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凝脂的和田玉，雕刻瑞獸銜靈芝的圖案，大抵是工匠師著實不怎麼樣，雕刻的壓根看不出是什麼造型，線條生硬，粗淺不一。底部沈大富三個字，刻的歪歪扭扭。玉章的玉身很光滑瑩潤，可見玉章的主子平日裡很愛護。
沈瑤能夠認出造型，那是她知道玉章的來路，沈明棠七歲時心血來潮要學玉雕，沈大富請來工匠，教她雕刻，第一個刻的就是這枚玉章。
「表哥，這枚玉章不是他的私章。」誰正經的場合用這樣的章子？沈瑤見過沈大富題詩作畫，都是用這枚章子，肯定不會和做生意的章子混在一起用。她眼底閃過失望，「你都不仔細看嗎？」
秦玉章驚訝道：「不是？那私章是什麼樣的？」
沈瑤一噎，她也沒見過。
她娘倒是見過，可她娘死了。
「你偷走他的寶貝，會引起沈老爺的懷疑，再想偷私章不可能得手了，反而會暴露你。」沈瑤將章子還給秦玉章：「你把這個送回去，我另想其他的辦法。」
「這枚章子他貼身放著，肯定很重要，上面有硃砂泥，他有在用這枚章子。舅舅生意做了多年，與他打交道的人肯定見過這枚章子。我們先將就用這一枚，到時候就栽在他頭上，他沒法否認。」秦玉章大費周章偷來的，就這麼還回去，著實不甘心。
沈瑤心思一動，覺得可以試一試。
「表哥，事情成了，好處少不了你。」沈瑤的手拍一拍秦玉章的手背，拿著玉章離開。
秦玉章撫一下沈瑤碰過的手背，有些心蕩神馳。
沈瑤的身份是將軍府的女兒，能進秦家的門。
秦玉章忽然想起沈明棠，心中竟有些遺憾。
——
沈瑤拿玉章去二夫人屋裡，二夫人早在秦玉章上門時，特地請蕭括和蕭雪兒過來。
蕭括和蕭雪兒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因為蕭雪兒在庵廟跟著師父學醫術長大，在府里的日子不多，與府里人的關係並不親厚。
蕭二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和蕭雪兒聊天，蕭雪兒冷冷淡淡，並不怎得搭理人。
沈瑤一進來，解了蕭二夫人的尷尬。
「怎麼樣？東西拿來了嗎？」蕭二夫人臉上堆著笑，熱情的讓沈瑤在身邊坐下。
蕭雪兒皺眉，很看不上沈瑤。
沈瑤將玉章放在桌子上：「表哥拿回來了。我們跟人談一筆大訂單，用沈大富的名義，等交貨的日期一到，他交不出貨來，要付出巨額的賠償款。」
蕭括不禁多看沈瑤一眼，這個女人心腸是狠的，「沈家倉庫會有存貨。」
「我們再讓人給沈大富下一筆訂單，掏空他的存貨不就得了？」蕭雪兒目光輕蔑地瞥一眼蕭括。
蕭括被她看的心裡直搓火，「燒了他的存貨，他怎麼交貨？」
沈瑤眼珠子一轉：「我們用沈大富的名義下一筆訂單，讓他違約賠償。明面上給他做一筆交易，毀了他的庫存，交不出貨，他要面臨雙倍的賠償，沈家再家大業大，遭此劫難，也抗不下去！」
蕭二夫人立馬拍板定案。沈家一倒，她倒要看看沈明棠如何囂張！
蕭括聯繫與蕭家做生意的人，擬定了合約，蓋上私章，再把私章給秦玉章送回去。
——
沈大富醒過來，已經第二天一早。
一摸腰間，荷包不見了，他臉色驟然大變。
「老爺！老爺！」姜叔砰砰砰的敲響門，「老爺，來了一大買賣，掌柜請您親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