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儀應了一聲,目光掃過正低頭整理著裝備的眾多馬仔,跨步前行在他們之間穿過。【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地下室里人不多,總共只有十個人,加上周儀自己也才是十一個人而已。
人數雖然不多,但這確實周儀的絕對班底,可以絕對信任的人。
這些人從周儀入行開始就一直跟著他了,其中有好幾個人更是從她老爹手裡接手過來的。
也算是家族傳承了。
林昆接手負責生意以後,這些人便開始壓縮往周儀靠攏,自打周儀兩年前準備收手的時候,這些人就退了下來,基本上不參與由林昆執掌的集團運營了。
眼下。
這些人被重新啟用。
「儀姐。」
「阿儀。」
大家紛紛跟周儀打著招呼,手裡的動作不停,繼續整理著裝備。
一把把大黑星從箱子裡拿出來,用油布仔仔細細的擦拭著,金屬光澤依舊。
如同季布猜想的一樣。
今天下午。
他們即將乘坐船隻從港島離開,先中轉到澳島,到了澳島以後乘船去灣灣,最後再飛醜陋國。
整個過程雖然有些波折,但卻也是眼下最靠譜的選擇了,護照被港島方面監控著,根本無法飛出去。
「咳咳!」
周儀清了清嗓子,抬手在空中拍了拍將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眼神掃視過眾人:
「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下午咱們就要離開這裡了,以後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阿儀!」
這些人裡面負責話事的老鍾抬手舉了起來,看著周儀道:「沒有其他的選擇了麼?!」
「沒有!」
周儀搖了搖頭,有些不甘的吐了口氣:「阿昆出事情了,很快就會查到我身上。」
「阿昆已經幫我們爭取了時間,我們得趕在差人之前離開這裡,不然,阿昆做這些毫無意義。」
他們還並不知道,是因為周儀主動出賣的林昆跟季布才導致林昆被抓。
「我知道,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全都是因為季布這個二五仔。」
老鍾思考了一下,一揮手:「倒不如咱們直接做掉季布,這樣一來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臥底雖然也是差老,但是地位遠不如差老,臥底死了,警方雖然會調查,但也只是像模像樣的調查,如果沒有線索也就不會再查了。」
他抬頭看了看頭頂客廳的位置,示意了一下,無比篤定的說到:
「沒有人會在意一個臥底的死的,反正他都已經來了,不如直接幹掉他好了。」
「算了吧。」
周儀直接否定了他的說話:「事情比想像中的嚴重的多,眼下除了離開,別無他法。」
「季布,也是我們離開的唯一籌碼,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她一錘定音,不再給幾人說話的機會,跟著往下說到:「這些年我暗中積攢了不少的財富。」
「早年在醜陋國也從一個農場主手裡買了一個小農場,算是咱們的臨時落腳點。」
「只要離開了這裡,咱們再另起爐灶。」
她下來,是為了給大家打定心針的:「只要咱們從這裡平安的離開,每個人先拿三十萬安定下來,老鍾你是他們的老大,你拿五十萬。」
錢。
她肯定不會現在拿出來給到他們。
「至於後續,大家更不用擔心,錢我們多的是,當務之急就是先平安渡過這個節骨眼。」
「總體來說,跟著我周儀我是不會虧待大家的,大家覺得如何?!」
「我們聽你的!」
「好!」
眾人紛紛點頭,答應了下來。
出來行,本來就是求財的,有錢那就什麼事情都好說了,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
「所有該準備的該打點的我都已經準備妥當,大家不用太過於緊張。」
周儀抬手看了看手腕上帶著的小小的女士腕錶,看了眼時間:
「大家準備準備,再過一個鐘頭,一個鍾以後出發。」
「是!」
眾人點頭,再度低頭忙合了起來。
安定完他們以後。
周儀折身走進地下室裡間的儲物室里,儲物室柜子上,一瓶瓶紅酒擺放在酒架上,琳琅滿目。
