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括倒佩服沈大富的心態,這種時候他能笑出來。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可有犯罪,大人自有公斷。」
勾結劫匪是憑空捏造,蕭括不找蕭徹求救,便是讓他幫忙找證據,證明蕭家的清白。而且今日是秦王親自審理,他又多了一線渺茫的希望。
心裡不但不急,期待快點開堂,好叫沈明棠明白:縱使她機關算計,也救不了沈大富!
皂吏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大堂案旁邊。
大堂案上擺有官印、文書、案卷、簽簡、筆架、朱硯、驚堂木。
不一會兒,朱縣令身穿官袍,畢恭畢敬地跟在一位年輕男子身後進來。
年輕的男子頭戴烏紗翼善冠,一身親王服胸背及兩肩繡團龍補子,腰系玉革帶,威儀非凡,端坐在一旁的椅子裡。
「本王旁觀。」魏徵靠在椅背上,手隨意搭在扶手,目光睃尋下方,在謝裴之身上頓一下,移向他身邊嬌媚的女子,一手托住下巴,頗有興味的望著兩個人。
朱縣令坐在大堂案,一拍驚堂木,下面一片肅靜。
師爺將沈大富和蕭括兩個人在天牢的供詞呈上來,全都是不認罪。
「沈大富,你私運兵器和黑火藥,證據確鑿,還不快將事情經過一一供出,認罪伏法?」
「那段時間風聲很緊,許多人租賃船隻,運送的貨物里夾帶私貨。那一日船行接到一筆生意,我恰好在碼頭,查驗糧食的人腹痛,我便親自檢查糧食,每一袋都有拆開檢查,全都沒有問題。船隻在泰安府停靠,楚大人接到人舉報設關卡搜查船隻,在船上搜出大量兵器和黑火藥。」
「我錄完口供,接到消息,船隻爆炸,死了幾個人,又被扣留在知府衙門。」事情太過久遠,沈大富回憶起當初的細節,太過模糊:「第二日一早,楚大人帶人過來,告訴我事情已經處理好。但是死了幾條人命,在我的船上需要負責任,給予賠償私了。給我一份公文,在上面簽下名字畫押,便放我回家。」
兵器、黑火藥、人命,一件比一件嚴重的事情壓在他的肩膀上,那一晚上心在油鍋里煎,太過難熬。楚敬德給他那份公文,他掃了一眼,簽字畫押,趕回去善後。
這樁心事壓在他心底許久,後來見確定沒有事發,逐漸忘記這件事。
「有人將兵器和火藥藏在我的船上,我對此事半點不知情。」沈大富將記住的每一個細節交代出來,拒不認罪:「草民冤枉,無罪可認!」
「這份認罪書,作何解釋?」朱縣令將那份公文扔在沈大富膝蓋邊。
沈大富蠕動著嘴唇,想要辯解,又無從辯解。
「他撒謊!」蕭括指控沈大富道:「我找到當年船上的水手,他是唯一倖存的人。檢查糧食的人腹痛,你身邊還有許多人。他說你從未親自動手檢查過,每一次都是在一旁盯著,就那一次他親自動手。不許旁人碰糧食,甚至貨艙的鑰匙在的手裡。」
「這許多古怪之處,難道不是糧食里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害怕被旁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