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他們兩個在含情脈脈地對視。
蘇璃和秦知風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幕,並沒有出聲打擾。
秦知風覺得她是一個識趣的人,此情此景,俊男美女,天空下著花瓣雨。
兩人默契地對望著,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其他的都成為了他們的陪襯,任何人,任何物都插入不了。
靜謐美好,看到這一幕她彎了彎眸,靜靜地欣賞著這一幅優美的畫卷,仰頭迎著花瓣雨,她心想:「我也想池淵了呢!」
想到舉辦合籍大典過後不久就能離開這裡了,能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她就興奮,覺得從前吃過的苦都變甜了。
美好的事物總能讓人心情愉悅。
對於蘇璃來說,能讓她阿姐高興,開心的,她都不會去破壞,她阿姐值得一切美好的東西。
蘇璃和秦知風是識趣的人,可偏偏就有人煞風景。
司澤打破了平靜,他驚呼了一聲:「誒,花瓣雨美是美,落在人身上帶出了一股甜膩的香,好聞是好聞,可是我是一個男子漢,沾染上這一身香粉總覺得失了點男子氣概。」
他把身上,頭上的花瓣掃下來,嚷嚷道:「謝兄,你可別偏心,幫蘇婉不幫我,花瓣落在她身上,簡直是人比花嬌,你把花瓣從她頭上拿下來反而不好,還不如幫我拿呢。」
聞言,他們兩個都被驚回了神,兩人都有些羞赧。
蘇婉移開視線,低頭假裝看地上的花瓣,她面上雖鎮定自若,但心裡多少有些羞澀,這種感覺有點熟悉又陌生。
她居然那麼專注地看著謝景堯,還在想,要是他眼睛能恢復光明了多好。
她攥了攥纖細白皙瑩潤的手指頭,偷偷呼了一口氣。
蘇婉不是十多歲懵懂無知的少女了,她懂得心動是什麼感覺,她確實對謝景堯非常有好感,與他相處很輕鬆,與他呆在一塊和與秦鈺霄呆在一塊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那種感覺怎麼說呢,讓她描述,她又說不上來,就是感覺他們各方面都契合,相處得很舒適,與他呆在一起會忍不住注視他。
他們目前的狀態她覺得很滿意,她並不是一個感情受過傷就把自己包裹起來,害怕受到傷害的人。
她不會做一個小心翼翼,躊躇不前的人,她是一往無前的,不管前路有任何阻礙,她都會一劍把它劈平。
她阿娘說過,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想辦法解決,辦法總比困難多。
謝景堯曲起拳頭放到唇邊,假意咳了一聲,掩蓋住自己的不自在,自己的失態。
雖然他感情經歷是空白的,不理解何為情愛,不知道什麼叫做心動。
但與蘇婉日漸相處,經過磨合後,他們的默契,不經意間的對視,他不受控制地去關注她,想了解她的過去,看到她,他就心情愉悅。
她悲他亦悲,她喜他亦喜,他就知道他不對勁了。
他並不是一個膽小的人,他是一個聰明人,起初他有些困惑,他想了幾天後,他就明白了,原來那是心動,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喜歡上了那個外表清冷,實際上內心柔軟,堅韌不拔的姑娘。
知道她未婚夫背叛她後,他覺得對方沒眼光,對她愈發心疼,聽說他們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蘇婉又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對方如此對待她,她一定很失望傷心,他也想過她是否還在上一段感情中走不出來,還惦記對方。
當她敞開心扉與他說她前未婚夫的事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沒有陷入情傷中,這讓他很高興。