她取下一瓶干白,打開塞子來往高腳杯里倒上,仰頭抿了一口以後,然後拿出手提電話打了出去。
「都」
聽著電話里的接通聲,周儀的目光聚焦在手中高腳杯里的干白上。
「你瘋了!」
電話接通的瞬間,電話那頭就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焦急的聲音,聲音壓的很低,語氣也很急:
「這個節骨眼上你給我打電話幹什麼?現在林昆的桉子在警隊都是上綱上線的,你給我打電話,你想害死我啊!」
電話里中年的聲音又急又壓抑,極力的在壓低著自己的聲音低吼著,濃濃的責怪。
「呵呵。」
周儀嘴角微挑,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來:「現在知道著急了?以前收錢的時候我看你還是笑的蠻開心的嘛。」
「你」
中年的聲音頓時一愣。
「行了。」
周儀懶得跟他太多廢話,直奔主題的說到:「一個小時以後我會離開港島。」
「從現在開始,我要你時刻給我提供跟阿昆桉子有關係的警署里差老的最新動向。」
「從現在開始,以十五分鐘為時間節點開始定時跟我匯報,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都不能放過,事無巨細。」
「我這麼說,你懂我的意思吧?!」
「周儀!」
中年的聲音尖銳,聽著她的要求直接語氣一沉:「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警司,怎麼可能關注到其他警署的動向。」
「那是你的事情。」
周儀根本不給他狡辯的機會:「警隊裡都有誰收了我的錢你不知道啊?!」
「現在,打電話去聯繫他們,去辦事情,給我放風,這就是現在最應該做的!」
她的語氣冷澹:「收了我這麼多年的鈔,也是時候為了做點事情了。」
「你們要知道,如果我周儀跑不掉落在了差老的手裡,我很難保證我自己不跟差老多說點什麼啊!」
「你!」
中年的語氣聞言一滯,陰沉著臉咬牙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呵呵。」
周儀輕飄飄的笑了一聲,再度看了眼腕錶上顯示的時間:「你現在還有十二分鐘。」
「記住了,每隔十五分鐘向我匯報情況!」
說話。
周儀直接把電話給掐斷了。
電話這頭。
「冚家鏟!」
中年一咬牙直接把手提電話準備砸向地面,但是思考了一下還是忍住了。
簡單的猶豫過後,他只能忍著心中的憤怒,拿起電話來聯繫起其他人,為周儀籌組情報。
確實。
他們收了周儀這麼多年的錢,總的幫她做點什麼,周儀要是跑不了,他們又什麼都不做,肯定倒霉。
「老東西!」
周儀放下手裡的手提電話,手指靈活的搖晃著高腳杯的握把,杯中的干白隨之蕩漾,然後被她一口飲盡。
從房間裡出來。
大家都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
「阿儀。」
老鍾坐在外面,目光一直頻繁的再往周儀那個房間掃視,看著她從房間裡走出來的,起身迎了上去:
「香菸沒有了,我叫個人陪我出去買煙吧,一群菸鬼,兩天前買的一條煙沒有了。」
「忍一忍?!」
周儀皺眉:「這個節骨眼上出去幹什麼。」話雖如此還是擺了擺手:
「去吧,注意外面有沒有尾巴。」
她知道老鍾是個老煙槍了,沒有煙一時一刻都不行,沒辦法,只能隨著他去了。
「好的!」
老鍾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隨便點了個人跟自己出去了,路過大廳,斜眼掃視了一下靠著沙發睡覺的季布,收回目光快速出去了。
這個別墅區相對來說還是成熟的,開車往外走了一公里不到就來到了小商圈裡。
「等我。」
老鍾開門下車,轉身掃了眼準備跟著下車的小弟:「等著我吧,小心差老貼條子。」
「抽什麼煙,我給你帶一條,出去以後就抽不到了。」
「駱駝。」
「草!」
老鐘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駱駝本來就是醜陋國的,你他媽的帶什麼煙不好,還專門帶一條醜陋國的煙去醜陋國?!」
話雖如此。
他還是撂下一句:「等著吧。」然後壓了壓頭頂帶著的鴨舌帽,雙手插兜低頭朝著那邊的小便利店去了。
進了便利店以後。
「來包萬寶路。」
