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滄渝之海

  聽到蘇璃與司澤這樣說,謝景堯不經思考,這話就脫口而出了。

  他的反應有點過激了。

  看到謝景堯略微有些緊張,蘇璃繼續說道:「你們以為我阿姐的佛宗功法是怎麼來的,那是我們靈天大陸的了塵大師贈予她的,他說我阿姐有佛緣。

  還邀請我阿姐去佛宗禮佛,參悟,與他們講經文,不信你們問我阿姐,阿姐,我可有說漏一個字?」

  知道她是故意逗謝景堯的,但她說的都是實話。

  蘇婉點了點頭,直言:「確實如阿璃所說,說到這,我流落到夢雲大陸也有點淵源。」

  蘇婉大概與他們說她們姐妹二人與佛宗的人去探索秘境,然後被別人牽連,出了意外,醒來的時候就到了別處。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子。」

  「這麼說來,蘇婉,你倒是與我們挺有緣的,一來夢雲大陸就落到了紅海洲,碰到了謝兄與我,這就是我們的緣分。」

  司澤一臉興奮的樣子,復又道:「我們合該是朋友,沒有坐傳送陣或者坐星靈舟就到了其他大陸,你的修為也沒有達到可以撕裂空間的地步,那時候你一定受了重傷吧,肯定吃了不少苦頭。」

  「嗯,多虧了阿堯,他煮了能治內傷的七味珍菇湯給我喝,再加上我之前一直在鍛體,身體素質好,我的傷勢恢復很快。在紅海洲,阿堯幫我諸多。」

  想到他們初識,相處的日子,謝景堯話雖不多,但做事很細緻周到,蘇婉不自覺地笑了笑。

  「都是舉手之勞罷了,阿婉何必客氣。」

  謝景堯從小到大行事磊落,做不到見死不救這種事。

  雖然他落魄過,被人陷害,羞辱,失去了兩個珍重之人,那段日子他活在了深淵,地獄中。

  他不是不恨,但他也不會遷怒別人,他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他還心懷善意。

  司澤看了謝景堯一眼,又看了蘇婉一眼,搖了搖頭,才道:「你們兩個未免也太客套了吧,看著彆扭又生疏。」

  蘇璃在一旁幽幽地說道:「那不叫生疏,那是他們兩個的默契,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碰到一個還不錯的人,對方看到她受重傷,也沒有棄之不管。

  我阿姐是受了他恩惠的,阿姐自然感激,也會想辦法還了這份恩情。」

  當時蘇婉決定暫時與謝景堯結伴,是經過思慮的,有多方面的原因,報答他是原因之一。

  後來經歷了很多事情,他們就變成了摯友,現在從摯友又往上升了。

  「你修為比蘇婉低,受傷比她更嚴重,我們從龍山閣那裡知道了你流落到幻海大陸的一些情況。

  宴少主把你從他們宴家三長老手中搶走,又讓人給你治傷,他也對你有恩,你是不是也很感激他?」

  「你想錯了,我並未感激宴煜溪,我的情況與我阿姐完全不一樣,比較複雜,反正我與他互不相欠。」

  蘇璃並不想過多的解釋什麼,當初宴煜溪強行把她留在宴家是有私心的。

  在宴家這幾年宴煜溪對她不錯,但她也並沒有占他任何的便宜,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雖然宴煜溪人是挺不錯的,但蘇婉並不想蘇璃與他扯上任何關係,偏偏司澤又提他。

  蘇婉比蘇璃這個當事人還緊張,別人怎麼傳她和宴煜溪蘇璃是非常清楚的,她可是從沒有放在心上的。

  從小到大關於她的傳言很多,只要不是當她的面說的她都不理會,要是敢在她面前嘴巴不乾淨,他們自然會見識到她的手段。

  別人可影響不了她,從小到大她的心態一直都很穩。

  司澤又好奇地說道:「那位了塵大師怎麼說蘇婉有佛緣?還邀請她去講經文,莫不是想拐她去當佛修,雖說現在修仙界沒有女佛修,但也可以開先例的。」

  「像我阿姐這樣的天才去哪都是被人搶著要的,你分析的沒有錯。」

  「阿璃,你就別誇我了,還說我呢,雖然你廢五靈根的資質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還是有慧眼識珠的人。

