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苗志華聽著季布的話,不由嘴唇蠕動了一下,掃了眼周圍,連忙把他拉到了邊上:
「畢竟是公共場合,注意一下說話的言辭,被別人聽了去,影響不好。【Google搜索】」
「這重要嗎?!」
季布挑眉冷冷的看著苗志華:「跟我有什麼關係。
」
「你要知道。」
苗志華再度左右看了看,拉著季布手臂壓低著聲音沉聲提醒道:
「你現在是差人!不再是那個跟在林昆身邊的臥底,你知不知道!」
「去你媽的差人!」
季布一口回絕,沉聲道:「我是不是差人你心裡沒數啊?老子對這個差人根本就沒有一點興趣!」
「我做這一切根本就不是想給這些鬼老當狗,我做的事情,只是我想做的,我有我的原則,你理解不了!」
「」
苗志華再度一愣,張了張嘴想說話:「阿布,你冷靜一點!」
「我他媽的冷靜不了!」
季布極度暴躁的抬手打開了苗志華想抓自己手臂的手:「老子在幫你們抓賊,你們想殺我?」
「就在剛才,天虹差一點都被他們射死啊!」
他伸手按住了苗志華的肩膀,瞪大著眼睛看著他,手指嘴前做了個噓聲的姿勢:
「鬼老,必須死!」
「你不要再廢話,不然連你一起斬!」
說完。
他手指隔空點了點苗志華,帶著阿筠跟乾兒子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先斬了剛才開槍的那個撲街。」
駱天虹阿積連忙跟上。
東莞仔抬了抬手,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苗志華自然不會阻止,目送著他們離開,目光落在了被下屬按住的周儀身上:
「周儀,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捕了,我們懷疑你跟港島的一個巨大的販毒集團有關係。」
「現在,請你回去跟我們配合調查吧。」
很快。
碼頭在差人的控制下很快就恢復了次序。
夜幕降臨。
西區警署。
警司辦公室里。
「沒辦法。」
張大成坐在沙發上大口的吸著香菸,繚繞的煙霧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一起:
「我從背後開槍,他們的人反應速度太快了,還是被他們給躲開了。」
他抬起頭來看著坐在對面的艾布特警司,再度解釋到:「真的不是我不行,我現場情況太惡劣了。」
「我頂著巨大的壓力開槍,但是卻沒有機會再開第二槍,如果開第二槍,先不說能不能打中季布,我肯定會被這群爛仔活活打死的。」
張大成的開槍是不符合規矩的,宛如一個老銀幣直接在背後偷襲,肯定要吃投訴的。
「呼」
艾布特掃了他一眼,吐了口氣擺手道:「算了,失敗了就失敗了,沒什麼好說的。」
「你晚上回去還是先寫一篇報告吧,把你開槍的理由現場的情況描述一下。」
「我會幫你搞定你開槍這件事情的,回去準備一份報告吧。」
「謝謝。」
張大成見艾布特沒有生氣,不由大感意外的點了點頭:「好的,ThankSir。」
「走吧。」
艾布特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張Sir啊,雖然這件事情失敗了,但是沒關係,以後還有機會的。」
「你讓我們看到了你的勇氣跟本事,繼續加油,警司這個位置遲早是你的。」
艾布特一反常態的沒有生氣,並不是他不在乎,而是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就需要張大成這種生慌子頂在前面幫他們做事。
「好的好的。」
張大成點頭哈腰,如同一條哈巴狗一般,卑躬屈膝的聽著艾布特的話。
「繼續加油。」
艾布特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激勵。
張大成宛如打了強心針一樣,再度鬥志昂揚,腰板筆挺的敬了個禮。
警署外。
在距離警署大門不過十來米的位置,一個白髮男子蹲在草地上,低著頭抽著香菸。
聽到警署大門口的動靜以後,抬頭看著門口站著的艾布特跟張大成。
頭頂。
路燈的燈光投射下來,讓白色的頭髮越發顯得白。
很快。
張大成跟艾布特打著招呼,跨步離開了警署。
「媽的。」
張大成心有餘季的吐了口氣,原本他已經準備好了迎接鬼老的咆孝,沒想到鬼老竟然沒有生氣,反而對自己表示安慰,這是他沒有想到的。