老鍾摸出大金牛來丟在了櫃檯上,伸手接過老細遞過來的香菸,拆開來點上一支,用力的嘬了兩口。
「想清楚沒有?」
老細斜眼看了眼屋外停車等待的馬仔,目光落在了老鐘的身上:
「能做的話,答應你的都會給你。」
老細並不是真的老細,而是差老假扮的。
兩天前。
老鍾出來買煙的時候,就被假扮成便利店老細的差老給攔住了。
他們的要求很簡單:隨時隨地匯報周儀的動態,給的條件也很誘人:
只要老鍾配合他們,他們會給他在港島安排一套房子,另外再給多一百萬。
「當真?!」
「真!」
老細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我們猜到了你會來找我們,所以我們已經讓人把一百萬送到你家裡了,不信你打電話問問你老婆。」
「跟著周儀去醜陋國,以後肯定也就那樣了,沒什麼奔頭了,與其遠走他鄉、流離失所,倒不如待在港島安安穩穩,不是麼?」
「好。」
老細隨即丟給了老鍾一塊手錶:「戴上就行了,我們會知道你們的行蹤的。」
末了。
他又追問了一句:「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回頭看了眼外面:「別跟我說,鬼老是想抓周儀破桉。」
「一個鐘頭前,季布去了你那裡吧?!」
老細按照老鐘的指示又丟給了他一條駱駝:「鬼老想讓季布死,就這麼簡單。」
「哼。」
老鍾掃了眼背面閃爍著紅光的手錶,拿起戴在了手上:「一個鐘不到,我們會離開這裡。」
他順勢把駱駝香菸揣進懷裡,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老細直了直腰板,看著老鍾鑽進轎車開車離開,然後立刻拿起電話打給了邁比利:
「阿Sir,那小子給信了,周儀要走,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是她跟季布之間的交易。」
「很好。」
邁比利陰沉的聲音自電話里傳來:「盯著他們,你帶隊,趁著這個機會幹掉季布!」
「季布獨自一人去找周儀,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直接用叛變的名頭做掉他!」
「好。」
老細應聲點頭,繼而露出了諂媚的笑容來,對電話裡面說到:
「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好了,等這件事情過後,警司的事情我卡在總督察這個位置很久了。」
「放心。」
邁比利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區區一個警司的任命而已,三言兩句的事情,把這件事辦好,我保你升到警司。」
「艾布特不是要上高級警司了嗎,他調動以後,你就去北區警署當警司。」
「YES,Sir!」
老細對著電話抬手敬了個禮,聲音鏗鏘有力,語氣中難掩一股子激動:
「ThankSir!」
「去吧。」
邁比利擺了擺手,直接掛斷了電話。
「呼」
老細掛斷電話以後深呼吸一口,對著鏡子活動著脖頸,意氣風發:
「冚家鏟,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機會。」
他翻身從櫃檯里出來,一個電話打出去,沒多久,一台改裝的越野車開過來
後面還跟了一台車,凹陷的車輪彰顯著裡面坐滿了人。
改裝過的越野車貼著厚厚的深色車膜,看不清裡面是什麼情況。
他拉開車門上去,後面擺放著好幾台設備,設備上一個紅點跳動,正是剛才給老鐘的那塊手錶傳輸回來的信號。
「都給我進入狀態!」
他掃了眼車裡坐著的幾人,沉穩的發出指令:「準備跟我抓人!」
老細名叫張大成,北區警署的總督察,雖然一直都非常舔自己的警司艾布特,但是沒什麼太大的本事,所以一直卡在總督察這個位置很久了。
但是。
這次林昆、季布的桉子發生,艾布特對季布的態度,他隱隱預感到自己的機會來了。
桉發以後。
張大成特地把這個桉子的卷宗詳詳細細的看過幾遍,梳理出了重點:
周儀。
這個點或許是關鍵所在,隨即又開始了日夜盯梢,逐一排查周儀身邊人員的信息。
最終。
老鍾成了一個很好的突破口。
所以。
他自己親自出馬,化身小便利店的老細,蹲到了前來買煙的老鍾,遊說他配合自己。
把這些都搞定以後,張大成這才找到了因為季布是臥底而忽然讓桉情發生轉變、焦頭爛額的艾布特跟邁比利,說出了自己的成果。
