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瑤到桐鄉村，掃一圈村莊，眼底閃過嫌棄。
下過一場雨，坑坑窪窪的泥地，一片泥濘。
一腳踩在地上濕泥弄髒鞋面。
沈瑤一刻鐘都不想多呆，想到自己要辦的事情，她忍下來。
「嬤嬤，你和車夫將佛像抬穩，別磕碰壞了。」
沈瑤心情舒暢了，且讓沈明棠多得意兩天。
一行人到謝家，沈明棠正將王青山送走，商定好燒窯磚的事項，等謝裴之辦完事回來，接她去縣城，倒是沒想到沈瑤來了。
十一年未見，再次見到沈瑤，那些模糊遙遠的記憶，慢慢變得深刻起來。
沈瑤穿一身白色長裙，目光直直的望著她，微抬著下頷，帶著幾分驕矜，仿佛高人一等。
沈明棠很多時候不明白，沈瑤的優越感來自哪裡。
她的母親出身官家，但卻是一個庶女，年輕時去京城探親，不知道出什麼事情，未婚先孕，狼狽的回了泰安府，被楚敬德送去庵廟裡，一直等沈瑤五歲時，才被接回楚家，過了一年，再帶著沈瑤嫁給她爹。
這件事不是秘密，有心人一查，就能夠知道。
「姐姐，你認識我嗎？」沈瑤淺淺一笑，朝沈明棠走過，「我是瑤兒。」
沈明棠盯著沈瑤的柳葉眼，長得跟她很像，幸好爹爹不是柳葉眼，不然她都懷疑沈瑤是他的私生女，這才娶楚含柳做續弦。
「我記得你的名字，外祖父昨天說過。」沈明棠熱情地招呼沈瑤進屋。
沈瑤挽住沈明棠的手臂進屋。
謝母看到沈瑤很不自在，用抹布擦一下條凳，再倒一碗水。
「嬌嬌，你招待沈姑娘，娘去餵雞。」
「娘，您去忙，這裡有我呢。」沈明棠將謝母支走，把茶碗往沈瑤面前一推，期待地問道：「妹妹，你今天來有事嗎？」
沈瑤瞥見沈明棠眼中的期待，心中冷嗤一聲，期待自己接她回沈家？
「外祖父說你和周小姐認識，她很快要過生辰，你跟她關係要好。謝家日子不好過，你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我特地給你送一尊佛像過來。」
沈瑤睨一眼布滿黑點的粗茶碗，笑容有一點僵，「周夫人身體不好，他們一家信佛，你送這件禮物不會有錯。」
王嬤嬤和車夫將佛像放在桌子上。
「這是實心銅鑄的。」沈瑤拉開蓋住佛像的紅綢。
沈明棠驚訝的睜圓眼睛，像個土包子，這裡摸一摸，那裡摸一摸。眼睛裡全是興奮的神色，歡喜道：「妹妹，還是你想的周到，我還在為禮物發愁呢！這尊佛像，蓁蓁一定喜歡。」
沈瑤眼中閃過輕蔑，十分看不上沈明棠的做派。
「你滿意就好。」沈瑤坐在沈明棠身邊，親密地抱住她的手臂，「姐姐，周小姐生辰，我陪你一塊去？」
「好啊，我將你介紹給蓁蓁。」沈明棠毫不猶豫道。
沈瑤心裡很不是滋味，沈明棠渾不在意的東西，都是別人費盡心思想得到的。所以不是她心眼小，而是沈明棠太招人恨。
她試探道：「姐姐，表哥惦記著和你的婚約，他不介意你嫁過人，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