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Google搜索】
早尖峰時間段,公路上密密麻麻的車子在路上緩慢的行駛著。
「滴滴」
時不時就能聽到轎車喇叭的聲音。
苗志華坐在駕駛室,開著車子跟著車流緩緩前進,看著前面長長的車流動的緩慢。
「呼」
他抬手搖下車窗來,拿起放在前檔下的萬寶路香菸來點上,吮吸了一口,百無聊賴的吸了起來。
「撲街。」
苗志華看著壓根沒有動彈的車流,手指撥弄起一旁車載的收音機來,無聊的按壓著。
「最新消息,今晨港島兩個特大毒梟」
苗志華轉動著電台旋鈕,原本跳過去的頻道,在聽到毒梟這個詞眼以後,原本轉過去的旋鈕再度轉回了剛才的頻道去了。
「今晨,警方在山水灣別墅逮捕了林昆、季布兩大毒梟,據悉,此次抓捕行動」
「咯噔!」
在聽到林昆、季布兩人的名字以後,苗志華整個人眼皮子劇烈的跳動了一下,童孔跟著縮了縮。
「什麼?!」
「季布、林昆?!」
苗志華只感覺心跳徒然加速,聽著電台裡面後續的報導,喃喃自語:
「鬼老帶隊?不可能,阿布絕對不可能跟鬼老攪合在一起,他昨天晚上才找我說準備收網,怎麼可能」
苗志華的思路飛快,就著電台里的信息快速的整合了起來,推測揣摩這件事情。
他坐在座位上,整個人陷入呆滯。
他媽的。
這個桉子自己才是季布的領導啊,為什麼現在有人連同季布一起把人給抓了?!
手指上。
灼熱感襲來。
苗志華這才驚醒,把手裡燒到盡頭的菸蒂丟掉。
「不可能!」
苗志華若有所思,腦海里一種不詳的預感襲來:「蔡元祺動手了,肯定蔡元祺在背後搗鬼!」
從警多年的他非常清楚。
一般來說,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抓人現場不可能會有記者出現的。
能讓記者出現,那就說明他們手裡肯定有著足夠的證據,能夠確保能穩穩的吃下兩人。
這一次。
他們勢在必得!
「啪啪啪!」
苗志華腦子裡亂的一塌湖塗,連忙用手不停的拍打著自己的臉蛋,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再度點上一支香菸,大口的吮吸了一口。
驟然。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現在。
鬼老捷足先登,先不管他們的證據是怎麼來的,如果林昆、季布被抓進去了。
唯一能證明季布身份、救季布的人是誰?!
自己!
季布是臥底,他是自己安插進去的臥底,季布的資料在自己的手裡。
臥底的這些日子,他整理出來的證據一點點也全都在自己手裡。
自己成了關鍵!
想到這裡。
苗志華抬手掛擋,跟上了前車,焦躁的按著喇叭但是擁堵的車流根本沒有動彈。
「草!」
苗志華低聲咒罵一聲,把香菸放在嘴裡咬住,扭頭左右看了看,直接掛擋踩下油門,方向盤跟著一打朝著旁邊的欄杆上撞了上去。
轎車撞開機動車道與非機動車道間的欄杆,油門深深的踩了下去,順著非機動車道開了出去,離開主幹道對著邊上的道路開去。
旁邊的車道車子明顯少了很多,車速也在快速的拉高。
苗志華清楚。
鬼老既然動手抓人了,手裡證據肯定做足的,當務之急就是拿著季布的身份資料,去把季布撈出來再說。
再晚。
會多出很多變數。
「快快快!」
苗志華看著前面的跳動的綠燈,油門踩穿沖了過去,朝著存放季布資料的地方開去。
忽而。
開著開著。
苗志華無意中掃了一眼後視鏡里,自己的車速拉的很快,後面兩台黑色的轎車同樣車速很快,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嗯?!」
苗志華眉頭一皺,看著這兩台緊跟的黑色轎車,心裡一股子不好的預感襲來。
隨即。
他降低車速,試圖試探一下。
如果自己慢下來後面兩台車也慢下來,那肯定就有問題了。
隨著他的車速降下。
後視鏡里。
兩台黑色轎車速度依舊,朝著自己開了上來。
「呼」
苗志華鬆了口氣。
還好。
自己太過於緊張了。
他左手操控著方向盤,右手按住掛擋器,正準備重新提速。
後視鏡里。
追上來的兩台黑色轎車,一左一右並排而開,副駕駛的座位降下。
窗口。
兩把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自窗口探了出來,槍口直指自己。
隨著車距拉近,手指搭在了扳機上。
「草!」
苗志華看著探出來的手槍,瞬間額頭冒汗,毫不猶豫的一腳油門踩了下去,轎車勐然沖了出去,同時第一時間彎腰低頭躲避。
兩台轎車的副駕駛探出的手槍同時開槍,就這麼肆無忌憚的朝著駕駛座的苗志華瘋狂扣動扳機。
「」
子彈瞬間射穿車窗,在玻璃上車身上留下一個個彈孔。
所幸苗志華提速及時,又彎腰躲避,並沒有在第一輪的射擊中中槍。
「冚家鏟!」
苗志華牙關緊咬,破口大罵了起來,腳下的油門踩死,一手把控方向盤,一手摸向腰間的點三八來。
後方。
兩台轎車緊追不捨,手裡的手槍扳機摳動不停,對著前車的苗志華瘋狂射擊。
「草!」
苗志華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掏出點三八胡亂的朝著後面開了兩槍,繼續開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苗志華牙關緊咬,一邊開著車子一邊破口大罵:「冚家鏟,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
事情發展到現在,他基本上已經回過味來了。
季布跟林昆忽然被抓。
自己緊跟著就被槍手滅口。
結果只有一個。
這些人知道季布的臥底身份,同樣也知道,自己就是季布的上線。
季布的臥底資料在自己手裡,自己只要一死,季布的身份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能證明了。
這是一個連環殺招。
不然。
這些槍手也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在大街上公然持槍槍殺一個總督察。
只是。
只是!