既然對方背叛了她,就不值得她留戀,她值得更好的。
他不希望她把目光停留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謝景堯知道要想要任何東西都要主動,沒有什麼東西是會主動飛到手裡的。
他在等待時機,沒敢貿然對她表達心意,他自己身上的麻煩事,還有眼睛都沒有好,並不想拖累她。
想要用自己最好的狀態面對她。
秦知風有些無語,有些頭疼,多好的畫面被一個愣頭青給打斷了。
她剛要說話,蘇婉就先開口了。
「這花很別致,我沒有猜錯的話是蝶虞香吧。」
秦知風點了點頭,笑道:「蘇婉,你果然很有見識,不錯就是蝶虞香,前不久族人去參加拍賣會正好看到有蝶虞香賣,就買回來了。」
聞言,司澤目瞪口呆,吶吶道:「秦家好大的手筆,也太奢侈了吧,這得花多少靈石?看來你與駱三公子的婚事,你們秦家很重視。」
蝶虞香可不是普通的花,聞著能醒神,還帶異香,可入藥。
秦知風直言不諱,「確實重視,有利可圖,當然重視了……」
後面的話她沒有說,不過她的語氣帶著些嘲諷。
司澤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總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秦知風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諷刺後,她就回神了,「不說這些了,總歸是我的大喜日子,你們難得來一次,可要多呆一段時日,蘇婉,我有好多問題想與你請教呢。」
「快要成親了,你還整日想著修煉。」
「那是,修煉成親兩不誤,不能為了成親就耽擱修行吧,這我可辦不到。」
蘇婉點了點頭,表示認可,這姑娘與她的觀點不謀而合,這就是為何她們相處的時日不長,她們卻能談得來的原因。
司澤心道:「又是一個修煉狂魔。」
他感嘆道:「大家都是刻苦修行的人,每天花費在修煉上的時間很多,就阿璃那麼悠閒,她學的東西多,我也不見她時刻修煉。」
看他把話題扯到她身上,蘇璃還是沒有說話,這人好好的就非要來招惹她,她連睡覺都在修煉,說得她很懶,無所事事似的。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好好的你扯阿璃做什麼?」蘇婉懟他道。
「行了,我不說了,總行了吧,秦姑娘,聽說你們秦家的飯菜很好,在秦家吃的比在外面設的流水席的菜要好多了,是嗎?」
「自然,我們秦家種了一大片的靈果,有上百種,要是你們感興趣,我可以帶你們去摘,吃新鮮的靈氣更足。」
「好啊,重點不在靈果,在氛圍。」
蘇婉的空間種了很多靈果,他們根本就不愁沒有靈果吃,空間裡的靈果比外面別人種的要好,他們並不缺這口吃的,在不耽誤修煉的情況下,自然要好好玩一番。
自從從雪月城回來後,秦知風就自個布置院落,想好了怎麼招待蘇婉。
她對他們很重視。
「我先帶你們去參觀你們住的地方,再帶你們去別處,我準備了兩個院落,離得也比較近。」
「一個院落只有兩間房嗎?」司澤問道。
「並不是,有四五間,我給你們選了有小廚房的,你們身為客人,自然不用你們親自做飯,一日三餐都有侍女送飯菜過來給你們吃,我想著以防萬一,你們想親自弄點小零嘴之類的呢。」
她也是看到在參加比賽的時候,蘇璃親自做飯吃,她可能比較喜歡自己動手。
她有幸嘗過謝景堯和蘇璃親自做的食物,那滋味讓她終身難忘。
因此她也明白了為何蘇璃會親自做飯吃。
「那不用分兩個院落了,我們住一個院子就行了,不用那麼講究的。」
修士並不那麼講究男女大防,修士的親傳弟子一般比較少,像宗門的弟子他們的房間都是一排過去的。
一座山峰是弟子的住處,每人一間房間,大多數的情況是這樣子。
等他們修為達到一定境界,可以收徒了,就可以分得一處獨立的地方,正式搬出去住。
像蘇婉和蘇璃這種情況的,她們的師尊徒弟少,她們就有獨立的住處,整座山峰都是她們的地盤。
