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歸院,清風徐徐,滿院的桃花香在空中浮動,香味襲人,也誘人。
司澤從外面快步走進來,就看到一襲紅衣的蘇璃悠閒地躺在網床上,半支起身子,頭靠在一個海棠色星子形抱枕上。
她手裡還拿著一本不知是什麼類型的書籍在翻著看。
一望過去就猶如一幅嫻靜美好的一幀畫卷,讓人不忍打擾。
不過這可不包括司澤,他只是愣了一下,就朝她走過去。
邊走還邊大嗓門地喊:「阿璃,蘇婉和謝兄去哪了?怎麼還沒有回來?我逛了幾個地方都不見他們,我把我們定製的符籙都拿回來了,我又有了新的靈感,你幫我參考一下。」
他手裡還拿著劍,他走得急,又不看路,不小心踩到了蘇璃方才放置靈草的筐上。
這個筐可不是普通的用竹子編織成的竹筐。
此筐名為「天予」,用綾目鍛石鍛造而成的,還可以用它來磨藥。
司澤往前一個踉蹌,身子往前傾,差點撲倒在地。
他趕緊往後仰,穩住身形,他的注意力被分散了,手下一個不穩,劍從他手中脫落,朝前飛。
那把劍直直地朝蘇璃的方向而去。
蘇璃倒是很淡定,聽到聲音她還是穩穩地躺著沒有動。
那把劍插在她身後的那棵桃花樹上。
樹枝晃了晃,桃花簌簌落地,下起了桃花雨。
花瓣落在蘇璃身上,落到書上,這時蘇璃才有反應。
她抖掉書上的花瓣才抬眸看司澤。
司澤站好後朝前看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
穿著一襲紅衣的蘇璃,容顏顯得明艷熱烈,奪人眼球,但她本人的性格卻不是熱烈的。
一雙靈動清澈的眼眸正平靜地看著他。
看著桃花雨下的蘇璃,司澤呆呆地看著她,都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還是蘇璃先開口:「怎麼?傻了?我還沒有說你偷襲我,你就先傻了。」
司澤回過神,撓了撓頭,有些呆呆地說道:「我不是故意的,幸好沒傷到你,要不然我會內疚的,蘇婉肯定饒不了我。」
他走過去把劍收起來。
這個網床還是蘇婉弄的,有時候她晚上會在院子裡修煉。
這個網床用處很大,平時躺在上面曬太陽非常舒服。
一大早蘇婉就和謝景堯出去了,司澤也去干別的事情了。
蘇璃沒去煉丹房,她把院子裡的靈草收起來後,又把今天的功課給做了。
完成一天的功課後,她就舒舒服服地躺在網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閒書。
這三個月來為了謝景堯的毒,她可是一點空閒都沒有。
她從小就是喜靜的性子,從外表上看她的性格變了,完全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她一點都沒有變。
她還是喜歡一個人呆著。
她才躺下沒多久,司澤就打破了這寧靜的一幕。
司澤把蘇璃的那一份符籙給她,他坐到另一張網床上,探過頭,「阿璃,你在看什麼書?」
「沒什麼,就是一些閒書,奇聞怪談之類的。」
修仙界普通人也很多,像酒樓也有說書先生。
也有書館賣不同種類的書籍。
雖說修士大多追求大道,但並不意味著他們沒有娛樂活動。
不少人也喜歡看話本,有一些話本描寫的是關於愛情的,不過大多都是人物傳記的多。
什麼天才的一生,或者廢材逆襲之類的,寫的是一個人的修道之路。
這類題材比較吸引人,畢竟已經選擇修仙了,像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並不太吸引修士。
大道是什麼?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
在靈天大陸的時候,蘇璃看過一本話本,寫的是她師尊的事,叫做《閬吾天尊外傳》。
那本話本就屬於廢材逆襲類型的。
像他們這種廢五靈根的在別人口中確實是廢材。
像她師尊這種廢材資質修到大乘修為的,而且是目前唯一的一個,確實是逆襲。
看了之後,蘇璃所有的感受就是「離譜」二字,當時她還把那本話本拿給師兄看了。
他們還把話本里的師尊和現實里的師尊進行了對比,感覺寫這本書的人想像力很豐富。
師兄還說她不要在外面看那些亂七八糟的雜書,要看書就在宗門內看。
「你居然看閒書,看不出來,看書我只挑感興趣的書看,不像謝兄興趣廣泛,他還不影響修行。」
「這點你倒是和我阿姐挺像的。」
司澤找不到蘇婉和謝景堯,他一個人呆著悶就來煩蘇璃,抓著她聊天。
他一空閒下來必定會去找他們兩個。
想到他們三個的相處模式,蘇璃覺得他們兩個好像帶著一個好大的兒子,還算上團團一個。
她阿姐可是對團團很寵,把它當兒子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都是司澤在說,蘇璃偶爾應一聲。