  拜的師尊可比我師尊厲害多了,多少天才想當閬吾天尊的徒弟都當不了,當年聽說閬吾天尊收小徒弟時,可謂轟動整個靈天大陸。

  作為修士我們都清楚大乘修士是不收徒的,但閬吾天尊偏偏收徒了,還說阿璃是他最後的一個徒弟。

  那一年阿璃很受關注,但並未有多少人見過她,她在玄天宗出生,長到十歲,一直都是呆在玄天宗里。

  爹娘雖然隕落了,但住處一直保留著,我們姐妹一直住在那裡。

  就算阿璃一直呆在玄天宗,但她都不出門,玄天宗的弟子又很多,並沒有多少人見過她。

  別人都知道我們是雙生子,所以大部分的人都誤以為我們長得一模一樣。」

  「在沒有看到阿璃的畫像之前,聽你說她是你雙生妹妹的時候,我也以為你們長得一模一樣。

  沒遇到你們之前我也見過不少雙生子,他們都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還真沒有見過長得不一樣的雙生子。」

  聽到他這麼說,一旁的謝景堯開口:「我見過,或許大部分的雙生子長得一模一樣,大家才會下意識地認為雙生子都是這樣的。」

  「阿堯說的沒有錯。」她頓了一下,又說道:「至於你說的開先例,我並不感興趣,做佛修約束太多了,又不能輕易動手,主要是動嘴勸。

  比起動嘴,我更喜歡動手,做劍修更快暢快,我天生就是持劍的命,劍道才是我的道。」

  聞言,司澤感嘆道:「做佛修確實規矩最多,還不能找道侶,確實不適合你,怪不得謝兄剛才那麼激動。」

  司澤心裡美滋滋的,他終於逮到機會調侃他們兩個了。

  另一邊。

  風淳衣叮囑那兩個護衛不能把鮫人的下落告訴任何人。

  之前風淳衣並未多想,蘇璃讓她把鮫人搶過來她就照做了。

  蘇璃說給她報酬,不會讓她吃虧的,當時她也並未在乎什麼報酬,沒想到竟然有意外之喜。

  看到宮家的下場,她哪敢問她要報酬。

  回想起第一次見面她就對她喊打喊殺的,只是被她修理了一番,她真是命大啊,竟然敢那麼對蘇璃。

  雖然她對蘇璃不是很了解,但她知道她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她隨時可以要她的小命。

  她覺得蘇璃捏死她非常容易。

  她覺得她當初那麼對蘇璃也是有緣由的,誰讓她資質不好,修為低,從外表上看像是很好欺負的樣子。

  宴煜溪又對她很特別,她很嫉妒,順風順水慣了,背後靠著整個風家,她解決一個看不順眼的人非常容易。

  最後踢到了鐵板,從那之後她才真正正視那一句「人不可貌相」,也是從那之後她收斂了不少。

  昨天晚上回去後,她細想了一番,以蘇璃的本事,她想搶鮫人非常容易,卻讓她搶,不是多此一舉嗎?

  最後她得出一個結論,蘇璃是想低調些,不想惹人注意。

  因此她才特意吩咐身邊的護衛不能把鮫人的行蹤透露出去。

  中年男子聽到她要立刻回家了,他非常吃驚,也很欣喜。

  馬上給她安排人送她回家,沒有看到鮫人,他也識趣地沒有問。

  送走這個姑奶奶他就不用整天提心弔膽的,就輕鬆多了,莫不是老天開眼了?