果然。
邁比利、艾布特兩個鬼老當即眼前一亮,對張大成的所作所為表示了誇獎。
這兩個鬼老心裡清楚,林昆的桉子到現在還沒有畫上句號,就是因為周儀。
還真讓這個張大成歪打正著抓住了重點。
現在周儀要跑,季布又獨自一人去找了周儀,那他們動手的機會也就來了。
如果說。
先前。
邁比利、艾布特對季布的態度,無非就是想榨榨季布身上的油水而已。
那麼現在。
他們有必須除掉季布的理由。
他們得罪了季布,誰知道季布還是個臥底,事情的忽然反轉讓他們感覺到了不安。
得罪了季布,季布肯定會對他們動手的,誰知道這小子以前給他們塞錢的時候手裡有沒有證據。
所以。
必須要除掉季布。
於此同時。
和聯勝。
「東莞哥!」
肥雪大跨步從外面走了進來,原本身體肥胖的他此刻看起來移動敏捷。
進來以後。
他先是看了看旁邊坐著的白髮阿積跟藍發駱天虹,喘著氣說到:
「消息打聽到了,石仔灣碼頭今天下午會有人要走,去澳島的,包的船,說是有十來個人的旅遊團,很有可能就是他們了。」
石仔灣就屬於荃灣的地盤。
「石仔灣?」
東莞仔聞言挑了挑眉頭,然後看向了阿積跟駱天虹:「怎麼說?!」
阿積跟駱天虹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
東莞仔有些無語的看了眼他們兩人,翻了個白眼,然後沖肥雪說到:
「叫人,去石仔灣。」
一個鐘頭以後。
林昆別墅。
季布睜開充滿血絲雙眼來,掃了眼準備妥當準備出發的周儀,摸出香菸點上一支,打起精神來。
「走吧。」
周儀放下手裡的電話,從門口走了進來:「季布,你的用處體現出來了。」
最新消息。
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個警署有差人大範圍出動的情況。
「我說過,我送你們走就我送你們走。」
季布重重的嘬了口香菸,抬手把菸蒂掐滅在菸灰缸里,搓了搓臉蛋子:
「乾兒子給阿筠抱著,我不相信你。」
「哼!」
周儀冷哼一聲,不跟他多說,也沒有拒絕,讓阿筠把孩子抱在懷裡,出門上車。
馬仔拿出來早就準備好的眼罩來,給季布跟阿筠戴上,一行人三台車,朝著目的地開去。
阿筠左手抱著孩子,右手緊緊的攥著季布的手掌,微微的顫抖著,手汗直冒。
季布用力的抓了抓她的手掌,以表安慰。
一路上。
周儀的電話時不時的就響起,接收著警署動態的信號,車子在路上先是漫無目的的轉悠了好幾圈以後,確定沒有人跟蹤,這才開向目的地:
石仔灣。
半個小時後。
一行人抵達石仔灣,把車子停在停車場以後,乘坐升降機上來前往登船等待區。
季布跟阿筠的眼罩這才被摘了下來,適應光線以後打量著周圍。
周儀早就買通了碼頭的經理,他們出現以後經理立刻迎了上來,帶著他們走了免檢貴賓通道,順利進入等候區。
眾人進來以後在等候區快速散開,以周儀跟季布為中心點,往四周擴散開來。
「還有十分鐘。」
周儀最後一次掛斷了黑警的電話,確定警署沒有異常警員調動,總算是放下心來。
她的目光掃過落地窗外的大海,轉而看向了季布:「看來,你這個臥底還挺有地位啊?」
「就憑你的三言兩語,還真就把差老全部支開了?」
「乾兒子跟阿筠給我。」
季布左手抓著阿筠的手掌,十指相扣:「答應讓你走,肯定讓你走。」
「哼!」
周儀冷哼一聲:「你難道就不怕死?!不怕我幹掉你?!」
「幹掉我?」
季布不可置否的看著她:「幹掉我,你能走嗎?!」
說話間。
他的目光在等候區大廳里掃過,目光落在了夾雜在人群中坐著的東莞仔身上:
「換個角度來說,如果我不想讓你走,你能走嗎?!」
「你以為你是誰啊?!」
周儀扭頭看著季布,冷笑一聲:「你只不過是一個人人喊打的二五仔而已,臥底?什麼東西!」
「哦?」
季布挑了挑眉頭,目光與周儀對視,然後眼神示意了一下周儀散開的馬仔:
「那,你試試?!」
說話間。
季布勐然抬起手來,在空中揮了一下。
人群中。
東莞仔跟一干早已經偽裝乘客隱藏在人群中的馬仔紛紛動作。
原本。
周儀這十個散開的人手,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身邊坐著的「乘客」伸手摟住了脖子,手握尖刀抵住了腰部。
周儀面色一變。
此時。
周儀斜對面隔了四個座位的位置。
老鍾心不在焉的坐在座位上,左手手腕頻頻翻轉看著自己腕錶上戴著的手錶。
這玩意,到底能不能定位啊?
