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軒也看得非常認真。
「這瀑布真漂亮,終於看到一個漂亮的地方了,可真不容易。」他感嘆道。
聞著有些乾淨,濕潤的空氣,溫子軒覺得精神一震,緊繃的神經終於得以放鬆片刻。
他忍不住攤開雙臂,閉著眼睛感受這一刻的寧靜。
蘇婉抿了抿唇,提醒道:「現在還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越美的地方往往越危險,小心些。」
「你說的也是,不過我之前不是算過卦?是吉不是凶,可以出門。」他睜開眼睛說道。
看到團團好奇的東張西望,他蹲下來,摸了摸它的腦袋:「團團,你是不是想到水裡玩?下面看著雖然漂亮,但水很深,你可要當心些。」
「團團可不喜歡玩水,別看它小,它可機靈了,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聞言,他笑了笑,緩緩地說道:「蘇姑娘,你說的是,不過我覺得團團挺喜歡玩水的,平時它可沒少下水,有時候我挺羨慕團團的。
它無憂無慮,有人寵著,日子別提有多滋潤了。估計見過你和團團之間的相處,沒有人會不羨慕。
還是一點,我想認真地與你說,之前我不是說你很有安全感?這話我可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有你在,我覺得非常踏實。
再說了你人這麼好,又不會見死不救,你是不會丟下我的,所以我才不愁……」
聞言,蘇婉非常無語,額頭上掛著三根黑線。
她淡淡地說道:「我會,誰說我不會見死不救?還有,你會不會說話,不要說我有安全感,大部分的女子都不喜歡別人這麼形容她們,你這是找抽。」
溫子軒忍不住瞥了她一眼,笑著說道:「蘇姑娘,你又不包括在內,我覺得你不是一個很在意他人看法的人。
不會如此斤斤計較,你不會理會那麼多,你的關注點可不在那些身上……」
他又忍不住說著自己觀點,喋喋不休的,讓她覺得他比司澤話還多。
真的很不想搭理他。
她連忙打斷他,淡淡地說道:「只是你以為而已,別說得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別妄想揣測我。
還有,你廢話很多,我會見死不救,別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我覺得你這個人與司澤有些像。
你仔細想一下,是不是有兄弟,說不一定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你們兩個一定很合得來,說的一些話,某一些想法都一樣。」
聞言,溫子軒摸了摸下巴,認真地說道:「你真的很會弔人胃口,本來我就對司公子很好奇了,現在你又這麼說。
我對他更加好奇了,恨不得現在就能見到他,我得養精蓄銳,花了時間好好替你算一下你們什麼時候能重逢才行。
我之前沒與你說過嗎?我是一個孤兒,沒有兄弟姐妹,在我五六歲的時候,正好碰到我師尊。
我師尊外出遊歷,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牽扯著,他正好看到我被一群人欺負,當時他本來沒有打算管的。
他突然瞥了我一眼,之後就把欺負我的人趕跑了,我看他穿得如此好,覺得他是富貴人家的。
我常年餓肚子,被人欺負,不過被欺負了,我並不怕,每次都會想辦法討回來。
看到我師尊的時候,我看到了希望,覺得他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還救了我,肯定心地善良。
我就死皮賴臉地跟著他,說要報答他,可以給他洗衣做飯,主要是我覺得跟著他就有飯吃,以後就不會挨餓了。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我就死扒著他不放。剛開始他很不喜歡我,一直趕我走。
他會法術,甩掉我很容易,不過似乎我們很有緣分,每次他一甩掉我,我都能找到他。
反覆了幾次,他就默認我跟著他,還說我是牛皮糖,怎麼甩也甩不掉。
就這樣我跟了他一段時間,雖然他嘴上喜歡說我,但還是對我挺不錯的,跟了他後,我就沒有再餓過肚子。
儘量做一個事情來報答他,雖然那些對他並沒有什麼用處,後來他有一個他沒錢花了,就去給人算卦。
我好奇就碰了他的東西,當時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至今都記得,我還以為他是厭惡我亂碰他的東西。
嚇得我連忙向他道歉,他讓我重複之前的動作,我乖乖照做,看了之後,他沉默了好久,才說我在占星卜卦上有天賦。
然後他掐指一算,說我與他有師徒緣,之後他就收我為徒,從那以後我就變成了天機閣的弟子。
回天機閣後,我才發現師尊身份地位很高,他居然是天機閣的副閣主……」
蘇婉沒有想到他經歷這麼坎坷,看他的這種性子,根本就看不出來小時候經歷過苦難。
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大多數的人小時候過得不幸,長大後他們不會擁有一個活潑開朗的性格。
一個人經歷過創傷,創傷會很難治癒。
不過從他的這番話中,她大致猜到了天機閣副閣主的性子,明顯就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蘇婉認真聽著,並不發表任何意見,也沒有打斷他。
等溫子軒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把自己小時候的事情抖得一點也不剩。
他悄悄地瞄了蘇婉一眼,發現她並沒有不耐煩,反而在認真傾聽,見狀他鬆了一口氣。
他覺得很奇怪,他居然會向蘇婉說這些,這不正常。
不過自從吐露這些後,他心裡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了。
有些事情憋久了,不吐不快,人的情緒要適當排放,這樣才不會憋出病來。
「蘇姑娘,多謝你聽我嘮叨了這麼久。」
「無礙,瀑布那邊似乎有什麼玄機,我們再看一看。」
「玄機?真的有什麼嗎?我也看要看一看。」他認真地往瀑布那邊看。
他想了想,放出神識去探。
「我過去看看。」
說著蘇婉御劍飛過去,湊近觀察。
不一會兒,她就發現了端倪。
溫子軒喊道:「蘇姑娘,你要當心些。」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蘇婉一頭扎進瀑布里,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看到這一幕,他心裡一緊,忍不住驚呼道:「蘇姑娘,你沒事吧?蘇姑娘……」
過了好一會兒,沒有任何回應,他心裡有些不安,又忍不住喊她。
見狀,團團也朝瀑布飛過去,一頭扎進瀑布里,它很快也消失了。
