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堯聽到動靜後,一直放出神識,不過他的注意力都在島上了,並未看海面。
他並未有什麼發現,雖然神識挺好用的,但並不比眼睛好用。
神識也不是在什麼地方都可以使用,有很多地方會屏蔽神識。
周圍很寂靜,只聽到海浪拍打著礁石的聲音。
看謝景堯的反應,蘇婉明白他並未看到。
蘇婉揉了揉眼睛,又看了幾眼,方才的那一幕仿若只是她的幻覺。
她按下心裡的疑惑。
「阿婉,我並未發現有什麼島,若真的是島,它一定還會出現的,等到白天的時候,我們再看吧。」
「嗯,我總覺得這個地方不一般,說不一定秦家、李家找的東西不在這座島嶼上,而是在其他地方,那個地方與這座島有些關聯。」
他們兩個分析了一番,也沒有理清頭緒。
他們兩個站了好一會兒,發現真的沒有什麼危險後,才回去休息。
蘇婉剛躺下去,蘇璃突然睜開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問道:「阿姐,你怎麼起來了?難道外面有什麼東西?」
蘇婉把手放到她胸前的被子上,輕輕地拍了拍,柔聲說道:「什麼也沒有,別多想,睡吧。」
蘇璃閉著眼睛「嗯」了一聲,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蘇婉心裡藏著事,一時睡不著。
她是隔一段時間才選擇睡一覺,原本今晚想睡個安穩覺的,但願望還是沒有實現。
望著蘇璃安詳香甜的睡顏,蘇婉有些羨慕,羨慕她睡眠質量好。
她發現蘇璃有一個特點,她睡眠質量好也是分情況的。
要是外面的動靜大,實際上沒有什麼危險,她就一覺睡到天亮,沒聽到什麼動靜。
就比如在鳶城,他們租院子住時,司澤差點被女妖精們抓走,謝景堯與她們打鬥,動靜非常大。
蘇婉都過去看了,蘇璃卻沒有醒,一覺睡到天亮。
要是真的有危險,她比誰都醒得快。
她是怎麼做到的?
她真的很好奇。
要是蘇璃現在醒著,一定很樂意替她解疑,都是本能,被她師尊訓練養成的習慣。
她經常在睡著的時候被她師尊扔到妖獸窩裡。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張血盆大口,很嚇人。
幸好她膽子大。
剛開始她都不敢睡得太沉,就怕她師尊出其不意,又把她扔到什麼鬼地方里。
蘇璃吃過最多的苦就是跟在閬吾天尊身邊的那兩年。
小時候她爹娘都不捨得讓她蹭到一點皮,又因為她出生後體弱,對她很愛護。
爹娘隕落後,雖然她成為了小透明,但因為有蘇婉在,掌門衛澤宇沒少她吃的、穿的。
衣食用度都是比照著蘇婉來的。
蘇婉怕自己的妹妹受委屈,一日三餐都是與她一起吃。
與其他吃不飽穿不暖的人來比蘇璃覺得自己已經很幸運,夠幸福了。
至於那些流言蜚語她聽聽就好,她不是很在意,除非別人敢當著她的面說,她就會讓他們知道她不是軟柿子,任人隨意捏。
和閬吾天尊在外歷練的那兩年,蘇璃經常受傷,除非她有生命危險,要不然楚行雲是不會救她的。
每次從妖獸嘴裡逃生,他就讓她進行自我總結,指出她的優點和缺點。
他也會教她一些逃生的技巧,與妖獸打鬥的經驗之類的。
每個人都不一樣,他的方式不一定適合蘇璃,他才把她丟妖獸窩裡,讓她自己感受。
蘇璃很機靈,很快就領悟到了。
要是蘇婉和楚子航知道楚行雲是怎麼訓練蘇璃的,他們心疼的同時一定不會被她騙到。
上次他們操練她時,她還耍賴說他們兩個要逼死她,是摁牛吃草,欺負她。
實際上那些訓練強度她受得住,只是楚行雲操練她的強度的一半。
他們兩個不知道內情,對她又很寵愛,就被她給忽悠過去了。
因為很多因素,蘇璃就練就了不少本事,睡飽了才有精神。
她身體對危險的感知很敏銳,所以蘇婉才會看到真正遇到危險時,沉睡中的蘇璃醒得很快,反應很快。