兩人相處還算和諧,蘇璃也不嫌他煩。
司澤突然說道:「宴少主還沒有出關呢,看來我們不能和他告別了。」
說到宴煜溪,他閉關這段時間,唯有蘇璃見過他,是他叫她過去的,誰也不知道。
蘇璃覺得他應該快出關了。
「你和他關係很好嗎?還要和他告別,你這種性子和他相處不來,會被他嫌棄聒噪的,他還會禁你言。」
聞言,司澤笑了笑,八卦地說道:「看來你很了解他,阿璃,你和我說句實話,你喜歡宴少主嗎?」
公然問一個女子這種話題,算是一件很無禮、冒犯的事了。
司澤沒想到這一層,他只是好奇,再加上他覺得他們已經是朋友了才會這麼問。
蘇璃不像別人一樣覺得他這樣無禮,也沒有覺得被冒犯了。
蘇璃對上他好奇的眼神,她嫣然一笑,反問:「你真的想知道?」
司澤連忙點頭。
蘇璃眨了一下眼睛,慢悠悠地說道:「其實我更喜歡你這樣的,你比較有趣。」
聽到她這麼說,他臉「唰」地一下就紅了。
他覺得蘇璃是在誇他,他有些高興。
他的心飛快地跳了一下,盤在蘇璃頭上的阿淵突然用尾巴抽了他一下。
司澤看了蘇璃一眼,頓時明白她是逗他玩的,她說的此「喜歡」非彼「喜歡」。
蘇璃這麼說也不怕他誤會。
他做賊心虛地看了四周一眼,「你這麼誇我,我非常高興,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誇我,不過你可不要在你姐姐面前這麼說,要不然她肯定會揍我的。」
「我阿姐又不暴力,她又不會無緣無故揍人,要是你被她揍,肯定是踩在她底線上了,她受不了才會揍你。」
「她把你當成眼珠子似的,前段時間她對宴少主的態度你沒看見嗎?要是以後誰當你道侶估計不好過蘇婉那一關。」
他平時雖然大大咧咧的,但有些事情還是看得清的。
「我的資質雖不差,但比不過謝兄,蘇婉,宴少主他們,他們才是天才。」
「你幹嘛要和他們比,他們一出生就站在了高處,而且他們還這麼自律刻苦,就算別人再怎麼努力都追趕不上他們。
你和宴煜溪根本沒有可比性,你才二十多歲,他都一百多歲了,他年紀都這麼大了,都可以當你爺爺的爺爺了,到時候你一百多歲的時候說不一定比他還厲害。」
聞言,司澤有些激動,他臉更紅了,他被蘇璃的話安慰到了。
雖然有些事情他不是太在意,但是能得到別人的認可是一件非常開心的事。
不知是不是司澤的錯覺,他總覺得在蘇璃說宴煜溪年紀大的時候,阿淵擺動的尾巴僵了一下。
看她這麼說宴煜溪,要是他聽到了肯定很鬱悶。
司澤打擾了蘇璃的清靜,她突然站起來,「阿澤,既然你這麼閒,那就去泡藥浴吧。」
司澤連忙拒絕,之前泡的幾次藥浴他終身難忘,每泡一次藥浴都是一種折磨,仿佛在重塑筋骨,他怕疼。
「還是不了,我一個符籙師不需要有像劍修一樣那麼強的體魄。」
蘇璃揪住他的後衣領,把他往沐浴房扯,「你不是想成為劍修嗎?我這是在幫你,不去也得去,想不想變得容光煥發,擺脫小白臉的稱呼,想就聽我的。」
司澤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蘇璃明顯是把他當成試藥對象。
之前他就傻乎乎地被她坑了。
作為解毒的回報,這段時間謝景堯就幫她試藥。
他直言道:「我確實想,不過我真的不想泡你的藥浴,你的藥浴確實很好,但我怕疼,還有你別揪我衣領,你們姐妹怎麼都喜歡揪我衣領。」
蘇璃朝他翻了一下白眼,「藥方已經改善了,不會讓你受罪的,要是你肯幫我忙的話,那我就陪你練一個月的劍,走啦。」
蘇璃直接拽他走,她很懂得拿捏人心,三言兩語就把他說服了。
之前蘇璃和他用劍切磋過兩次,而且她非常有耐心,不像蘇婉一樣,三招之內必定被她揍。
相比於蘇婉,他還是比較喜歡和蘇璃一起練劍,畢竟對上蘇婉,他只有被血虐的份。
這也不能怪蘇婉,她是劍修,所以比較嚴格,只要對方出一次錯,她就忍不住糾正,只能揍他了,要不然他不會長記性。
也不止蘇婉這樣,十個劍修有九個劍修都這樣。
宮冥昊從宴夫人那裡得知他們幾個就要離開了,雖然知道他們去的下一個地方是什麼了,但他還是不放心。
蘇婉確實是給了宴夫人一個假消息,她說得模稜兩可的。
真真假假,宴夫人和宮冥昊分析了一番,她說的他們只信了五分。
宮冥昊做了幾個計劃,他們還是覺得從蘇璃身上下手比較容易。
他知道蘇婉和謝景堯不在,正好可以探一探蘇璃。
他直接走到桃歸院門口,剛想進去就被禁制攔住了。
蘇璃感受到了禁制的波動,但她並沒有理會。
「阿璃姑娘,你可在?」宮冥昊朝裡邊喊。
「宮少主怎麼來了?看來他等不及了,你們一起進的秘境,是不是有交情?」
他送上門了更好,從這些年她收集到的信息來看她還是對他的行事作風比較了解的,對於接下來他的打算,她多少有些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