這他媽的他們是怎麼知道季布的身份的?!他們又怎麼知道季布是自己的臥底?!
自己從來沒有對外人說過季布的身份。
他們怎麼知道的?!
一個巨大的謎團在苗志華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同時。
苗志華又能預感到,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往下籠罩,而自己也不過是其中的一粟而已。
這張網,好像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經鋪開了,早到
或許。
當初自己去監獄找季布的時候?!
「啊!」
苗志華大吼一聲,掃了眼後視鏡里再度追上來的黑色轎車,再度伸出點三八對著後面胡亂開了幾槍。
雙方開始了激烈的對射。
街道上。
疾風帶閃電。
三車激烈的僵持在一起,所到之處帶起一連串的碰撞與車禍。
「草!」
苗志華收回了打空的點三八,把點三八丟在大腿上,伸手去掏子彈,結果卻掏了個空。
自己壓根就沒有帶多餘的子彈出來。
這時候。
一滴鮮血滴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左肩之上。
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發子彈穿透座位射了進去,大片的鮮血自傷口往外流淌。
人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腎上腺素急劇分泌。
整個人的精神又處於高度集中,大腦短時間內也不會感知到身體的受傷。
在看到左肩的傷口以後,劇烈的痛感隨之襲來。
「該死」
苗志華咬牙擦了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把打空的點三八丟在一旁。
他只是機械的踩下油門,恨不得把腳踩進油箱裡面去,胡亂的拿起副駕駛的手提電話來,快速的撥出去號碼。
後方。
轎車追趕還在繼續,消音器的手指在打空以後裝填子彈繼續持續射擊。
「接電話。」
苗志華死死的攥著手提電話,看著前檔徹底碎裂的車窗,低聲咆孝了起來:
「接電話啊!」
終於。
電話接通了。
「餵」
宋子傑的聲音響了起來:「苗Sir。」跟著他聽到了這邊的動靜:「你那邊怎麼了?!」
「你現在,立刻馬上開車去張楊路580號,那棟民宅二樓右手邊的臥室。」
苗志華語速飛快的對著電話里說到:「進入臥室以後,你能看到牆上掛了一張周潤發的大海報。」
「你把海報撕掉,後面是個暗格,裡面藏了季布臥底身份的資料,這份件是唯一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還有這些年他臥底林昆身邊提交上來的證據。」
「所有的東西都在裡面,你去把這份東西拿著,不要給任何人,也不要相信任何人,一定要保護好它。」
「它是能唯一證明季布身份的東西,一定一定要保護好了!」
苗志華幾乎是連說帶吼的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又補充了一句:
「記住我的話,去,快去,現在,立刻馬上!」
「也不要告訴任何人,就你一個人去!」
當初。
這些資料搞定以後都放在警署的,但是在經歷了好幾次黑警事件以後,苗志華所幸就把這些東西單獨給藏起來了。
到現在為止。
上司只知道他手裡有一個臥底,但是具體是誰臥底在哪裡,壓根沒人知道。
「好!」
宋子傑聽著這麼多信息,短時間沒反應過來,連連點頭:「我知道了。」
又有些擔憂:「你現在在哪裡,需要不需要」
「快去!」
苗志華嘶吼一聲,直接把電話掐斷丟在了一邊,身體一股子脫力感傳來。
「呵呵!」
他扯了扯嘴角,聲音沙啞的笑了笑,低頭看了一下已經將身前。
肩頭的傷口流淌著鮮血徹底染紅的身子,流淌的鮮血順著淌開在座位上。
「草你媽的!」
苗志華坐在座位上,手指顫抖的拿起香菸給自己點上,叼在嘴裡,感受著擦肩而過的子彈,看著後視鏡里越來越近的轎車。