看到窩在她肩上睡覺的阿淵,蘇婉覺得手有些癢。
她們姐妹倆穿的裡衣是純白色的。
阿淵盤在上面,為上面添加了點亮色,很像一個漂亮的裝飾品。
之前它醒的時候它不讓她摸它,蘇婉心想:現在它睡著了,我摸摸,過一下手癮不過分吧。
蘇婉是個行動派,說干就干,把右手伸過去。
她快要如願以償,摸到阿淵的時候,它突然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她。
金色瞳眸里滿是冷意,警告。
蘇婉心裡打了一個突,她覺得脊背發寒,她倒是不怕它,但這手還是頓住了。
這條龍好兇!它的威壓很恐怖。
蘇婉嘟囔:「兇巴巴的,小氣,摸一下都不給,又不把你吃了,我果然不喜歡毛條生物,還是團團可愛,毛茸茸的摸著舒服。」
阿淵尾巴一甩,看她收起了摸它的心思,它又閉上眼睛。
不知不覺中,蘇婉睡了過去。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謝景堯和司澤已經在晨練了。
「蘇婉,今天你起晚了,你是好久不睡了嗎?這次睡得這麼沉?我都把一套劍法練了兩次,你才起。」
「你管我,又沒到日上三竿,別影響我練劍。」
他們簡單地吃了早膳後,繼續在島上尋寶。
之前他們還在外圍,現在往深處走。
這座島高品階的靈草非常多,他們一路挖,偶爾碰到一些人。
那些人都不敢與他們搶靈草,看到蘇婉他們並未摘完,他們才敢摘。
有同一品種的靈草較多一些,蘇婉才會讓他們摘一些。
要是只有一棵她是不會讓的。
誰搶到就是誰的,他們要是先碰靈草,她也不會上去擠開他們。
還是那一句話,大家各憑本事摘靈草。
蘇婉心裡還惦記著那處水源。
他們四個順著水流走。
「阿姐,這裡不僅有千山石,還有水甘蔗,這水甘蔗長得太好了,比我手臂還粗。」
團團已經上去咬水甘蔗吃了。
蘇璃拔了一根水甘蔗,掰成兩半遞給蘇婉。
水甘蔗的皮是青色的。
蘇婉看到蘇璃挽起褲腿下水撿千山石,她一邊吃水甘蔗一邊撿。
水甘蔗的吃法和甘蔗一樣。
蘇婉先把外表咬掉,咬了一口,糖分很高,甘甜,汁水多,只是比甘蔗多了點靈氣。
按理來說它糖分高,不解渴才是,然而正好相反,這是一種很解渴的食物。
「太好吃了。」
司澤大口地嚼了嚼,把渣吐出來,他吃得很快。
蘇婉看到蘇璃吃了一半就給阿淵吃了。
阿淵變大了一些就捧著吃。
它居然吃蘇璃吃剩下的東西,真是一條脾氣古怪的龍。
這島上雖然大多數都是靈草,但也有不少煉器材料,簡直遍地是寶。
蘇璃認識的靈草比較多,要不是有她在,他們都誤認為那些是野草,和某些野草太相似了。
他們又摘了一些蘑菇。
「阿姐,阿澤,你們又摘了毒蘑菇,這些蘑菇毒性很大。」
「不是說顏色鮮艷的才是毒菇嗎?這兩種不是吧,這是白色的,這是灰白的,應該不是毒蘑菇才是。」司澤道。
蘇婉也點了點頭,「我們是照著你摘的,不信你看,與你摘的這個是一模一樣的。」
蘇婉拿起來對比了一下。
「不一樣的,阿姐,你再仔細看看,只是有九成的相似而已,不過你們把毒菇摘回來對我也有用,我用來研究毒藥。
我告訴你們也是為了避免你們把它們當成沒毒的吃了。」
「沒事,我又不會煮東西,阿堯認得就行了,要是沒有你們兩個煮東西給我吃,我吃辟穀丹就好,要是在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去酒樓吃。」
「就是,蘇婉說的對。」
蘇婉研究了一番,終於發現了不同之處。
原來在根部有幾個灰斑點,哪個會注意這些,很容易弄錯。
他們四個吃過午膳後,蘇璃覺得太陽剛剛好。
阿淵讓蘇璃給它刷鱗片。