不過。
他心裡也非常清楚,鬼老這是想用自己,所以才用這種態度對待自己。
「噠。」
張大成摸出香菸來給自己點上一支,喃喃自語:「媽的,一群撲街鬼老,算盤打的比誰都精明。」
「只不過我就奇了怪了,鬼老怎麼這麼想做掉這個臥底警察季布啊?」
他吐了口煙霧搖了搖頭,想不清楚中間的緣由,也就不想了。
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他的目光落在了路邊的電話亭上,隨即把香菸咬在嘴裡,伸手摸兜去掏硬幣,走向電話亭。
後方。
蹲在草地上的白衣男子掃了眼張大成,抽著香菸從地上站了起來,朝著他走去。
「滋」
白髮男子路過路燈的時候,抬手將手裡即將抽完的香菸按在了路燈燈柱上。
菸頭碾滅,火星子掉落又快速的熄滅,在白色的燈柱上留下一道黑色的菸灰痕跡。
他隨手把菸頭揣進了兜里,繼續向前。
腳步越來越快。
快速的拉近兩人的距離。
白髮男子雙眼盯著走向電話亭的張大成,目標明確,右手手掌一抖,一把匕首出現在了手裡。
鋒利的刀刃在燈光下折射著寒光。
「噠噠噠」
白髮男子腳步加快,一個助跑快速的沖了上去。
電話亭。
張大成走進去左手拿起電話聽筒,右手拿出硬幣剛剛準備投幣,忽然聽到了後面傳來的腳步聲。
他下意識的扭頭往後面看去。
扭頭。
視線中。
一個白髮男子已經衝到自己身後,抬起的膝蓋高高頂起,對著自己撞來。
手裡。
鋒利的匕首刀刃在燈光下略顯突兀。
「草!」
張大成亡魂大冒,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按向了腰間槍套里別著的點三八。
「彭!」
白髮男子已經飛身跟前,膝蓋重重的頂在了張大成的胸口之上,力道十足。
「卡擦!」
胸腔里肋骨斷裂的聲音響起。
張大成被狠狠的撞倒在電話亭里,電話脫手,手裡剛剛抽出的點三八在劇痛中脫手掉在了地上。
「休!」
鋒利的匕首自張大成跟前划過,脖頸上出現一道澹澹的血線,逐漸擴大。
「啪!」
白髮男子左手捏著張大成的下巴,示意了一下掉落在地的點三八,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連槍都拿不穩,你還怎麼開槍殺人啊?!」
「唔」
張大成眼珠子大瞪,死死的盯著眼前的白髮男子。
「噗嗤!」
白髮男子手中動作不停,攥著匕首的右手快速捅刺,噴涌的鮮血濺射在電話亭里。
「噗通!」
隨著白髮男子抽刀。
張大成身體脫離,沒了支撐點的他筆挺的順著電話亭整個的癱軟在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警署大門口。
艾布特從警署拿著外套準備回家,剛剛走了出來,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他整個人一哆嗦,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唰!」
白髮男子抬起手中的匕首指著艾布特,盯著他。
刀刃上。
殘留的鮮血順著刀刃往下滴著。
「咕冬」
艾布特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轉身離開的白衣男子,這才後知後覺的摸向腰間,但是摸了個空。
自己沒有帶槍。
「來人,來人!」
艾布特扭頭衝著警署里大吼了起來,招呼著衝出來的警員朝著電話亭里癱倒的張大成跑去。
神仙難救。
「這」
警員看著已經動靜的張大成,不由看向了魂不守舍的艾布特:「這是誰幹的?!警司你有沒有看到。」
「沒」
艾布特腦海里回想著白髮男子臨走前沖自己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吞咽了一口口水搖了搖頭,連聲否認:
「沒有,我沒有看到,我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倒下了,不知道誰幹的。」
他心不在焉的對現場的情況做了簡單處理以後,立刻就慌不擇路的跑回了警署,拿起電話來給邁比利打了過去。
沒多久。
電話剛剛接通,他就語速急促的對著電話里低吼道:「邁比利,大事不好了!」
