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傷?」聽到御醫的話,白雲軒臉色猛然一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老臣就不是很清楚了。」那御醫輕搖了搖頭,「不過月澤殿下身上沒有任何外傷,完全不像是在昨日交戰時受的傷。」
「那你們可有什麼辦法能醫治他的內傷?」白雲軒又問道。
御醫想了想,輕嘆了一口氣,皺眉說道:「這內傷不比外傷,若想醫好月神殿下,恐怕得用到『天元丹』,但天元丹乃是極品丹藥,只有修為高深的煉丹師才能煉製出來,恕老臣直言,整個羽月國恐怕都找不出一顆這樣的丹藥。」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白雲軒著急道,「月澤殿下對我羽月國有恩,我絕不能看到他有事。」
「殿下稍安勿躁,容老臣們再想想……」幾個御醫退立到一旁說道。
「天元丹……天元丹……」一旁的九歌呢喃著這三個字,「隱月閣最不缺的就是丹藥,他們手裡肯定有天元丹,可隱月閣距離羽月國有數千里遠,遠水解不了近渴,現在該怎麼辦……」
「九歌丫頭。」就在眾人焦慮不已時,殿門口忽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呼喚聲。
「師父?」看到那身影,九歌驚愕的張了張嘴,「您身體未痊癒,怎麼就下床了?」
「為師的傷已經好多了。」赫連文彥一邊說,一邊從殿外走進來,「剛才看到雲軒殿下帶著幾個御醫匆匆趕來,出什麼事了?」
九歌皺了皺眉,神情焦慮地望向赫連文彥:「師父,御醫說小澤受了內傷,需要天元丹才能醫治,可我們手邊現在沒有這種丹藥……」
「天元丹?」赫連文彥詫異了片刻,隨後伸出手試探了一下南宮月澤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片刻後,他才安慰九歌道:「放心吧,九殿下的氣息還算平穩,應該沒有性命之憂。」
說完,赫連文彥從衣袖中拿出一顆褐色丹藥,給南宮月澤餵了下去。
「師父,您給他吃了什麼?」九歌詫異問道。
「這是一顆增元丹,功效雖然抵不上天元丹,但對他的內傷還是有用的。」赫連文彥解釋道。
九歌聽聞,這才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謝謝師父。」
丹藥入腹,不到半個時辰,南宮月澤便悠悠轉醒了。
看到眼前一眾人,南宮月澤明顯愣了一下,「你們,你們怎麼都來了?」
「小澤,你怎麼回事?昨晚分開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暈倒了?」九歌抓起南宮月澤的手,一臉焦急地詢問道。
南宮月澤輕揉了揉眉間,隨後沖九歌溫柔一笑,「歌兒,我沒事,只是受了一些輕微的內傷,很快就會痊癒的。」
「怎麼可能沒事?!」九歌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御醫已經給你把過脈了,他們說你受了很重的傷,小澤,到底出什麼事了?好端端的,你為何會受內傷?」
「我……」南宮月澤看了一眼九歌,沒有立刻說話。
他清楚,自己之所以受傷,全是因為掩月劍。
掩月劍雖然能與他的元神產生共鳴,但他現在畢竟只是凡人身軀,縱使他將修為突破至滿階靈尊,也依舊抵擋不住掩月劍給他身體帶來的反噬。
這幾日,他一直沒有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便是不想讓大家為他擔心。
然而,他終究還是高估了這具肉體凡胎的承受能力,幾個時辰前,在身體達到承受極限後,他暈倒在了床榻邊……
看到沉默不語的南宮月澤,九歌的眉頭再次擰了起來,「小澤,究竟出什麼事了,你倒是快告訴我呀。」
南宮月澤抿了抿唇,終於緩慢開了口,「之前為了抵擋那些魔兵,我動用了超出自己控制範圍之內的法器,以致被那法器所傷……」
「法器?什麼法器?」九歌一副刨根問到底的樣子追問道。
為了讓她相信,南宮月澤只好順著她的話繼續往下編,「是我偶然間拾得的一把劍。」
「拾到的劍……??!!你也真是的,幹嘛非要勉強自己去操控一個自己駕馭不了的法器??」九歌忍不住責備了一聲,可剛說完,她的眼眶卻驀地紅了。
「好了,歌兒,你不必太擔心我的傷,最多半月,我便能痊癒如初。」南宮月澤輕撫了撫她的臉頰,微笑說道。
「真的?」九歌仍然有些不放心。
她記憶中的南宮月澤向來謹慎小心,絕對不會做出這般冒險之舉,更別說是動用自己無法駕馭的法器了。
「當然是真的,我保證。」南宮月澤湊到九歌耳邊輕聲說道,「你忘了嗎,我隱月閣里什麼丹藥都有。」