蘇婉正在海邊眺望遠處,想著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座島,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立刻把團團抓過來。
正在曬太陽午休的團團拿頭蹭了蹭她。
「團團,我好久沒給你洗澡了,現在給你洗。」
聞言,原本還有些困的團團,立刻清醒過來,想跑。
但它逃不出蘇婉的五指山。
阿淵是躺在海水裡,一半的身體露在上面。
蘇璃坐在凳子上,挽起褲腿,挽起袖子,拿著一把刷子。
用她自己調製的香膏抹到阿淵身上,替它清洗鱗片。
她的力度剛剛好,阿淵非常愜意,很享受。
蘇婉走到蘇璃旁邊,把團團放到海里。
「團團,你安分些,敢逃,我就給你洗久一些。」
團團委委屈屈地任由她給它刷毛。
「阿璃,這個香膏團團可以用嗎?」
「可以,我們沐浴的時候也可以用的,這味道比較清淡好聞。」
「是挺好聞的。」
「阿璃,你說有沒有會移動的海島。」
「自然有的,幻海大陸海居多,海水會漲,海域會碰撞,有些海島就會移動。
有的海島白天才露出水面,晚上會沉到海底,像這種島是沒有人住的。」
湊過來玩水的司澤正好聽到她們說的話。
「還好我們在的這個島不是你說的兩種情況。」
蘇婉與她說了自己的猜測。
「阿姐,你應該沒有看錯,既然那座島出現過一次,自然也會出現第二次,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讓海獸幫忙,讓團團下海找海獸。」
蘇婉也正有這個打算,反正她身上的靈丹很多,與海獸們做交易正合適。
蘇婉心裡有了成算。
謝景堯弄好東西後走了過來。
「阿婉,我與你一起幫團團洗澡。」
蘇婉沒有猶豫地說道:「好。」
快要解放的團團又被迫延長了洗澡的時間。
它耷拉著耳朵,很不開心。
見狀,司澤道:「阿璃,還有刷子嗎?我也來幫你。」
蘇璃剛把一把刷子遞給他。
阿淵就甩了他一身水,金色的瞳眸泛著冷冷的寒光。
司澤瞬間不敢動了。
蘇璃拍了拍它的腦袋,「你幹嘛嚇他,別人好心幫你刷鱗片,你不樂意就算了,怎麼還嚇他?你變這麼大,我一個人要刷很久的,再變小一些。」
阿淵只好變小,變到她手臂一樣粗。
蘇璃心想:變成兩根手指一樣大更方便。
不過她只是在心裡這樣想,並未叫它再變小了。
司澤身上的衣服都濕了,他直接下海去玩水。
「我摸一下看看,看一下水裡有沒有什麼寶貝,抓一條魚也行。」
蘇婉:「這麼淺的地方,魚怎麼會上來,你還不如釣魚。」
「我說你們兩個也太寵它們了吧,簡直是把它們當兒子養,以後要不要給它們找道侶呀。」
「那得到猴年馬月,還沒有化形呢就想那麼遠了,你夠閒的。都不知道團團何時才能長大。」
「我看阿淵更玄,據說龍三萬歲才過幼崽期成為一條成年的龍,那時候應該可以化形了。到時候我的墳頭都長滿了草。」
「你飛升成仙就可以活得久一些,要對自己有信心。」
「成仙又不可以永生,仙人也會隕落,不過成神才能永生,這談何容易,我阿姐倒是可以努力一下。」
「阿璃,你又說這種話,之前在贊見大會上你不是說廢五靈根總有一天會成為修仙界最好的靈根,你既然把話放下去了,就要實現它。」
司澤又把話扯回去了。
「我們來談談團團與阿淵化形的問題,扯那麼遠幹嘛?
不過阿淵不好找道侶吧,這世上不會只剩下它一條龍了吧,它的血脈總要延續下去的,要不然龍就絕種了。」
「它修煉成人形就沒有問題了,不一定要找龍做道侶的,人也是可以的,只是後代血脈不純而已。
這也不一定,有一半的機率是純正的。其實人找龍做道侶也不錯,要是生小龍的話,也是對方孵蛋。」
「你的想法可真奇怪,難不成你以後找龍做道侶,現在提前適應養小龍的日子。」司澤笑著說道。
「你們兩個每次說話都往奇怪的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