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花好月圓

  郝冬梅說:「有位智者點撥我,女人想完全占有一個男人,那就要將自己的身體完全給予他。我要完全占有你,所以我做好了完全給予你的心理準備。」

  有了郝冬梅這個話,周秉義當然不客氣了。

  一分鐘還不到,周秉義三下五除二就將自己變成了亞當,並將郝冬梅變成了夏娃被逐出尹甸園之前,身上連片樹葉也沒有的亞當和夏娃。

  不知過了多久,周秉義飽嘗了一番禁果後,雙手朝下按住郝冬梅雙手,回味無窮地說:「現在,我終於可以俯視你這個省領導的女兒了!」

  郝冬梅掙脫雙手摟著他一滾,也將他壓在了身下。

  雙手撐在他的頭兩側,將頭低到幾乎與他鼻尖對鼻尖的程度,笑盈盈地細語道:

  「現在,我這個社會關係不純潔的子弟,也終於能夠俯視你這個根正苗紅的建築工人子弟了。我雖然可以同樣按住你的雙手,卻並不想像你那麼暴力地對待我。」

  秉義一邊胳肢她一邊坐起,又占了上風似的問:「老實交代,你這一套是不是小妹寫信教你的?」

  周秉義猜的沒錯,就在兩天前,郝冬梅收到了周蓉來信。除了祝福以外,周蓉葷的素的教了郝冬梅不少男女間的事。深入淺出,理論聯繫實際,不僅全面還很實用。

  聽周秉義這麼說,冬梅笑出聲來,「是的是的,除了你們周家那個大美人兒,誰還會教我這些啊!」

  「不對啊,昨天你說她信里只說生了一個兒子,沒說教過你什麼啊。」周秉義明知故問。

  「那是女人之間的秘密,我怎麼會跟你說。總之,她教我的,剛才都用上了。」

  郝冬梅似乎還在回味著剛才的快樂,不禁陶醉起來。

  秉義摟住她緩緩躺下去,躺下了也不鬆手,依然享受地摟著她,一本正經地嘆道:「唉,我猜就是。她寫信教你怎麼樣才能控制住我,對不對?」

  冬梅親了他一下,快活地說:「你家那個大美人可沒你這麼教條。她只跟我說了兩個字——享受!」

  聽到這裡,周秉義的手指在郝冬梅光滑的後背上點動不止,如同在輕彈一架白釉鋼琴,如同在欣賞著一曲只有他自己才傾聽得到的天籟之音。

  還裝出認命的樣子說:「我那個妹子,是讀西方文學長大的,你可千萬別被她給教壞了呀!」

  郝冬梅得意地說:「還多虧有她這麼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子,要不我都不知道怎麼做女人。」