「嗯,那就好。」九歌點點頭,這才勉強相信了他的話。
「九殿下。」見南宮月澤已無礙,赫連文彥這才開口打斷了兩人,「老夫剛才替你把脈時意外發現,你的修為遠比老夫想像的要高許多,怒老夫多一句嘴,你的修為已經到什麼境界了?」
聞言,南宮月澤坐直身子,微微朝赫連文彥頷了頷首,「剛才光顧著說話,還沒謝過赫連前輩贈予我丹藥。」
「區區一顆增元丹,九殿下不必放在心上。」赫連文彥淡笑了笑,「老夫此刻更好奇的,還是九殿下的修為。」
南宮月澤輕抿了下薄唇,正欲開口說話,九歌卻搶先答道:「師父,小澤才剛剛甦醒,修為一事等他傷好以後,您再親自試探他吧。」
「呵呵。」聽罷,赫連文彥笑了笑,沒再繼續追問,「既然如此,老夫就不打擾九殿下休息了,等回了星雲帝國,老夫再找機會向九殿下請教。」
說著,赫連文彥起身,又對九歌吩咐了一句:「小丫頭,這兩日你好好照顧九殿下,等九殿下傷勢好些,我們就要返回紫虛學院了。」
「是,師父。」九歌點點頭。
赫連文彥「嗯」了一聲,沒再說話,轉身離開了西姜殿。
很快,白雲軒也帶著御醫們出去了。
等到殿內只剩下他兩人時,九歌這才依偎進南宮月澤懷裡,輕聲說道:「小澤,這兩日你好好休息,等你的傷養好後,我就要和師父他們返回紫虛了。」
「嗯。」南宮月澤親吻了一下九歌的眉心,同樣說道:「等星雲帝國的八萬將士抵達星雲帝國,我也要回去會一會南宮靖了。」
「什麼,你要去找他?」提起南宮靖,九歌的臉色瞬間變了,「他都要殺你,你為何還要回去?」
南宮月澤點點頭,「之前我本打算專心經營隱月閣,不再理會皇城內的權斗紛爭,但我發現我錯了,縱使我遠離朝堂,南宮靖一樣容不下我。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回去,雖然我對帝王之位並無興趣,但我也不能讓它落到南宮靖手裡,他若稱帝,星雲帝國必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九歌緊咬著下唇,目露擔憂之色,「可是……你才剛剛甦醒,又受了傷,南宮靖若再對你動手,你拿什麼去對付他?」
「放心吧,我自有辦法。」南宮月澤勾了勾唇角。
「什麼辦法?」九歌抬眸望向他。
「自從父皇中風後,我還沒有去看過他,只要他能開口說話,南宮靖就不能把我怎麼樣了。」
九歌聽聞,頓時覺得有些驚訝,「你的意思是,你有辦法醫治好龍帝陛下的中風?」
「嗯,雖然不能讓他徹底痊癒,但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般任由南宮靖擺布了,好了,歌兒,你先去找你師兄們吧,我想閉目調息半日。」南宮月澤伸手揉了揉額頭,低沉道。
「好,那你先休息,有事隨時叫我。」九歌站起身叮囑道。
南宮月澤點點頭,沒再繼續說話。
……
星雲帝國皇城。
正午,南宮靖正在殿內與紫鳶一起共進午膳。
沒過多久,李陽明忽然從殿外走了進來,「殿下,羽月國那邊傳來消息,八萬將士已經在返回的途中了。」
「回來了?」南宮靖立刻放下手中的筷子問,「那南宮月澤呢?黑鷹將軍有沒有殺了他??」
李陽明遲疑了片刻,搖了搖頭,道:「九殿下他……安然無恙,黑鷹將軍聽說被一道金色神光擊殺,當場魂飛魄散。」
「你說什麼?!」南宮靖騰地一下站起身,難以置信地盯著李陽明,怒吼道:「之前他們不是說,只要有黑鷹在,就能保證萬無一失嗎?如今黑鷹將軍死了,南宮月澤卻活得好好的??!!」
「殿下,昨日我們的將士先是和羽月國將士對峙了半日,之後又遇到神魔交戰,八萬將士,死傷已超過五千……」李陽明沉聲說道。
「本王沒有問那些將士,他們的死活,與本王何干??!!本王只關心為什麼南宮月澤還活著?!」南宮靖雙眸赤紅,暴躁地大吼道。
他不明白,那些將士是他精挑細選的,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弱,可為何連一個南宮月澤都搞不定?
李陽明面色凝重地垂眸沉吟了一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但凡跟南宮月澤扯上關係的事,南宮靖都會如臨大敵般的激動和震怒。
「殿下,末將已經派了二百個暗衛去查了,一旦發現九殿下的下落,一定替殿下了結了他。」李陽明硬著頭皮說道。
「哼,本王倒要看看,南宮月澤究竟有什麼三頭六臂!能一次又一次的死裡逃生!」南宮靖冷嗤一聲,揮袖而起,憤憤地離開了。
望著南宮靖漸行漸遠的背影,李陽明皺了皺眉頭,終究還是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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