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清婉冷笑,「長姐也不必如此嚇唬我。我受的苦,難道還不夠多?原本我出門一趟,必是眾星拱月。現在我連出門都難,即便出門,也是無數的冷眼嘲諷。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她眼中充滿了怨毒,「長姐也該嘗嘗,驟然失去所有的滋味,人人都將你踩在腳下的滋味。用不了多久,恐怕也就忠國公世子肯娶你了。」
韓攸寧淡淡笑道,「若我要嫁的是太子,或者是旁人,說不得會怕。可晉王,你永遠無法撼動他對我的信任。」
韓清婉譏諷道,「你倒沉得住氣,可能你還不知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威力。但願你過幾日,還能笑得出來。」
「誰哭誰笑,那就拭目以待。」
韓攸寧起了身,「二妹,我若真如你那般不擇手段,你不知要死多少回了。只是我不想為了復仇,變成自己最憎惡的人的模樣罷了。」
韓攸寧出了房門,身後的韓清婉,目光冰冷,「我若擁有那麼多,也可如你這般從容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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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蜚語的傳播,比真相快的多。即便能封住定國公府侍衛的口,可在場還有那麼多其他府邸的管事和閒雜人等,宅子門口還有那麼多看熱鬧的平民百姓。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刻,消息便如颶風一般在傳播了。
不過一夜的功夫,玉娘出身青樓的消息,就旋風一般傳遍了京城。
與之相隨的,是未來晉王妃韓攸寧的種種流言。太子與韓攸寧在鎮國公府橫斜閣到底做了什麼,讓晉王提劍重傷太子?
太子昏迷不醒,傳聞韓攸寧喬裝去了太子府,太子當日便醒了,這其中又是什麼緣故?
太子和晉王都是冷靜自持之人,單身這麼多年不近女色,如今卻雙雙被韓攸寧迷成這個樣子,為了爭她不惜大動干戈,又是為何?
所有的一切,在此時都有了答案——
原來韓攸寧,是跟著青樓妓子學了魅惑之術!
流言越傳,越不堪。
它殺人於無形,比刀劍厲害的多。
刀劍可擋,流言卻如決堤之水,在有心人的推動下,在女人的嫉妒心催化下,漫向四野。
趙湘兒怒氣沖沖趕到了定國公府,她徑直去了韓清婉的小跨院,在她那裡甩著鞭子打砸了一通,指著韓清婉的鼻子大罵了一頓,這才去了錦和堂。
她進了小跨院,見韓攸寧正氣定神閒地裁衣裳。
「攸寧姐姐,你怎還有心思做這個!」
趙湘兒扔了鞭子,拉著韓攸寧去外間坐下,「這分明就是韓清婉設計陷害你的,你怎麼不綁了她!」
韓攸寧替她倒了杯茶,「先喝口茶消消火。」
趙湘兒習慣了聽韓攸寧的話,她端起茶杯一口氣喝了,重重放下茶杯道,「我偷聽父王和母妃說話,父王說那林成生分明是永平侯留下的一顆棋子,攸寧姐姐,不能放過了她!」
韓攸寧笑道,「小丫頭,把你父王都賣了,小心你父王又關你禁閉。你父王既然知道,那麼皇上自然也知道,我那麼著急作甚。」
趙湘兒著急道,「可她壞的是你的名聲啊!皇室娶妻最注重女子品格性情,你要是嫁不成七皇叔,那可怎麼辦!」
韓攸寧看著趙湘兒,笑了起來。
前世她們兩人相處著實並不愉快,她這一世對是敵是友的評判也多依靠前世的結果,卻不曾想,趙湘兒讓她看見了一片真心。是不必依靠前世而讓她看清的一片真心。
趙湘兒道,「哎呀,你還笑!」
韓攸寧道,「湘兒,有一句俗語:擠瘡不流膿,免受二回疼。意思是說,擠瘡要擠的乾淨,直到擠出了膿,徹底不流膿了才可以免除第二次的復發,避免遭受更深的傷害。」
趙湘兒嘟著嘴,「我在說韓清婉,你說什麼膿包這些噁心東西。」
韓攸寧笑道,「你沒覺得她就是那膿包?一次擠不乾淨,她以後還會復發來噁心人。現在,就是在擠膿的時候,疼是疼了些,可總要找准了位置,擠乾淨了才是。」
趙湘兒似懂非懂。
「唉我不管了,你自己有數就好。你這樣子倒跟七皇叔像的很,難道這就是夫妻相?」
韓攸寧支著下巴笑看著趙湘兒,「說起來夫妻相,你這模樣倒和陸小侯爺像的很。」
提起陸凜,趙湘兒沒了方才的精氣神,垂頭喪氣道,「我跟他又沒什麼,父王說他玩心太重難堪重任,讓我斷了念想。老侯夫人幾次去提親,父王都拒了。」
韓攸寧問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趙湘兒低下頭扭著手指,「陸凜他對我一點都不好,不愛搭理我,總是惹我生氣。我上次給他繡了個荷包,手指頭都被扎爛了,他卻只會笑話我笨,那荷包也沒見他佩戴過。」
看來,趙湘兒是深陷其中了,只是陸凜倒奇怪的很,他整日裡四處找媳婦,如今媳婦送上門了,他怎反倒不要了?
韓攸寧安慰她,「小侯爺這人本就愛捉弄人,我倒看著他最近不太到處找媳婦了,這也是好現象啊。」
趙湘兒冷哼了一聲,「可他說那是他太忙了,沒心思找媳婦了。他說他要跟七皇叔學,過了二十一再考慮終身大事。」
韓攸寧不知道說啥好了。
「罷了不說他了!母妃說琳琅閣新上了幾支步搖很好看,讓我去挑一支明日進宮赴宴戴。我先走了!」
趙湘兒從秋葉手裡接過自己的鞭子,就往外走。
韓攸寧起身,「我陪你去。」
「還是算了,琳琅閣里全是女人,那些長舌婦說話難聽,你何必去受那些氣!我走了!」
趙湘兒來去如風,急沖沖走了。
鈴兒抱了一個大箱籠出來,從裡面拿出來一個個的匣子,每個裡面都是琳琅滿目的頭面。
「小姐,您挑幾樣貴重的頭面明日戴,壓壓那些長舌婦的威風!」
韓攸寧從一個匣子裡拿出來一對綠汪汪的翡翠鐲子,套在腕間,「他們嫉妒的貴重,不在我戴的頭面,而在我晉王妃的地位。只要王爺心如磐石,我又何須在意她們說什麼。」
她去了內室,繼續為趙承淵裁剪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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