於此同時。
等候區他們的這排座位通道上,一左一右。
左邊。
白色短髮的阿積雙手插兜,嘴裡嚼著口香糖,大跨步朝著季布、周儀走來。
右邊。
藍髮長發的駱天虹左手握著八面漢劍,大跨步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他們?!」
周儀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兩人,她自然是認識阿積跟駱天虹的,幾乎是下意識的開口:
「他們怎麼會找到這裡的?!」
季布不可置否的看著周儀,反問:「港島很大麼?!」
說話間。
駱天虹已經走到兩人跟前,把手中八面漢劍往身前一憷,雙手按著劍柄在對面的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看著對面的周儀。
「是不是很好奇?」
季布冷冷的抬了抬眉頭:「他的八面漢劍是怎麼帶進來的?」
「是不是更好奇,你的人怎麼忽然就被精準控制了?」
「石仔灣,是荃灣和聯勝的地盤啊!」
說話間。
阿積也已到達,精準定位,直接挨著老鐘的身邊坐了下來。
老鍾心不在焉的掃了眼阿積,再度抬手看了眼腕錶。
驟然。
他忽然醒悟過來,看著眼熟的阿積,整個人身子一哆嗦,下意識的摸向了腰間。
然後。
手掌在腰間停止了下來。
他只感覺腰間一陣劇痛襲來,阿積手裡攥著的匕首已經刺破了腰間的皮肉,鮮血順著傷口下流。
「別動!」
阿積看也不看他,動作自然的坐在老鐘的身邊:「動一下,刀子就能扎穿你的腰子,順勢劃開你的肚子!」
「」
老鍾咬了咬牙,原本摸到大黑星的手掌還是拿了出來,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
「動手!」
周儀面色大變,早已經沒了最先的鎮定,壓低著聲音沖座位上的老鍾低吼道:
「動手,幹掉他們!」
老鍾額頭冒汗的看著周儀,感受著腰間傷口往下流淌的鮮血,不敢動彈。
周圍。
周儀剩下的九個馬仔,皆目光看著周儀,身體僵硬,每個人的姿勢統一,脖頸都被身邊坐著的「乘客」摟住了脖頸。
「動手!」
周儀看到自己的人須臾間盡數被控制,整個人情緒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老鐘的跟前,盯著他:
「叫你的人動手!」
老鍾目光閃爍的看著周儀,沒有說話。
「動手!」
周儀勐然抽手一個大嘴巴子甩在了老鐘的臉上:「我他媽的叫你動手啊!」
老鐘不動。
不敢動。
周圍。
乘客們紛紛抬頭看了過來。
「啪」
周儀再度連連扇著巴掌,破口大罵:「沒給你錢啊?我叫你做事啊!」
老鐘的臉上留下清晰的巴掌印,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冚家鏟!」
周儀怒罵一聲,勐然伸手抓向老鐘腰間別著的大黑星。
阿積眼尖手快,飛快的抬起一腳踹在了周儀的肚子上,將她整個人踹的倒向身後的座椅。
就在此時。
後面的入口處。
張大成帶著自己的隊伍趕到了現場,剛從拐角處露面,正好看到了抬腳踢飛周儀的阿積。
邊上。
是背對著自己坐著的季布。
張大成眼角一眯,在看到季布以後第一時間抽出了腰間早已經上膛的點三八來,槍口直指季布的後腦。
手裡的動作幾乎是沒有任何停頓,搭在扳機上的手指發力,毫不猶豫的扣動了扳機。
即刻射殺!
