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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巷子中,四人表情各異,結局已定。
「季布。」
貴利雄短暫的驚駭以後,倒也坦然接受了現在的局面,目光看向白衣男子:
「你從哪裡找來這麼醒目的靚仔啊?他的身手,我沒話說。」
「哪裡找來的?」
季布冷笑一聲:「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恨你們麼?因為你們把他逼上了絕路。」
「他叫阿積!」
貴利雄聽到阿積的名字以後,瞬間沉默了下來,也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
這一切的事端好像都是因為這個叫阿積的人在自己欠下的一筆債務開始。
也難怪,季布會這麼罩著他。
「貴利雄。」
季布跨步來到貴利雄的跟前,波瀾不驚的看著他:「趁著你現在還有機會,把大雄交出來吧。」
「東西給我們,你還能活命。」
「你這麼肯定?!」
貴利雄看向巷子連通的正前方賭檔:「你這麼確定你的靚仔就一定比我的人醒目?」
「還有意義麼?」
季布抬了抬眼皮子,把手裡的菸蒂丟在地上,腳尖用力的碾了碾:「我為什麼在這裡等你出來啊?」
「你一倒,你的那些馬仔還會為你搏命麼?這是一個非常現實的問題,是不是?」
「……」
貴利雄聞言沉默了下來。
大家都在道上混了這麼久了,季布的話說的很現實,現實情況肯定也會是這樣。
短暫的安靜幾秒。
「搶我的東西,沒可能的。」
貴利雄深呼吸一口,目光掃了眼季布身邊站著的阿積,一臉的無所謂:
「我打不過你們我認,但是我的東西依舊是我的,你們要是夠本事直接拿走就行。」
眼看著要撲街,貴利雄索性擺爛,破罐子破摔。
「你好像有點頑固啊?」
季布聞言掃了他一眼,沖身邊的阿積一伸手:「阿積!」
阿積應聲點頭,抬腳將貴利雄踹倒在了地上,鞋底踩在貴利雄的脖頸上,揪著他的右手用力一扭。
「咔擦!」
貴利雄的右臂直接成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了過去。
「啊..哈哈哈...」
貴利雄又哭又笑,眼淚順著臉龐滑落,咬牙道:「我死了,非但我的東西到不了手,你們還會被差佬盯上,等著倒霉吧。」
他臉色漲紅目光死死的盯著季布:「來啊,你們不是夠本事嗎?那好啊。」
拿掉大雄,不但能吞下大雄這一塊的地盤,更能把大雄帳務一併拿在手中。
「哎呀。」
季布聽到這裡,順勢蹲在了貴利雄的面前,目光灼灼的俯視著他:「沒想到雄哥倒也很善解人意、挺會為人著想嘛。」
「不過,你放心好了,就你擔心的問題,我已經想好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
他的語氣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到:「你跟你的老婆很恩愛,她現在定居在澳島,跟你分開居住,你也不想讓外界知道。」
「你們生了一個女兒,現在正在上幼兒園。」
「你很愛你的女兒,寶貝的很,我去見過她了,小女孩子如同瓷娃娃一樣,白白淨淨的,非常可愛很招人喜歡!」
「冚家鏟!」
貴利雄聽到這裡,整個人表情一變,面目猙獰的就要從地上起來,卻被阿積給死死的踩住了。
他臉色漲紅,脖頸上的血管由於充血凸顯明顯,大聲的嘶吼了起來:
「撲你老母,你個撲街仔,你有什麼衝著我來,別搞她們啊,冚家鏟!」
季布嘴角微挑,面色帶笑的就這麼看著他。
「別搞她們啊!」
貴利雄的聲音逐漸低了幾分,紅著眼睛看著季布:「江湖事江湖了,你做事這麼不守規矩,以後還有什麼面子出來混!」
「呵呵。」
季布笑著搖了搖頭,感嘆了一句:「嘖嘖,還真看不出來嘛,雄哥倒也還是個重感情的人。」
他拍了拍手掌站起身來,目光看向前面逐漸趨於安靜的賭檔窗戶,擲地有聲道:
「什麼時候我季布做事需要靠拿別人的家人來威脅了?我跟你說這些,只不過是想要告訴你一個道理:
你現在收手,把該讓出來的讓出來,你還能活,你的孩子還有老豆,你的老婆還有老公,你拿著你這些年賺的錢去找他們,下半生還能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
「一件本就無法改變的事情,你又何苦執迷不悟呢!」
季布的語氣轉而變得語重心長起來,反問道:「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啊,雄哥。」
「你!」
貴利雄在聽到季布的話以後,一時間語塞。
「時代變了。」
季布仰頭看著夜空:「你們終將是要被淘汰的人,你也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提刀就砍的小馬仔,把舞台讓給後生仔吧。」
巷子裡再度陷入安靜。
「好。」
貴利雄沉默了良久,咬牙點頭:「我貴利雄從此以後退出,這一塊的地盤是你們遠洋的了。」
「不不不,我想你可能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季布轉身過來,眼神帶光的看著貴利雄:「你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掃了別人那麼多場子,什麼時候見過像我這種耐心跟你商量的?」
「啊?!」
貴利雄一愣。
對啊。
以季布做事狠辣的性格,又怎麼會跟自己說這麼多呢?向來都是誰的拳頭大誰話事。
那他為什麼還要耐著性子跟自己說這麼多啊?
「那你想怎樣?」貴利雄反問。
「很簡單。」
季布搓了搓手掌,目光火熱的看著後面的大雄帳務公司:「你看我耐著性子跟你說這麼多,你得謝謝我吧?」
「光把你手裡的地盤讓出來還不行,你的大雄帳務公司也交出來吧,協議我已經找人擬好了,你只需要簽字即可。」
說話間。
季布從外套內兜里拿出兩份協議來,一式兩份攤開在貴利雄的面前:
「簽了字,你就可以離開了。」
他語氣輕鬆,摸出別再口袋上的鋼筆來扭開:「有沒有覺得我季布做事好貼心啊?一條龍服務包你滿意。」
貴利雄看著眼前的協議,整個人表情一滯,再看著季布的表情,很明顯這小子早就想好了。
搶地盤只是順帶的事情。
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奔著自己的公司來的。
一時間。
他再度猶豫起來。
自己一旦簽了字,那大雄現在那些債務相當於說也全部一併都歸季布所有了,很大的一筆數。
「猶豫啊?」
季布笑呵呵的看著貴利雄,伸手拉了拉襯衣領子,看上去文質彬彬的:
「我再次重申一次,我季布做事向來是以德服人,如果以德服不了人,我不介意採取點其他的手段。」
他笑眯眯的看著貴利雄:「雄哥,這個字你簽還是不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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