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問題。」
向晚蕎不想顧景湛像剛剛在衛生間門口那樣跟文雪茹爭執，更不想他因此被人說閒話，陷入無端的輿論風暴之中。
所以，她毅然決然地站出來保護他。
反正文雪茹不喜歡她，對她的印象也不好，這個惡人她不介意當。
向晚蕎起身走到文雪茹面前，直接跟她硬剛：「我是顧景湛的合法妻子，你想給他另覓佳人，是不是得先問問我？」
文雪茹皺起眉頭，眼裡全是厭惡的神情，冷聲質問：「向晚蕎，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這樣說話？」
「那你又有什麼資格決定阿湛的人生？」
向晚蕎目光凌厲，完全不怯場。
雲夢溪見狀，急切地想要在眾人面前表現出自己與向晚蕎之間教養的差異，故作孝義地開口維護文雪茹。
「乾媽是景湛的母親，她為什麼沒有資格？」
向晚蕎不屑地斜了她一眼，隨手抄起桌上裝滿酒的紅酒杯，猛地朝雲夢溪潑去。
動作乾脆利落。
紅酒濺落在雲夢溪的臉上和精心挑選的禮服上，她整個人都懵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
文雪茹離得近，自然不可避免地受到波及。
她沒想到向晚蕎會做出這樣的舉動，顯然有些驚訝。
向晚蕎冷然質問：「這位雲小姐，請問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這樣跟我說話？」
雲夢溪：「你——」
「我奉勸你一句，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不然我會讓你知道，搶別人丈夫的後果是什麼。」
聞言，文雪茹眼裡湧起幾分不悅的怒意。
「向晚蕎，你這是在威脅小溪還是在威脅我？」
「原來顧伯母聽得懂人話啊！」向晚蕎態度傲慢地將雙手環抱於胸前，語帶嘲諷地回應，「我還以為你年紀大了，腦子不太好使了呢！」
這下，向晚蕎終於明白為什麼顧景湛和他父母的關係會這麼不好了。
面前這位所謂的母親，從來沒真正理會過顧景湛的感受，只是一意孤行地替他做決定，橫插他的生活。
而那位所謂的父親，從這場鬧劇開始到現在，沒說過為顧景湛說過一句話，只是冷漠地坐在那看戲，像一個陌生的旁觀者。
向晚蕎心裡揪著痛，憋悶得讓她幾乎喘不過來氣。
她深吸一口氣，明亮的目光蘊著堅定的神色，聲音清脆響亮，當著眾人的面宣告。
「顧景湛是我向晚蕎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和欺負他，即便是那些自詡是他親人的人也不行。」
文雪茹聽完，輕蔑一笑，「你以為你是誰？你能拿我們怎麼樣？」
向晚蕎淺淺一笑，語氣很輕卻又不失霸氣：「你可以試試。」
隨後，她把目光轉向雲夢溪，似笑非笑地說：「我這個人睚眥必報，一旦發起瘋來，指不定會做出一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聽著向晚蕎的警告，雲夢溪心中一緊，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喉嚨。
顯然，雲夢溪被向晚蕎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勢給震懾到了。
「好了！」顧老夫人開口終止了這場鬧劇，「雪茹，雲小姐的衣服髒了，快帶她下去吧。」
顧老夫人話里的意思很明顯，已經在下逐客令了。
文雪茹臉色一白，隨後憤然離去。
雲夢溪低著頭，滿臉窘迫地跟著文雪茹走了。
等她們離開以後，顧老夫人緩緩站起身，換上一副和顏悅色的面孔，對眾人表示歉意。
「抱歉，剛剛讓各位見笑了。」
向晚蕎勝利而歸，優雅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顧景湛見她剛剛護著自己的樣子，心裡覺得暖暖的，有被很深的觸動到。
他伸手過去，輕輕握住她的手，然後與她十指緊扣。
向晚蕎側過頭，沖他俏皮地挑了挑眉，眼神里似乎在說：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顧景湛注視著她，那張冷峻如冰的臉終於融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壽宴結束後。
顧老夫人把向晚蕎帶到房間，關上門與她單獨進行談話。
她從一個擺放在很隱蔽的地方的保險箱裡，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手掌輕輕撫摸著盒面。
少頃，顧老夫人坐落在向晚蕎身邊，把手中的小盒子交到她手上。
「這是顧家祖傳的玉扳指，它代表著顧家主母的身份。現在我把它傳給你，就證明我已經認可你了，你要把它收好。」
「奶奶……」
向晚蕎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顧老夫人抬手截斷了。
「你先聽我說完。」
聞言，向晚蕎乖順地點了點頭，靜靜地聆聽老夫人接下來要說的話。
顧老夫人道出曾經的顧慮：「我之前會反對小湛娶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當時的心思根本不在小湛身上，即便結了婚也不會得到幸福。」
「小湛和他父母的關係不好，今天你也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的那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而小湛就是這場錯誤里唯一的受害者。」
聽到這裡，向晚蕎心裡有了大概的猜測。
而顧老夫人往下說的話，也證實了她的猜測沒錯。
「小湛的父母是因為商業利益被迫結婚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感情。至於為什麼會有小湛，也是我和老頭子為了延續顧家的香火，給他們下了藥，強迫他們在一起。」
「而那個時候，小湛的母親一直有喜歡的人……」
說著，顧老夫人的聲音有幾分顫抖，心裡充滿了愧疚。
她穩了穩情緒，又接著說。
「小湛八歲那年，小湛的母親為了擺脫這個她並不期待的孩子，故意帶他外出，然後將他丟棄在一個陌生偏遠的地方。整整一個星期，我和老頭子派出去的人才找到了他。」
「自那以後，小湛整個人都變了，變得沉默寡言、敏感多疑。他對這個世界充滿了不信任，對身邊的所有人時刻保持著防備的狀態。」
聽完顧老夫人說的這些事情以後，向晚蕎雙唇緊抿，心情無比複雜。
她不敢想像，當時只有八歲的顧景湛被母親拋棄後，是有多麼的無助和絕望。
難怪，顧景湛對她的愛總是那麼的瘋狂、那麼的病態、那麼的偏執。
原來是因為他從來沒有感受過什麼是真正的愛，所以不懂得如何正確地去表達、去愛一個人。
以至於前世的他，為了得到她，用那樣極端的方式將她圈禁起來，強行把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