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怎麼也得有她一份

  康向梁撓撓頭,嘟囔道:「您就偏心吧,一會兒功夫,罵了我兩次『滾』。您從來不捨得罵小十六!」

  說曹操,曹操到。

  康向梁一抬眼,前面吭哧吭哧抱著一隻胖狸貓爬台階的人,不正是小十六嗎?

  小十六臉紅撲撲的,一看見康向梁,就高興地喊:「康侍衛,康侍衛!你上回教我舞劍,還沒有教完呢!喂,康侍衛!你等等……」

  康向梁假裝沒聽見,趕緊溜了。

  不是他不喜歡十六殿下,實在是小十六太喜歡纏著他了。他要是不溜,就得陪小十六玩一晌。他還有正事呢!

  小十六看康向梁走得極快,腳底下幾乎要冒火星子了,生氣地嘟著嘴:「哼!你等著!我讓皇兄把你指給我當練功的師父!你等著!」

  康向梁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鳳儀宮內,皇后端坐上方,耐心地聽薛承宗講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之後,皇后抬眸道:「鎮國公,這些終究是你的片面之詞。這樣吧,來人!」

  一位內監走上前來。

  皇后不急不火地吩咐:「去,將任氏與甄氏都請來,本宮今日要好好斷一斷這個官司。」

  內監急忙去了。

  皇后起身,去了內殿歇息。

  過了大約多半個時辰,任氏與甄氏就都到了。

  任氏刻意賣慘,沒有塗抹脂粉,這時候,她的臉像是開了顏料鋪子,簡直五顏六色。

  皇后鳳儀萬千地坐著,目光掃視了一下眾人,說道:「鎮國公夫人臉上的傷很是不輕。甄氏,你為何打她?」

  甄氏跪下,行禮道:「皇后娘娘,臣婦沒有打鎮國公夫人。臣婦只是找鎮國公夫人討要財物,臣婦不知道鎮國公夫人臉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任氏感覺心口一陣悶疼,質問道:「甄端靜,我臉上的傷,不是你打的,難道還能是我自己打自己不成?」

  甄端靜不急不躁,回道:「也許吧,那我就不知道了。」

  任氏:「???!!!」

  皇后問任氏:「你說甄氏打了你,可有證人證據?」

  任氏咬了咬嘴唇,回道:「臣婦的丫鬟可以作證。」

  甄氏立刻說:「鎮國公夫人,您的丫鬟自然向著您,她的話如何能作為證據呢?若丫鬟可以作證,我的丫鬟也可以證明我沒有打您。」

  任氏語氣一滯。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皇后抬眸吩咐太監:「去問問文信伯府的守衛。既然鎮國公夫人說她是在文信伯府門口被打的,想來文信伯府的守衛可以作證。」

  小內監趕緊去了。

  皇后喝了一口香茗,道:「接著說吧。甄氏,鎮國公夫人說,你敲詐勒索她,此事是否屬實?」

  甄氏行禮道:「娘娘,臣婦的確向鎮國公夫人討要錢財了,但並非敲詐勒索。鎮國公夫人是臣婦夫君的姘頭,從臣婦夫君手裡得了不少錢財地產、金銀首飾。」

  「臣婦侍奉公婆,撫養一兒兩女,操持家事,手裡一直緊緊巴巴,經常得把嫁妝貼補進去。臣婦一直以為,夫君職位不高,俸祿不多,且夫君說俸祿大多用在迎來送往、打點人情上了,臣婦就信了。」

  「夫君過世以後,臣婦操辦後事時,才得知他竟然將絕大部分財物都給了他的姘頭任氏。臣婦這些年節衣縮食,吃穿用度居然都比不上他的姘頭任氏……」

  甄氏說著說著,淚如雨下,哽咽難言。

  皇后心生同情,問:「所以,你想把財物要回,是不是?」

  甄氏擦了擦眼淚,點頭回道:「是。臣婦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苦哀求,任氏終於答應將財物歸還給我們。臣婦跟著任氏去鎮國公府取銀錢,誰料任氏竟然讓鎮國公進宮告狀來了。」

  甄氏再次哽咽:「任氏不僅不還錢,還誣告臣婦毆打她、誣告臣婦敲詐勒索,臣婦冤枉!求皇后娘娘為臣婦做主!」

  皇后望了任氏一眼,然後問甄端靜:「你說你夫君的錢財大多給了任氏,可有證據?」

  甄端靜點頭:「臣婦有證據。這個帳本上每一筆都記得清清楚楚。」

  甄端靜雙手將帳本舉過頭頂。宮女上前來,將帳本拿走,放到了皇后的桌案上。

  皇后打開看了幾眼。

  甄端靜又說:「臣婦另有證人若干。包括兩人苟合之處的鄰居、鋪面掌柜、他們購買田產鋪面時候的牙人等等。皇后娘娘若是想見,臣婦可以將他們的名單全部呈上。」

  皇后一聽,便知道甄氏為這一日做了許多準備。

  皇后看向任氏,問:「你可有什麼話說?」

  任氏知道抵賴不過,只得垂首道:「皇后娘娘,那些財物,都是游良翰生前贈與臣婦的。既然是贈與,那就都已經是臣婦的了,甄氏不能討要。」

  甄氏行禮,針鋒相對道:「鎮國公夫人此話不妥。游良翰與我是夫妻,那些財物並非他獨自擁有。況且,父母妻兒一概不知,這樣的贈與豈能作數?」

  「皇后娘娘,就臣婦所知,官員置辦外室,是朝廷明令禁止的,這樣的事,違背公序良俗,為人所不恥。任氏占了游良翰絕大部分財物,致使他的父母妻兒窮困潦倒,生計艱難。任氏若不歸還財物,豈不是道德淪喪?豈不敗壞風氣?」

  說到這裡,甄氏鄭重叩首:「臣婦請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身為正室,自然看不慣外室欺壓正室,便點頭道:「甄氏言之有理。任氏,這些財物,你原該歸還。」

  任氏實在不甘心!

  要是把這些財物還了,她不白白曲意奉承了游良翰那麼多年?!

  任氏哭泣道:「娘娘,臣婦曾為游良翰生有一女。這些財物中,怎麼也得有她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