  跟風淳衣打交道,他都覺得自己愁得生了白髮。

  另一邊。

  蘇婉觀察四周,確認沒人後,他們四個把鮫人帶進空間。

  鮫人長期缺水不行,蘇婉打開籠子,把他放到湖裡。

  那鮫人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雙手微微抬起,進入防備狀態。

  「這個鮫人如何處置?要養在空間嗎?」司澤問道。

  「我對養鮫人不感興趣,自然是放了他。」

  「這鮫人還真漂亮,身上的傷痕都沒有了更加迷人了,他的眼神有些憂鬱,風淳衣拿出的那瓶藥是阿璃你給她的吧。」

  「效果這麼好,自然是阿璃給的,以風淳衣的性子,她才不是那種關心她人死活的人。」

  司澤摸了摸下巴,「蘇婉,我發現你挺喜歡夸阿璃的,你們姐妹倆很喜歡捧對方。」

  他們打算問這個鮫人他的一些情況。

  謝景堯能感覺得到他對蘇婉的防備心比較弱,可能與蘇婉的特殊血脈有關。

  「別害怕,我們是不會傷害你的?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我們送你回去。」

  「他會說人話嗎?」這話有點歧義,他連忙又說道:「他會說人族語言嗎?」

  儘管蘇婉表現得很和善了,語氣也溫和,但那鮫人還是沒有說話,還一直警惕地看著他們四個。

  「他怎麼不說話?難道是個啞巴?」

  蘇婉非常無語,說道:「怎麼可能是啞巴,那歌聲你忘了?就是他唱的,他的歌聲充滿了悲意。」

  雙方僵持了好一會兒,就在蘇婉正在想如何讓他開口時。

  他的嘴巴終於動了。

  他的聲音又輕又柔,仿佛微風拂過湖面。

  嘰嘰呱呱的調。

  此刻他們四個表情同步,一臉的茫然,聽不懂。

  「語言不通,怎麼溝通?你們聽懂了嗎?聽得我腦瓜子疼。」他摸摸腦門。

  「容易,不是還有團團和阿淵嗎?」姐妹二人異口同聲道。

  蘇婉朝遠處喊了喊,把團團叫過來,蘇婉讓它與鮫人溝通。

  團團站在岸邊,歪了歪腦袋,好奇地打量湖裡的鮫人。

  「阿姐,團團不會在考慮他到底能不能吃吧。」

  「阿璃說的有理,團團這麼貪嘴,我們人不吃鮫人,不代表靈獸、妖獸,妖不吃。」

  「你們兩個別出聲,再等會。」

  蘇婉用鼓勵的眼神看團團,然後團團就出聲了。

  他們四個唯有蘇婉懂得它在說什麼。

  一炷香後。

  團團望著蘇婉,嘴裡發出「吱吱」的聲音。

  「怎麼樣?問到了嗎?團團問到了嗎?」司澤追問道。

  「問到了,但他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說他是生活在滄渝之海,他的名字叫汐和,說只要我們放了他,把他帶到海邊,他可以給我們珍珠。」

  「滄渝之海很大,那是妖族的地盤,阿姐,你確定他說的是真的?他警惕性沒有這麼低吧,不怕我們捕殺他們鮫人一族?」

  呆在幻海大陸的這幾年,雖然她不經常出門,但對幻海大陸的分布還是很清楚的。

  有一些是她自己查的,不過重要的信息都是宴煜溪告訴她的。

  「啊,難道他是騙我們的,想把我們誘入妖族的地盤,讓他們對付我們,也太壞了吧!」司澤盯著那個鮫人,憤憤地說道。

  蘇婉搖頭,「謹慎些沒有錯,但他騙我們沒有好處,他應該說的是真的。」

  鮫人說的話他們聽不懂,但鮫人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

  他都急了,嘴裡又嘰嘰呱呱地說著什麼,手臂揮舞著,似乎在表達他說的是真的。

  他確實恨人類,也怕他們,滄渝之海很大,鮫人一族生活的地方比較隱蔽。

  經歷過這次之後,他是不會輕易相信人類了,但他也能感受到他們對他沒有惡意。

  在駱家觸碰到蘇婉的眼神時,她的眼神清澈,凝重,沒有絲毫貪婪,甚至他從她身上感覺到了親切感。

  他絕望的心,終於激起了波瀾,他又看到了希望,這才向她求助。

  但她一直沒有動作,他很失望,以為他的下場就如同他同伴一樣被人開膛破肚取妖丹。

  那些人族非常貪婪,不僅虐打他們,拿他們取樂,還逼著他們產珍珠,拔他們的鱗片割他們的舌頭等,等他們價值沒有後就剝他們的妖丹。

  他都以為他必死無疑,沒有想到有轉機,能活著他並不想死。

  只要他們把他放在滄渝之海附近,他就能回家了。

  「他沒有騙你們,只不過沒有告訴你們他的家具體在滄渝之海的哪個地方而已,他還說,只要你送他到滄渝之海,他會報答你們的。」阿淵突然出聲說道。

  蘇婉拍板,決定去滄渝之海。

  不過去之前他們還要做一些準備,買輿圖來看。

  他們四個仔細地看了輿圖,商量了一番,才開始起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