秦鈺霄是一夥的，要是文武殿的利益與他們的利益有衝突。

  他會站在哪一邊，他們非常清楚。

  「蘇姑娘，秦聖子不是你師兄嗎？你不請他進來坐坐？」他試探地說道。

  「師兄又如何，難道他不是你們文武殿的人？張聖子，好奇心不要太重，我們是聽說這裡有交流會，才過來見識一下。

  不久後就離開了，這一頓飯算是踐行飯。吃飯就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謝景堯溫聲說道：「美食就得好好享受。」

  「啊，交流會還有一個月才結束，你們怎麼不等到結束再走？難道我們招待不周？」

  「並沒有，我們在這裡過得很舒坦，我們習慣到處歷練，我們不會在一個地方呆得太久。」

  「那你們打算下一個地方去哪裡？」他問道。

  蘇婉已經有了安排，但不打算告訴他。

  司澤道：「哪裡有秘境，我們就去哪裡，咱們有緣再見。」

  「對了，張聖子，你可聽說過血剎盟？」

  聞言，張清文臉色一變，沉聲說道：「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你們在外面要小心血剎盟的人，他們就喜歡打劫你們這樣的。」

  「你有碰到過他們的人嗎？他們一般在哪裡出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