「完蛋了完蛋了,季布那條瘋狗,徹底瘋了!」
一天後。
尖沙咀警署。
季布帶著阿筠,阿筠抱著乾兒子,在審訊室里見到了林昆。
短短兩天時間,林昆的頭髮徹底白了。
「來了。」
林昆的狀態比往常好了不少,看到季布後主動打了個招呼,然後目光落在了阿筠的身上。
阿筠眼中夾雜著漣漪,眼巴巴的看著林昆,聲音帶著哭腔:「姐姐夫」
「好了。」
林昆扯著嘴角笑了起來,沒好氣道:「傻丫頭,哭什麼啊,姐夫不是在這裡嘛。」
「差人說了,我主動供出了其他人,也算是立功表現的一種,對後面量刑的時候有幫助,能少判幾年。」
他笑呵呵的搖了搖頭,看上去無比坦然:「好了,別哭了,等會我兒子也要跟著哭了。」
他伸出手來,戴著手銬的手顯眼。
季布眼神示意了一下,警員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把林昆的手銬打開了。
「兒子。」
林昆把兒子抱在了懷裡,伸出手指頭來挑逗著他的臉蛋。
孩子在他懷裡手腳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哈哈,我小時候也不愛這麼睡覺啊。」
林昆開心的笑了起來,再度看了兒子一眼,直接把他還給了阿筠:
「阿筠,幫姐夫照顧好孩子,我知道這會非常辛苦,但是我也只能擺脫你了。」
「幫我照顧好他,引領他走向正確的道路。」
說到這裡。
他頗為唏噓的抬起頭來看著天花板,喃喃自語的感嘆道:
「人這一輩子真的很短,不能走錯路,走錯了路,這一輩子都回不了頭。」
「也不能做錯事,做錯了事,這一輩子都不翻不了身。」
林昆深呼吸一口,轉而看著眼前的季布,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話,跟著警員轉身離開了。
出了警署。
隨著林昆的落網,周儀被捕,整條販毒線路被搗毀,港島短時間裡陷入了寧靜之中。
晚上。
兩人在路上走著。
季布走在前面,阿筠走在後面,兩人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季布忽然停下腳步。
若有所思的阿筠沒有注意到,差點撞了上來,所幸及時剎車。
「阿筠。」
季布目光看著表情複雜的阿筠:「你會恨我嗎?」
「我,親手把昆哥跟你姐姐送了進去,如果不是我,或許」
「你」
阿筠看著季布,抬手手來想要扇他的臉,但是手到底是沒有打下去,愣在空中又收了回去。
「算了。」
阿筠咬了咬牙,眼中帶著漣漪:「這件事情我不想再說了,就這樣吧。」
季布站在原地,看著抱著孩子離開的阿筠,深呼吸一口,掃了眼華仔:
「安排人看著她,昆哥招供,肯定會有人報復的。」
「嗯。」
華仔點了點頭,拿出電話打了出去。
身後。
苗志華跟了出來,表情複雜的看著季布。
「怎麼?」
季布挑眉看著他:「苗Sir有事情要說?」
「嗯」
苗志華沉吟了一聲:「西區警署張大成總督察死了,這件事」
「他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季布反問。
「也是。」
苗志華深呼吸一口,搓了搓臉蛋子,也不說這件事情了,跟著道:「算了,還是說說楊蔻蔻小姐吧。」
「她已經電話給我打過無數次了要見你,應該是有緊急的事情,該去見見她了,不然該生氣了。」
說著。
不容季布拒絕:「走,我帶你去見她。」
二十分鐘後。
季布在苗志華的帶領下,通過門口的保安門禁,進入了一個高檔小區。
電梯上行。
1802。
「伍Sir。」
苗志華看著前來開門的中年男子,露出了笑容來,略微拘謹的說到:
「人我帶來了。」
季布目光快速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中年男子。
中年穿著深色的九分褲搭配著白色修身紐扣領襯衫,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國字臉,不苟言笑,站在那裡一股子若有若無的氣場自然散發開來。
中年也在打量季布,看了幾眼以後便主動開口:
「你就是破獲林昆毒梟集團桉子的季布,對吧?」
他點了點頭,發表著自己的評價:「不錯不錯,果然一表人才,眼神很堅定。」
跟著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伍先明,是楊蔻蔻小姐的朋友,她等你多時了。」