在玄天宗,蘇婉住的那個地方是她出生時就住的,就是她爹娘原先住的地方。
玄天宗是她爹娘生長的地方,也是她生長的地方,對她來說就是她的家,蘇婉是一個戀舊的人,蘇璃自從拜師後,也會時不時的回來住上幾日。
蘇璃與蘇婉不一樣,玄天宗對蘇婉來說意義重大,是她的家,雖然蘇璃也是在玄天宗出生,在那裡呆了十年,但她並不覺得那裡是她的家。
雖然那些師叔看在她爹娘的份上,讓她留在玄天宗陪她阿姐,也不缺她吃的穿的,僅此而已,他們並不怎麼待見她。
她也並未主動與他們接觸,去討好他們,大家關係比較疏遠。
她覺得這樣挺好的,她明白世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一個人好,她又不是他們的孩子,他們沒有義務對她好。
要是他們像對她阿姐那樣對自己好,自己還要還這份恩情,很麻煩,所以保持疏遠的距離是最好的。
他們對她無所求,她也對他們無所求,大家沒有利益衝突。
像她這種資質要是經常去他們面前晃才是惹人嫌,所以呆在玄天宗的時候,她相當一個透明人。
其實她想當透明人也當不了,畢竟有一個天才姐姐,就算她不出現,別人也喜歡拿她們兩個進行比較。
秦家還是比較重視規矩的,他們男弟子與女弟子是分開住的,男弟子與女弟子的院子各在兩邊,離得比較遠。
除非是天賦很高,被家族重點培養的人才會有單獨的院落。
秦知風就有單獨的院落,這是在本家的情況,若是在她自己家,她自然也是有單獨的地方住的。
秦知風做了兩手準備,看他們堅持住一個院落,她並未說什麼。
一路走過,見到不少秦家的下人在有條不紊地忙著。
見到秦知風時都恭敬地問好,看她親自招呼別人,他們都非常好奇,偷偷地打量他們四個。
在私底下議論他們是哪裡的貴客,讓秦知風這麼重視。
他們拐過一條小道,走過月形拱門,秦知風正要帶著他們從一扇小門往自己家走時,就被人叫住了。
「知風,你幹嘛呢?從哪回來的?」
聞言,他們看了過去,還是熟人呢。
蘇婉他們看過去時,秦五長老正好把目光放在他們身上。
剛才他們被樹葉給遮住了,秦五長老並沒有看清。
看到他們時,她眼眸一亮,快步走了過來,笑吟吟道:「原來是你們四個,可要在秦家好好玩,我們秦家很好客的,知風,好樣的,沒有想到你竟然把他們給請來了。」
最好能看到秦家的好處,捨不得離開了。
秦五長老還是對蘇婉最感興趣,邀請:「蘇婉,要不現在與我去轉一轉如何?」
秦知風怕她為難,就說道:「五長老,你不厚道,我請來的人還沒有招待,你就想截胡了,我可不依。」
秦五長老笑眯眯道:「反正我有空,可以幫你招待他們,你快要做新娘子了,很忙。」
「我不忙,我還有不少問題想向蘇婉討教,五長老你可別想把人從我這拐走,長老才是大忙人,他們今天剛上門,舟車勞頓的,就不與長老多說了。」
秦五長老笑容不變,擺手道:「行了,看你緊張的小模樣,我就不逗你了,帶著你的客人去休息吧,反正還有時間。」
「多謝五長老。」
秦知風施了一禮,就帶他們離開了。
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秦五長老搖了搖頭,才離開。
「你們五長老真熱情。」
「五長老可不熱情,她並不如表現出來的那樣好說話,她只是喜歡蘇婉才表現得這麼熱情。」
司澤道:「蘇婉已經拒絕過她了,難道她還想收她為徒?還不死心?」
她反問道:「你好不容易看中一個人會輕易死心嗎?蘇婉很受歡迎,很多人都想做她師尊呢!」
謝景堯溫聲道:「確實如此。」
司澤也笑了笑,說道:「世人眼光還是很不錯的。」
「阿姐自然是最好的,也討喜。」
看他們這麼捧場,蘇婉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他們說得這麼誇張。
「你們別把我捧這麼高,我都要驕傲自滿了,這樣可不行。」
「你就別謙虛了,他們不是捧你,那是對你有信心,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