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明帝道,「既然母后身子無礙了,七弟便隨朕到御書房,幫著朕處理些公務也好。【記住本站域名】」
趙承淵欣然應允。
在去御書房的路上慶明帝始終沉默。
直到進了御書房,慶明帝方道,
「太子肯吃藥的時候委實湊巧,母后去第一趟他還不肯吃藥,晚上拿著平安符去第二趟,他就肯吃藥了。」
慶明帝審視著他,「說是那平安符的緣故,朕是不信。」
趙承淵笑著坐下,「到底是什麼的緣故,那就得問太子了。等著他進宮了,皇兄當面問問他就好。」
慶明帝冷眸沉凝,「恐怕,太子想說的,梁忠都說了。太子不想說的,朕也問不出來。朕只是想知道,你從中做了什麼。」
雖一切都合情合理,可他卻有種事情脫離掌控的感覺。
昨晚請趙承淵進宮那麼大的陣仗,緊接著又是趙承淵徹夜未歸,可晉王府、安陵侯府、定國公府卻毫無動靜。請他進宮是臨時起意之舉,趙承淵不可能事先作什麼安排。
本想再拖兩日,看他們可還能耐得住性子,可太子,偏偏在一晚肯進藥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醒了。
趙承淵笑道,「皇兄高估臣弟了,這宮門,皇兄可守著呢。臣弟不知宮外情形,宮外不知臣弟情形,臣弟能做什麼?」
這也是慶明帝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昨晚宮禁後,無人出宮,也無人進宮,趙承淵即便有什麼伎倆,也無力實施。
他眸子忽而一縮,不對,母后出宮了。
他扶著龍案,身子前傾看著趙承淵,「七弟好本事,又利用了母后一回。恐怕母后送平安符是假,替你傳什麼消息是真吧。」
趙承淵笑道,「昨晚臣弟與母后說話,皇兄派的侍衛一直跟著。母后去太子府,想必皇兄也派了暗衛貼身相護,應是知道母后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慶明帝將昨晚暗衛匯報的又仔細回想了一遍。
趙承淵去了慈寧宮,只是拿了平安符給太后,「兒臣害太子昏迷不醒,便去清德大師求了這道平安符。大師說要在子時陰氣盛極之前給太子佩戴,太子便可轉危為安。」
而那時已經過了亥正,離著子時還有不到半個時辰。
太后什麼也顧不得了,讓幾個侍衛抬著軟轎飛奔出宮。宮門不放人,特來求他旨意,他派人跟著,開了宮門。
太后勉強趕在子時前到了太子府,只見了太子,並未和其他人說話。
而太后與太子說的,也不過是幾句關於平安符的話,說了平安符的來歷,還有她趕時辰的驚險。
似乎並無不妥之處。
可他幾乎可以肯定,事情的轉機,就是因母后這次出宮,而趙承淵,從中定然做了什麼。
趙承淵神色泰然,品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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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趙宸端坐八仙桌前。
三皇子府離著太子府不遠,趙寅最先到了小院,他穿著寶藍錦袍,臉上帶著舒朗的笑意。
他上前行禮,「大皇兄您醒了!當真是好消息!」
趙宸指著右邊的椅子,「三弟坐。」
趙寅剛坐下,趙宸就道,「孤還以為,三弟盼著孤別醒來呢。」
趙寅忙起身,拱手道,「臣弟不敢!皇兄若是再不醒來,這大周,怕要大亂了。」
趙宸淡聲道,「三弟這麼緊張作甚,坐下說話。」
趙寅坐下道,「如今皇兄已醒來,臣弟也不必怕犯忌諱了。一旦你出事,七皇叔恐怕難道厄運,宗室定然要震動,說不得又會有一場血雨腥風。而定國公府和安陵侯府必然被七皇叔牽連,誰也別想全身而退,那麼西南角和西北軍的幾十萬兵權的爭奪,其血腥慘烈恐怕不亞於前者。」
趙宸拿著調羹,輕輕攪動面前的一碗青菜粥,「孤若是死了,三弟最該想到的不該是立儲嗎?而最有可能被立儲的,便是三弟你了。四弟風評不好,母族背景又單薄,爭不過你的。至於兩軍的兵權,三弟母族岑氏枝繁葉茂滿門武將,除了安陵侯府和定國公府,無人與之匹敵。恐怕定國公一倒,岑氏立馬就會開始蠶食西南軍吧。」
趙寅目光清正,沉聲道,「皇兄此言,臣弟不敢當。父皇也不會容許這種一枝獨大的局面出現。」
趙宸看著他清朗的樣子冷笑,「沒有事到跟前,三弟倒也不必替自己和岑氏開脫。」
趙寅默然。
趙宸道,「罷了,不說這些,三弟用膳。」
衛霄上前,問道,「有青菜粥,有乳鴿粳米粥,三殿下想喝什麼?」
趙寅看了眼趙宸跟前的青菜粥,說道,「便和大皇兄一樣吧。」
衛霄從瓷罐中盛了一碗青菜粥,放到趙寅跟前。
趙宸淡聲道,「孤記得,三弟偏愛肉食。這碗青菜粥三弟吃未免寡淡了些,衛霄,還是給三皇子換上乳鴿粥。」
趙寅擺手道,「不必麻煩,臣弟看著青菜粥翠綠,倒是頗有食慾。」
趙宸淡瞥了他一眼,「怎麼,怕孤給你下毒嗎?」
趙寅此舉,倒是聰明。
若下毒之人是他,便是憑這份坦蕩洗脫嫌疑。
若不是他,跟隨著主人吃,總是沒錯的。
趙寅笑道,「大皇兄說笑了。」
趙宸道,「既然放心,那就用吧。」
趙寅淡笑了笑,「那臣弟便不客氣了。」
他拿起調羹舀起青菜粥便吃了起來,他吃得毫不猶豫,一碗粥很快下肚。
趙宸問,「三弟當真不怕粥里有毒?」
趙寅笑道,「別說皇兄不會對臣弟下毒,即便是下,也沒有在自己府里下的道理。」
趙宸淡聲道,「那也不好說,三弟沒聽說過,反其道而行之嗎?父皇若是怪罪,孤便如你說的這般替自己辯解。」
趙寅臉色微變,他忽而發現,自己手腳無力,他凝神提氣,也是半分內力也凝聚不起來。
「皇兄這是何意?」
趙宸道,「孤是何意,三弟一會便知。衛霄,請三皇子去廂房歇息。」
衛霄拖著趙寅出去了。
過了兩刻鐘的功夫,四皇子趙密姍姍來遲。
他腳步虛浮地進來,似是昨晚的酒還沒醒,他笑眯眯拱手行禮,「大皇兄您醒了!臣弟就說您不會有事!」
趙寅道,「四弟這是宿醉了。衛霄,給四皇子盛碗青菜粥,養養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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