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夫人!」王嬤嬤跪在地上,不敢碰楚含柳,哭喊道:「老爺,是謝姑娘下的毒!她的藥有問題,一定是她想害死夫人!」
「沒有證據,別說瞎話!」謝茯苓半點不慌,一本正色的嚇唬道:「郎中,這毒中了有好幾天了吧?昨天嬸兒吐了,你說是懷孕,耽誤了救治,嬸兒有個好歹,你攤上事兒了啊!」
趙郎中想說昨天沒中毒,是今天才中毒。
他跟謝茯苓各執一詞,最好的辦法就是另外找個郎中。
別的郎中一來,楚含柳假懷孕的事被戳破,昨日嘔吐的反應,就成了中毒的佐證!
他腳底躥上一股寒氣,凍得他打個冷戰。
謝茯苓左一句「沒得治」,右一句「快死了」,讓楚含柳心生絕望。
「救……救我……」楚含柳朝趙郎中求救,心中痛恨謝茯苓,鼻子被一隻手捏住般呼吸困難,從喉間擠出一句話:「是……是她下的毒……」
趙郎中不知道她中的什麼毒,眼見楚含柳氣息微弱,開始翻白眼了,嚇得一哆嗦,腿軟的癱在地上。
「沈老爺,夫……夫人沒懷孕……是……是我昨日診錯了……」趙郎中很識時務,診錯了,總比拿了楚含柳的錢辦事要好。那便得罪沈老爺,他在福源縣混不下去:「夫人……夫人是中毒!」
趙郎中臉色灰白,頹然道:「我的醫術不精,治不好夫人,請這位小姑娘施以援手!」
謝茯苓挑一挑眉,對王嬤嬤說道:「聽清楚了嗎?是我下的毒?」
王嬤嬤氣炸了,眼珠子都要瞪脫眶,想跳起來繼續指控。
可趙郎中都說治不了,只能求謝茯苓解毒。
明明知道是謝茯苓餵的毒藥,偏生還不能指正趙郎中撒謊,夫人昨日壓根沒中毒的事。一旦指認,瞞不住夫人使銀子串通趙郎中的事情。
這樣的後果他們承受不起。
「不……不是你下的毒,夫……夫人昨日吐,是因為中毒的緣故……」王嬤嬤滿腹的憋屈,哀求謝茯苓:「謝姑娘,求求你救救夫人。」
謝茯苓看向楚含柳。
「是……是郎中診錯……」楚含柳已經快說不出話,臉色由青轉為灰白,快要被憋悶死。像條死狗趴在地上,手按住心口,費力喘上一口粗氣:「救我……」
謝茯苓餵楚含柳吃的是半夏,從竹簍里取出用生薑、綠豆等材料煎的一竹筒水,灌進楚含柳嘴裡。
楚含柳含漱一半,剩下的一半困難的吞咽進去。
沈大富快要氣死了,他不是蠢的,還有什麼不明白?
謝茯苓那藥真的是毒藥吧,為的就是逼迫楚含柳等人親口拆穿自己的謊言。
喜脈隨便一個郎中能診出來,趙郎中行醫多年,怎麼可能出錯?
沈大富憤怒道:「把這毒婦……」
「舅舅,舅母雖然有錯,好在沒有釀成大錯,陰差陽錯的治好棠表妹的腦疾,功過相抵,您把她休了就行。」秦玉章和沈瑤匆匆趕過來做說客。
沈大富臉色一沉。
「楚敬德犯下大錯,唐巡撫兩日後審訊,若是沒有差錯,是殺頭的罪。」謝裴之睨一眼氣若遊絲的楚含柳,低聲道:「罪不及出嫁女,沈老爺休了她,便交給衙役,押送到府城牢獄。」
父女一起作伴下地獄。
「不,不要——」沈瑤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沈大富:「爹,不要休了我娘!求求您,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
沈大富踢開沈瑤,沈明棠拿來筆墨紙硯,他寫好休書,扔在楚含柳身上。
「把她給拖走,送到衙門去!」
「老……老爺,我不答應……」楚含柳恢復一點力氣,將休書給撕掉。
護衛架著楚含柳拖走,她撕心裂肺的求饒,抓住門框不放。沈瑤涕淚橫流,抱住楚含柳,不讓人將她拖走。
這個時候,小廝匆匆進來道:「老爺,不好了,難民出事了,說是吃了大小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