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四兩撥千斤(二更)

  韓攸寧乾咳了兩聲,端起茶盞慢慢喝著茶。

  她原本是深信趙承淵不會應下,此時卻有了些不確信。

  萬一她開口勸了,趙承淵當真應下……想想三個人的婚後生活,她心底抽痛了一下。

  趙承淵笑吟吟問,「昭平是有什麼話要與本王說?」

  韓攸寧放下茶盞,扭過頭悶悶道,「我還沒想好。」

  總得想個既不得罪王太后,又不能讓王采緋真進門的法子。

  雖說她嫁給趙承淵就很突然,可不代表她就能容得下旁人,放著不用也不行!

  趙承淵眼中笑意濃郁了幾分,「沒想好,那就慢慢想。」

  韓攸寧餘光瞥了他一眼,好像還挺高興?

  是等著看她笑話是吧?

  王太后撫著玉如意,和藹道,「雖說如今真相大白,你是受人陷害。不過玉娘曾是青樓女子,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文千鈞雖是定國公府的管事,卻也是皇上親封的定遠將軍。哀家給玉娘封五品誥命夫人,向天下人為她正名,如何?」

  現在自己的問題雖解決了,可玉娘的出身卻是滿城皆知了。即便是風聲過後,平日裡也難免有人對她指手畫腳。

  若是太后這個時候封誥命,意義便是非凡了,相當於太后出手對她相護,那些多嘴多舌的人在說話前恐怕也要思量思量。

  太后的意思很明確,她來勸趙承淵納側妃,玉娘便可封誥命。

  韓攸寧轉過頭,看了看趙承淵。

  趙承淵端起喝茶,低垂著眸子,沒了方才的笑意。

  她忽而意識到,趙承淵似乎是在等她的抉擇。

  她若是為了玉娘如了太后的願,對趙承淵來說,是意味著被捨棄吧?不管他答不答應,都是她先捨棄了他。

  韓攸寧心裡一定,道,「太后娘娘厚愛,昭平感激不盡。只是文管事久不上沙場,於國無功,玉娘封誥命怕是不妥當。」

  趙承淵嘴角微翹。

  王太后臉色放沉,「哀家的封賞,昭平是不稀罕嗎?」

  「臣女不敢。」

  王太后語氣冷淡了下來,「旨意哀家回頭就擬了。你有什麼要對晉王說的,便說吧。」

  趙承淵緩緩放下茶盞,笑道,「母后別難為她了,她方才已經勸了兒臣一路。兒臣言她僭越,尚未進門便管起了王府中事。兒臣語氣稍重了些,便把小丫頭嚇著了。看,她現在便不敢開口了。」

  王太后半信半疑,「當真?」

  趙承淵笑眼看韓攸寧,「把你方才勸本王的,再與母后說一遍。」

  韓攸寧恍然,戲耍我?

  她狠狠瞪了趙承淵一眼,便將那三條條條分明流利無比地說了一遍,期間又做了一下精細加工,頗為苦口婆心。就似乎,他不娶王采緋便天理不容。

  王太后越聽越滿意,連連點頭。這麼流利,現編可編不出來。

  他們倆私下裡說一遍倒也合情合理,難怪韓攸寧進來時忐忑不安的,看著不若之前沉靜。

  王太后笑呵呵地對趙承淵嗔道,「你討了這麼懂事的媳婦該高興才對,她才多大年紀,你跟她一般見識,說些重話!」

  趙承淵無奈笑了笑,「她不懂事亂點鴛鴦譜,壞了母后的大事,兒臣怎能姑息了。」

  王太后眉頭一跳,什麼大事,她怎麼不知道?

  怎麼感覺,自己又要被老七給牽著鼻子走了?

  「你說說,你是什麼想法?」

  趙承淵道,「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大周曆代,一府女兒沒有嫁給不同皇子的先例。若非要都嫁入皇家,也只能是嫁同一皇子。當年母后您嫁入父皇潛邸作側妃,母后的庶女不就是隨著去做了侍妾嗎?」

  他笑問,「若是王采緋進了晉王府,母后打算如何安置丹陽?」

  王太后皺眉。

  丹陽自然是打算嫁入太子府作太子妃的,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不過丹陽比南章更適合作一府主母,也當得未來國母之尊。

  不過,若是采緋做了晉王側妃,自己那兒子,恐怕就更不同意丹陽嫁太子了。

  丹陽不進太子府,放眼整個大周,配得上她的男子可就難尋了。

  為了采緋一個庶女,差點壞了王家的大計。自己當初只想著藉機拉攏住老七,怎就迷了心竅忘了考量這些?

  王太后嘆了口氣,「哀家只想著采緋與你性情相近,倒忘了考量丹陽,差點耽誤了她。丹陽這丫頭不爭不搶,處處相讓,哀家總得先將她的親事給定妥了才是。采緋……她排行在後面,總不能越過了丹陽先嫁,便作罷吧。」

  趙承淵微笑,「母后考量的是。」

  韓攸寧微微張著嘴,驚訝看著趙承淵。

  他這四兩撥千斤的本事,已然是爐火純青了啊!不但是拒了王采緋的親事,還讓王太后感激於他!

  趙承淵巍然坐著,看她呆呆的模樣,笑了笑,將點心端到她那一邊,「母后這裡的點心好吃的緊,你嘗嘗。」

  韓攸寧沒有動點心,她在減肥!

  王太后嘆了口氣,「只是太子執意要娶定國公府二小姐,讓哀家如何是好?丹陽堂堂郡主,總不能屈居人下做個側妃吧?」

  趙承淵道,「皇兄方才差人又賞了太子二十板子,母后可知?」

  王太后臉色一變,「他也真下得去手!二十板子已經夠太子受的了!」

  趙承淵笑道,「皇兄生氣,母后該高興才對。」

  王太后心念一動。

  對啊,皇上不同意,太子便娶不得韓清婉。那麼丹陽和南章就有機會。

  她笑問,「是不是你又煽風點火了?」

  趙承淵笑了笑,「兒臣只是和皇兄下了盤棋。」

  王太后自然不信,他會什麼都不做。韓清婉設計了韓攸寧,他怎麼可能讓韓清婉好過了?

  想明白這一點,再看趙承淵,愈發覺得他得心意。

  王太后捏了捏眉間,「哀家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趙承淵扶著韓攸寧起身,笑問,「那玉娘的誥命?」

  王太后也樂得給他這個人情,也算是禮尚往來,嗔了他一眼,「哀家既然應了昭平,就沒有反悔的道理。」

  趙承淵拱手道,「謝母后。兒臣告退了。」

  韓攸寧也福禮告退,被趙承淵牽著手出了慈寧宮。

  待走遠了,她甩開他的手,嘟嘴瞪著他,「王爺嚇唬我!」

  趙承淵笑著捏了捏她嬌俏秀挺的鼻子,「隨隨便便就給夫君納側室,該給你個教訓才是。還好你懸崖勒馬,沒有徹底把夫君給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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