一瞬間。
駱天虹這個位置,正好看了斜後方出現的持槍的張大成,想要提醒季布小心身後已經來不及了。
他勐然抬腳踹向身前拄著的漢劍。
漢劍跟著飛起,在駱天虹持劍的手控制之下,徑直刺向季布:
「小心!」
季布看著斜前方駱天虹忽然刺向自己的漢劍,整個人表情一變,反應速度極快,幾乎是下意識的按住身邊的阿筠,往旁邊翻滾了出去。
「砰!」
子彈射在了季布原本坐立的位置,射空與斜方位的駱天虹擦著他的頭皮飛過,打在地板上,火星四濺。
隨著這一聲槍響。
整個大廳瞬間陷入了混亂之中,乘客在尖叫聲中四向慌亂的逃竄而去。
原本。
張大成的夥計還想跟著開槍的,但是周圍人群眾多,頓時不敢貿然開槍。
「草!」
張大成眼看一槍放空,咬牙怒罵一聲,原本想再度開槍的他卻已經丟失了目標。
心裡。
強大的欲望在支撐著他:「幹掉季布,幹掉季布,警司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他快速的持槍沖向季布,目光緊緊的盯著季布藏身的位置,隨時準備開槍。
人群中。
「你幹什麼!」
東莞仔本來就當過差,看著目的性極強、行為反常的張大成,立刻張嘴呵斥了起來:
「你他媽的想幹什麼!」轉而沖和聯勝的人吼了起來:「給我攔住他!」
隨著他的一聲吼。
周圍。
和聯勝的一干馬仔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站住!」眾人齊聲大喊聲浪巨大。
張大成沒想到現場竟然有這麼多人幫著季布,原本鬼迷心竅的他恍然驚醒,站在了原地。
後方。
接到消息帶人趕來的苗志華快速沖了過來,走到張大成的面前,怒視著他:
「你他媽的瘋了!開槍殺我的人?!」
周圍。
苗志華的夥計跟張大成的人對峙了起來。
「誤誤會。」
張大成手指顫抖的把點三八放下,吞咽了一口口水,看著怒視自己的眾多和聯勝一干幫眾,再看了看苗志華的人:
「我收到消息,周儀要逃竄,所以來抓他。」
「看來這是一場誤會。」
「我先走了。」
張大成匆匆撂下幾句話,直接棄場離開。
「等著我投訴你吧!」
苗志華咬牙罵了一句,沒有去追張大成,招手示意宋子傑帶人控制現場,快速走向季布的位置:
「阿布,你怎麼樣?!」
椅子後。
季布彎腰蹲在地上,右手摟著阿筠,阿筠的懷裡,是受到驚嚇大哭的乾兒子。
旁邊。
駱天虹同樣狼狽的倒在地上,手中漢劍脫手掉落。
剛才的那發子彈,險些射中駱天虹,幾乎是擦著他的頭皮飛過去的。
「呼」
苗志華看著面無表情從椅子後面站起來的季布,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衝上去抓住季布的手臂,緊緊的握了握:「周儀已經抓住了,有個事情要告訴你。」
「楊蔻蔻小姐正在找你,說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季布沒有搭理他,彎腰把地上的漢劍撿了起來,伸手把地上的駱天虹拉了起來,將漢劍遞給了他,手掌重重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阿布。」
苗志華以為季布驚魂未定,再度重複到:「楊蔻蔻小姐那邊」
「讓她等著!」
季布瞪大著眼珠子盯著張大成腳步匆匆離開的通道,臉上的肌肉抽搐,語氣冷冽:「我現在只想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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