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削爵(二更)

  「這些粥有什麼好喝的,走,去慶春樓,臣弟做東!」

  趙密上前去拉趙宸。【Google搜索】

  手還未碰到趙宸的手臂,便被衛霄單手擋住了。衛霄將粥碗端到趙密跟前,「四殿下請。」

  趙密勉強坐下,皺眉道,「只是皇兄大病初癒,總該吃些好的補補。」

  趙宸淡淡道,「怎麼,四弟嫌棄太子府的膳食?」

  趙密道,「自然不是……」

  趙宸道,「衛霄,既然四皇子覺得青菜粥清淡,就再給他盛碗老鴨湯。」

  「是!」

  衛霄盛了滿滿一碗老鴨湯,放到趙密跟前。

  趙密手扶著桌沿,止不住地抖動著。

  趙宸淡聲道,「四弟緊張什麼,難不成孤還能在自己府里給你下毒?說出去誰信呢?衛霄,餵四皇子喝。」

  「是!」

  趙宸即便是在病中,在趙密面前也是有著壓制性的威勢,說話即便中氣不足,聽在趙密耳中也是如同雷霆萬鈞。

  趙密臉色刷白,在衛霄手中的調羹靠近他時,他猛地打翻了調羹,「我不喝!」

  趙宸眸色倏然放沉,「在鎮國公府孤曾警告過你,若是沒有藏好自己的本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孤死了,你是覺得你能當太子娶丹陽,對嗎?」

  趙密硬咬著牙,顫聲道,「大皇兄說的……臣弟聽不懂。」

  趙宸淡聲道,「你聽不懂沒關係,三弟和成郡王能聽懂就好,父皇能聽懂就好。」

  書房的槅扇打開,成郡王扶著趙寅,從裡面走了出來。

  成郡王道,「皇上讓本王過來護送太子進宮,不成想看到這麼一齣好戲。我大致聽懂了,四殿下是知道粥里和湯里有毒。」

  趙密面如死灰,怒道,「王叔可不能含血噴人!若說誰最有能耐爭那儲君之位,可是三哥!我何苦做這種替他人作嫁衣裳的事!」

  趙寅雙目冰冷,冷笑道,「所以,大皇兄若是出了事,便由我替你背鍋,你來坐收漁翁之利!四弟何時有這般巧心思了?」

  「你胡亂攀扯!」

  四皇子還欲爭辯,成郡王道,「四皇子還是跟皇上解釋吧。」

  他拍了拍手,便有御林軍從外面沖了進來,將他挾制了起來。

  三兄弟進宮了。

  御書房。

  成郡王將太子府里三皇子四皇子的表現匯報了一遍。

  又道,「臣將太子府膳房裡的僕婦都關押起來了,挨個審訊,結果一個丫鬟趁大家不備咬舌自盡了。臣打聽了一圈,有人見過她和四皇子私下裡見面,舉止親密。」

  趙密跪地痛哭流涕,「父皇,兒臣冤枉!兒臣是喝酒喝糊塗了,見皇兄臉色不好,便覺得那粥有毒……兒臣從小就膽小啊父皇!」

  慶明帝淡看了他一眼,「沒出息!哪怕是為自己開脫,身為皇子,哪裡有拿自己膽小當藉口的?堂堂皇子,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趙密慌忙收住了哭聲,「父皇,兒臣最多也就是愛出風頭,貪戀美色,哪裡還有旁的心思……」

  慶明帝道,「既知道自己無能,便只安安穩穩當個沒爵位的皇子就好。四皇子府,以後便大門緊閉,你修身養性一陣子吧。」

  削爵,幽禁!

  殿內諸人神色各異。

  趙密雖有下毒重大嫌疑,可皇子之間爭鬥本就殘酷,這也是慶明帝一心期望的。太子毫髮未傷,削爵,幽禁,這處罰可謂是重了。

  趙密大驚,「父皇!說是兒臣下毒,沒有真憑實據啊!父皇,兒臣冤枉……」

  成郡王將趙密帶了出去。

  慶明帝又看向在鬼門關走了一圈的兒子,沉聲說道,「身為儲君,自己拿自己的命不當回事,就別怕別人來殺你。」

  趙宸看著龍椅上威嚴的父皇,問道,「父皇,四弟既然喊冤,您不打算再調查一下嗎?比如賢妃,比如四弟的身邊人。再比如,那毒藥是從何而來?」

  慶明帝眸色放沉,「賢妃昨晚又沒出宮,這事跟她又有什麼干係?朕已經處置了四皇子,此事便到此為止了。」

  趙宸道,「賢妃和四弟只需事先達成默契,在兒臣甦醒了能進食時下手即可,又何須昨晚做安排。」

  慶明帝臉色冷沉,「你這一場病,搭進去一個王爺,還要再搭進去一個后妃嗎?再查下去,是不是還要牽扯到前朝?」

  趙宸扶著椅子勉力站了起來,拱手道,「兒臣逾越了。兒臣還要去給皇祖母和母妃請安,就先告退了。」

  「等等。」

  慶明帝雙手撐著龍案,盯著他問,「昨晚,為何突然肯吃藥了呢?」

  趙宸看著父皇始終冰冷的眼眸,回答,「兒臣猶如溺於深海中,無邊無際,一片冰冷混沌。兒臣不知生死,不知悲喜,哪裡會知道藥是什麼。」

  慶明帝皺了皺眉,「退下吧。」

  趙宸問道,「父皇,若是兒臣當真死了,您會不會傷心?」

  慶明帝利眸眯著,「你覺得呢?」

  趙宸笑笑,「自然會傷心的。兒臣告退。」

  他挺直了脊背,淡看了坐在一旁喝茶的趙承淵,緩步出了大殿。

  趙承淵將茶盞衝著吳儉舉了舉,「勞煩吳總管。」

  吳儉正欲上前斟茶,慶明帝便道,「朕這裡的好茶都要被你喝完了,你還是回府和你自個兒的吧。」

  趙承淵笑著起身,一句多餘的寒暄都沒有,「臣弟告退。」

  一撩衣袍,蕭然而去。

  慶明帝氣悶,看了眼端著茶壺的吳儉,「斟茶!」

  --

  趙宸去了慈寧宮,任憑王太后摟著他哭了一場。

  他又去了翊坤宮。

  王貴妃正打著香篆,抬頭打量了他一圈,冷淡道,「本宮還以為你多有志氣,會一直不吃藥呢。」

  趙宸問了她同樣的問題,「若是兒臣當真死了,母妃會不會傷心?」

  王貴妃看了眼他那與慶明帝八分像的模樣,低頭繼續打香篆,淡淡道,「太子已經請過安了,便回去歇著吧。」

  趙宸平靜道,「兒臣告退。」

  轉身離去。

  宮道漫長。

  趙宸負手慢慢走著。

  梁忠備了轎輦,「太子爺,您還病重著,還是上轎吧。」

  「不必。」

  趙宸指著大紅的宮牆,說道,「孤四五歲的時候,覺得這牆很高,能摔得人很疼。如今再看,再高的牆,能摔疼的,也只有自己罷了。」

  梁忠看看左右,「太子爺……」

  趙宸道,「別擔心,以後不會再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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