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瀾震驚的看向溫母,難以置信這話從她母親嘴裡說出來。
「娘……」
溫瀾掙脫溫母的手,抱著肚子往後退,眼睛裡充滿防備。
「您是做母親的人,最能體會做母親的心情。小寶在我肚子裡已經四個多月,他會動,再過不久可以臨盆。您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溫瀾臉色蒼白,情緒太過激動,胸口悶的難受,呼吸變得困難。
「瀾兒,瀾兒!」溫母嚇一跳,想給溫瀾順氣。
溫瀾不讓溫母碰她,深深吸一口氣,喉口哽咽道:「您若真的為我好,今日的話不許再說。沈家出事您不幫忙,害怕被牽連到我,您站在母親的身份,站在溫家的立場,女兒不能指責您。」
「可我有自己的堅持。我是沈家婦,沈家是興盛,是衰敗,我和它共進退。」
溫瀾背轉過身去,不看溫母:「您回去吧。」
「你是在怨娘?娘都是為你著想。我也是說萬一,沈家如果沒事……」
「您這個念頭太自私!沈家落敗,我便與夫君和離。沈家富貴,我便依舊做沈家少夫人。這樣的想法,讓我無地自容。」溫瀾轉過身來,眼睛通紅:「咱們溫家落難,沈家袖手旁觀,並且將我休離,您心裡如何想?會覺得他們冷血無情,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
「人心都是肉長的,咱們家這次幫沈家,他們會記住恩情,不是忘恩負義之輩。他們都很好,特別好,娘您別再逼女兒。」
溫瀾跪在溫母腳邊,抽泣道:「爹當初在碼頭,情況如何,他……唔……」
溫母捂住她的嘴,驚慌的四處張望,低聲道:「這麼久遠的事情,你爹哪裡記得?沈老爺親自檢查糧食,都沒有發現問題,更別提你爹。」
溫瀾怔怔地看向溫母,眨一眨眼睛,淚水淌下來,她垂下眼帘,沒有再開口說話。
溫母見她這般固執,不再多說,小坐片刻回家。
沈明棠將母女倆的對話全都聽進耳朵里,溫母離開好一會兒,她踏進屋子。
溫瀾坐在榻上,手裡握著一塊玉佩發呆。
「大嫂。」沈明棠坐在溫瀾身邊,歪頭將腦袋靠在她肩膀上,她身上淡淡的香味,讓沈明棠內心得到片刻安寧:「我今日在外面跑了一天,找到救我爹的法子。今晚我要出去一趟,現在很困又睡不著,你陪在我身邊好不好?」
溫瀾回過神來,沈明棠像小姑娘一樣撒嬌,抬手摸一摸她的腦袋。
「你睡床上去?」
「我就睡闊榻上。」沈明棠腦袋從溫瀾肩膀上滑下去,趴在軟榻上,聞一聞枕頭,「這是什麼香?很好聞的。」
「梔子花香,你喜歡我給你做香包。」溫瀾取出一床薄被蓋在她身上。
「我醒來能戴上嗎?」
「你睡吧。」溫瀾看她眼睛裡的血絲,起身將窗子合上,點安神薰香。打一盆熱水,將帕子打濕擰乾,敷在她眼睛上:「醒來能戴上。」
沈明棠本意是轉移溫瀾的注意力,太傷神對身體不好,倒沒想到真的睡過去。
醒來時,天已經黑透。
她拎起溫瀾準備的食盒,匆匆出府,坐上駛向泰安府的貨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