說著。
伍先明側身讓開了一個身位來:「快進來吧。」
「噠噠噠」
客廳里。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楊蔻蔻快步跑了過來出現在門口,在看到季布以後又硬生生的來了個急剎車,站在原地,仔細打量著季布。
「蔻蔻。」
季布看著楊蔻蔻的反應,眉頭一挑:「怎麼?不認識我了啊?」
「阿布!」
楊蔻蔻聽到季布說話,這才走了上來,抓著他的手仔細的打量著。
順帶著。
她還特地往季布脖頸側後方看了看,看到了那個熟悉的疤痕,心裡的戒備這才徹底放下。
「阿布!」
楊蔻蔻再也撐不住了,一下鑽進了季布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聲音帶著點點心有餘季:
「是你,真的是你。」
「呵呵。」
伍先明眯了眯眼,看著舉止親昵的兩人,心裡基本有數了,笑著點了點頭:
「進來說話吧。」
「唔。」
楊蔻蔻卻撒起了嬌,緊緊的抱著季布不肯鬆手:「不,我不要鬆開你。」
那晚,真假季布的遭遇,給她帶來了嚴重的心理陰影。
「好了。」
季布有些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腦袋:「進去說。」見她不肯撒手,無奈只能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走了進去。
「嘖嘖」
伍先明嘴角帶笑,不語,從冰箱裡拿出三瓶礦泉水來給他們,然後非常自覺的直接離開了:
「你們談,我去忙了。」
他折身走進了書房裡,關上門拿起手提電話來,直接給楊爸打了過去:
「楊總,看來蔻蔻比想像中的還要依賴季布啊,嘖嘖。」
「哈哈」
楊爸爽朗的笑了一聲:「你覺得呢?」
「可以。」
伍先明做出了自己的淺淺的評價:「第一印象還行,面相不錯。」
「哦?」
楊爸來了興趣:「伍Sir,你的這個評價很高了啊,我倒是有點想跟這小子見面了。」
「哈哈」
兩人電話交流了起來。
客廳里。
楊蔻蔻也不管苗志華在邊上,緊緊的抱著季布的手腕不肯鬆開,開始跟季布說起了自己的遭遇來。
苗志華坐在邊上旁聽,剛才兩人的舉動如同在自己家一樣,伍先明高級警司也沒有生氣,看來,楊蔻蔻的背景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大啊。
「我覺得。」
楊蔻蔻抬起頭來,語氣略微顫抖:「那個人就是已經死去的阿力!」
「什麼?!」
季布聞言整個人眉頭一皺,瞬間擰到了一起:「阿力?!」
「什麼?!」
苗志華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更是直接一哆嗦,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阿力?!」
「不可能,當初雖然認不出他來,但是早已經比對過了,這個人就是他,他怎麼可能現在又出現了?!」
從楊蔻蔻的描述來看,阿力的忽然出現接觸楊蔻蔻,還是用的季布的身份,再加上他的「死而復生」,重重都彰顯著詭異。
尤其是苗志華,他的表情此刻非常的複雜與糾結。
阿力是他的徒弟。
他為什麼要瞞著自己金蟬脫殼抽身出去,然後又在季布臥底被抓的這個關鍵節點回來?而且用季布的身份去接觸楊蔻蔻?
此刻。
他的心情複雜,驚大與喜。
阿力是他的徒弟,他當然希望阿力沒事,但是種種事情擺在眼前,他們好像才是被算計的那一方。
「被我識破以後,他直接逃離了。」
楊蔻蔻臉色微白,回想起那天晚上任然心有餘季:
「我暫時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隨著楊蔻蔻的話說完,整個大廳里一下子就陷入了安靜之中。
季布眉頭微皺,沉默不語。
苗志華咬了咬牙,摸出香菸來給自己點上,重重的吮吸了一口,把自己埋在煙霧之中。
巨大的反轉,讓他一下子根本就反應不過來,也無從猜測。
三人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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