這下溫子軒更加擔心了,來不及多想,他也朝那邊飛去。
穿過瀑布,他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這裡有一個山洞。
他走了進去,大概走了有一炷香時間,看到我蘇婉的身影,他心裡一喜,小跑過去。
「蘇姑娘,剛才我一直喊你,你怎麼不回應?」
蘇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叫我?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我過來的時候發現這裡別有洞天,打算探一探這裡有沒有什麼危險,不小心就走遠了。」
溫子軒深深呼了一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還好你沒事。」
「既然你也進來了,我們就探一探這個地方,走,過去看看。」
「好。」
這裡的過道可容三個成年人並排一起過,溫子軒往前走了幾步與她並排走。
兩人一邊走,一邊打量四周。
這個山洞並不像其他山洞一樣暗,反而很明亮。
「蘇姑娘,你看這裡像不是是別人特意開闢出來的地方,說不一定這裡有什麼寶貝。」
蘇婉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有這個可能,要是有人即將隕落,他會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呆著,把手裡的東西安置好。
他會等待一個有緣人,把自己的東西傳承下去。」
「對,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有人會把自己的寶貝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等需要的時候,他才會來拿。」
「我們不必猜來猜去的,慢慢看就知道了,不過記住不管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放鬆警惕。」
「嗯,我都記得的。」
說完後,他們兩個就沒有再說什麼話,一路觀察,走路的速度很快。
另一邊。
謝景堯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被困在一個地方。
他怎麼走,都走不出這個地方,人呆在這個地方越久心魔會越來越好嚴重。
人逐漸變得神志不清,分不清現實與幻境。
他的路,怎麼也找不到。
儘管被困住,但他並不焦慮,只是他非常想蘇婉。
他們之間有法器可以互相聯繫,可是呆在這個地方,法器失效,消息根本傳不出去。
不過謝景堯意志力堅定,心魔根本就困不著他。
他不斷地趕路,找蘇婉的蹤跡,雖然每一個地方都不一樣,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被困在了一個地方。
他看到的景象都不是真實的,都是這個地方偽裝的。
他一直在尋找突破口,可是沒有找到。
這個地方詭異極了,謝景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而且這個地方居然只有白天,雖然是在白天,但並沒有太陽。
走了這麼久了,謝景堯打算歇一會兒。
在這裡行走,感覺比較容易累。
沒有空間,並不敢輕易睡覺,要是實在太累了,他估摸著時間,拿出青龍鼎,讓它變大,倒扣在地上。
他進入青龍鼎中休息,雖然有青龍鼎,但他還會布置陣法,弄一個結界。
在重重保護下,他才能放心地休息。
謝景堯看到一棵結了紅艷艷果實的靈果樹。
香甜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刺激著人的味蕾,讓人忍不住咽口水。
誘惑著人去摘它們,想嘗一嘗它們的味道。
這種靈果他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所以他不打算摘。
他坐到樹下,打算煮點東西吃,犒勞一下自己的胃。
他一個人吃得不是很多,打算煮湯去一下自己的疲勞。
謝景堯邊煮東西邊回想之前的事情。
一陣白霧吹過來,他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
明明蘇婉離他最近,他時常去牽她的手,還有他們四個都帶著扣繩,按理說他們是不會分開的。
但偏偏扣繩失效了,在白霧吹過來的那一瞬間,他反應很快,直接去牽蘇婉的手。
他確實牽到了一隻手,他感覺手感不對立刻鬆開。
那隻手突然朝他脆弱的脖子而來,謝景堯看到了那隻手從白玉無瑕變成一隻蒼老乾枯的手。
他被怪物襲擊了,專心對付它。
謝景堯對付怪物時非常認真,應付起它來,比蘇婉對上綠毛怪要輕鬆很多。
不過他也與它纏鬥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才把它幹掉。
等他鬆一口氣的時候,迷霧散去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蘇婉,蘇璃,司澤他們都不在。
然後他憑著直覺選了一個方向去找他們。
他走了幾天,經過一處密林的時候,他突然犯困,只是一個打瞌睡的瞬間,他就來到了另一個地方,他就呆在了這裡。
起初他並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他還以為自己走過了一個又一個地方,最後才發現他被困在了這裡。
謝景堯思索著如何離開這裡,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裡。
起初他以為這裡有什麼陣法,幻陣之類的,他仔細找了很多遍,最後還是沒有找到。
謝景堯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危,反而是很記掛蘇婉,擔憂她的安危。
填飽肚子後,謝景堯掏出傳音法器,雖然消息傳不出去,但他習慣每天都對著它說話,給蘇婉發消息。
把自己每天經歷的事情說與她聽,他想與她分享所有的事情。
想讓她第一個知道自己的情況。
「阿婉,等我,我很快就能出去找你了,希望你一切順利,希望你與他們兩個呆在一起……」
謝景堯絮絮叨叨地說了不少話,休息夠了,他才打算去下一個地方。
四處轉一轉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臨走前他還是摘了幾個不知名靈果,他並不是拿來吃的,而是打算與他們團聚後,讓蘇璃研究一下這個東西。
謝景堯很會調節自己的心情,每次一想到蘇婉,他的心情就能變好。
謝景堯再一次休息的時候,他又煮了一些東西,烤了幾隻魚。
魚剛烤好就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