  「冬梅,你說陸天要是你哥哥,那周蓉豈不是你的嫂子了?」周秉義略有所思。

  「是啊,有時候我也在想,以後我爸媽和陸天相認之後,怎麼相處。

  周蓉信上跟我說,陸天真的是我哥的話,她叫我冬梅姐,我叫她周蓉,這樣比叫嫂子、小姑子親。

  秉義,你說這樣好不好?」

  「好,這樣叫多好。將來陸天還叫我大哥,我還叫他陸天,比叫妹夫、小舅子親。」

  「行,那就這麼定了。也不知道我爸我媽什麼時候能解放,早一點解放,就能早一點和陸天相認。」

  「會的,很快就會的。」

  「真的麼?」

  「真的。」

  「那就太好了。」

  「冬梅,把燈關了。」

  「為什麼?我還沒看夠你什麼都不穿的樣子呢。」郝冬梅嬌嗔著。

  周秉義只得承認:「你的身子太白了,晃我的眼。」

  「好,聽你的。」冬梅將燈線一扯,緩緩躺在秉義身邊。

  窗簾也不過就是一般的布做成的,黑暗只維持了片刻。

  片刻後,

  月光透過窗簾灑進屋裡,到處都處於一種照相館底片洗印室般的亞光之中,他倆仍能依稀看清對方的臉。

  秉義又大動其情了。

  他說:「這種光線下,你的臉更……」

  冬梅不容他說下去,用嘗到了甜頭的深吻封住了他的嘴。

  ……

  對面屋子,同樣享受過彼此的周秉坤和陶俊書身無片縷相擁在一起。

  儘管在此之前,兩人已經偷嘗過禁果。

  可與今天正大光明地睡在一起,還是大有不同。

  借著月光,握著陶俊書手指細長的纖纖玉手,周秉坤輕聲說:「俊書,你的手真好看。」

  陶俊書窩在周秉坤懷裡,「可惜我進不了文工團,想彈鋼琴都沒機會。」

  周秉坤輕輕揉著她的頭髮,柔聲說:「俊書,我聽人說,兵團現在有推薦上大學的名額。這些大學裡,有吉春音樂學院。我覺得你可以爭取一下。」

  聽了周秉坤的話,陶俊書搖搖頭,「我的成分不好,爭取不來的。」

  「那可不一定,你現在是我妻子。從某種意義上講,與你現在是周家的人,社會關係沒有那麼不純潔了。」周秉坤握了握陶俊書的手。

  「那,我也能爭取了?」陶俊書眼睛一亮。

  「當然能了,我大哥說,不僅你要爭取,冬梅姐也要爭取。吉春醫科大學也有推薦名額的。要是你們能被推薦上,就能回吉春了。」

  「你怎麼還叫冬梅姐啊,應該叫嫂子了。」陶俊書笑著說。

  周秉坤撓了撓頭,「叫習慣了,改不過來了。」

  看著周秉坤一臉傻笑,陶俊書把臉貼在周秉坤胸口,輕聲說:「秉坤,你知道我喜歡你哪麼?」

  「哪?」周秉坤問。

  「我就愛看你傻笑的樣子。」陶俊書甜甜說道。

  ……

  光字片,周家。

  終於熬過了一個月,周蓉能到院子裡吹吹風。

  雖然院子離廁所很近,味道很不好,時常有蒼蠅滋擾。不過周家院子裡種了很多丁香花,靠著丁香花的濃濃香氣,多少能夠中和掉廁所那邊穿過來的味道。

  現在,是丁香花開的最艷,香氣最濃郁的時節,廁所的味道幾乎聞不到了。

  這一天,還在家裡休著產假的周蓉,收到了郝冬梅來信。

  信上對她傳道受業解惑之法,覺得十分受用,大大讚許一番。同時又對她生下男孩讚不絕口。

  並且,毫不隱晦地稱這個孩子為侄子,還問她的侄子什麼時候起名。

  周蓉心道:「看來,郝冬梅真的把陸天當成哥哥了。」

  孩子已經出生一個月,名字卻一直沒有想太好的。

  作為才女,周蓉筆下人物名字不下千百,可真給自己家孩子起名字,就不知道從何下手。

  這個年代起名字,要麼按照族譜來起,要麼就起正能量十足的名字,例如衛國、朝陽、向黨什麼的。

  陸天養父陸大海過世前沒說過有族譜,正能量十足的名字,周蓉又不喜歡,一下子還真想不起來合適的。

  看看時間,快到晚上五點,陸天該回來了。

  與平日不同,今天是周玥升到吉春一中第一次家長會。這個年代小學五年,初中四年,周玥小學畢業,到了上初中的時候。

  在長樂一小讀小學時候,周玥的家長會都是由周蓉作為家長參加,因為坐月子,這一次讓陸天去的。

  與吉春其他初中不同,吉春一中是全市唯一一所保持完整教學建制的中學。

  說白了,還有老師在用心教文化課。

  長樂一小的時候,周玥學習成績在始終名列前茅,故而,去哪讀中學可以由她選,不需就近讀。

  這個年代,是讀書無用的年代。

  大多學生小學畢業就不再讀了,其他讀中學的也是就近上學。

  陸天和周蓉堅持讓周蓉去離家五里地外的吉春一中,就是看中這裡的師資條件。<

  陸天清楚,今年是一九七二年,再過六年就要恢復高考,中學階段打的基礎越牢,高考越是遊刃有餘;

  而周蓉除了這個想法外,與吉春一中是她和大哥周秉義讀過的中學,很多老師都教過他們兄妹兩個,有很大關係。

  唯一不理想的,就是離家有些遠。

  五里地,走路得要一個小時。

  這個年代與幾十年後家長每天起早貪黑車接車送不同,大多的孩子都是野蠻生長,家長就沒有接送的傳統。

  頂多是人口多的家,大孩子帶著小孩子上學。

  自從上一次周玥在學校險些出事後,陸天和周蓉對周玥更加關心起來。

  儘管周玥已經過繼到了周家,成了周家的孩子。可周蓉覺得,周玥畢竟不是這個家骨肉,越是這樣越不能讓她出什麼事。

  周玥升到吉春一中後,陸天和周蓉做了一個決定,四年初中,他們輪流接送周玥,不能讓她一個人上下學。

  周蓉剛剛有了孩子,接送周玥暫時就由陸天來做。

  還好,陸天每天去醬油廠上班,都要經過吉春一中,倒是順路。

  開完家長會,陸天騎自行車馱著周玥一起回家。

  進到胡同,周玥從後車座跳了下來。陸天也下了車,推著車和周玥一起走。

  快到家門口,正看到孫小寧從對面走了過來。

  周玥向她擺擺手,喊道:「孫小寧,孫小寧。」

  孫小寧尋聲望去,見是周玥,猶豫片刻後,還是迎了上來,「周玥,你放學了。」

  「今天開家長會,明天才正式上學。小寧,你中學真的不念了?」周玥拉起孫小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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