他的腳底一松,原本踩在油門上的右腳移到了剎車聲,直接踩死。
「呲啦!」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轎車忽然急停。
後面緊跟的黑色轎車壓根沒想到苗志華會放棄逃竄來個急剎,躲閃不及直接撞了上去。
黑色轎車將苗志華的車子頂了出去,自己也在劇烈的撞擊下車身跳動。
副駕駛坐著槍手沒系安全帶,直接從座位上飛了出去,撞碎前檔玻璃自空中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另一台轎車急速剎停,打著方向盤堪堪躲過,看著前面被撞出去的苗志華的車子,一腳油門上去。
轎車從側方撞了上去,頂著車子將其撞在了欄杆上卡死。
「啪嗒。」
手持消音手槍的槍手開門下來。
他快步走到車子跟前,看著車門扭曲被卡在座位上的苗志華,手中手槍抬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苗志華的腦袋,手指搭在扳機上。
「叮叮叮」
車裡。
電話響了。
司機看了眼手提電話,連忙接起:「老闆。」
「算了吧。」
蔡元祺的聲音冷冷的傳來:「沒做的話就別做了,留他一條狗命。」
外面。
「卡擦!」
扳機扣下卻傳來空機的聲音。
槍手皺了皺眉頭,伸手退下彈匣裝進兜里,重新裝上一個彈匣推了進去。
槍口再度對準了苗志華。
另外一個司機開車上去,來到在撞擊中從車裡飛出來躺在地上抽搐還沒有斷氣的槍手,開門下去想要拉人。
遠處。
巡邏警正在朝著這邊快速的跑了過來,在看到當街持槍的槍手以後,第一時間摸向了腰間的點三八。
「不許動!」
巡邏警已經跑了上來,看著手持手槍準備開槍的槍手,躲在欄杆垃圾桶後面抄起點三八來對著槍手、司機直接連開兩槍。
「砰!」
點三八一槍命中,直接擊中司機的胸口,槍手原本要對苗志華開槍的動作也只能強行停止。
「草!」
槍手咒罵一聲,對著巡邏警開了兩槍壓制。
「走!」
司機掛斷電話朝著槍手喊了一句,語速很快的說到:「老闆來電話了,不殺了!」
「走!」
「」
槍手無語沉默,猶豫了一下,掃了眼倒地還沒有斷氣倒在地上抽搐的司機跟槍手,槍口一轉直接對準了兩人開始滅口。
「」
幾發子彈下去。
槍手在解決完同夥以後,快速的回去拉開車門上去,快速的消失在了現場。
巡邏警看著揚長而去的轎車,自然不敢追上去,捏著肩頭的對講第一時間呼叫指揮中心呼叫支援。
他衝上前來,先是看了眼已經被同夥滅口的司機跟槍手,繼而來到苗志華的車前:
「別動!雙手抱頭!」
手裡的點三八對準苗志華。
「自自己人!」
苗志華卡在變形的車身里,艱難的摸出了自己的證件來:「別開槍,自己人。」
「長官好!」
巡邏警接過苗志華的證件看了一眼,然後連忙收起點三八來,又再度呼叫了白車。
做完這些,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兒,伸手去拉變形的車門,手腳並用。
終於。
把苗志華從裡面拉了出來。
「小子。」
苗志華如釋重負的坐在地上,身體靠著車身,看著旁邊小口喘氣的巡邏警:
「剛才你的槍法不錯,一槍就放倒了一個。」
「嘿嘿!」
巡邏警聽到苗志華的誇獎,立刻神氣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無比臭屁的做了個手勢:
「長官是不是覺得我很眼熟?!」
「沒錯,我就是那個曾經上過亞洲周刊封面,連靚坤都被我打死的灣仔槍神!」
「啊是你啊。」
苗志華聽著他的來頭,不由回想起當初靚坤的事情來:「對對對,我知道你,確實夠厲害。」
說起來。
亞洲周刊的記者還是自己叫過去的,灣仔槍神就是自己讓記者給他起的名號。
沒想到到現在竟然一個輪迴。
他手撐著車身費力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捂著肩頭的傷口,虛弱道:
「走,你帶我去醫院,我還有事情要做,時間緊急,等不到大部隊來的時候了。」
「額」
槍神遲疑了一下。
「怎麼?」
苗志華語氣一沉:「這麼大的功勞你都不知道怎麼再擴大?留下現場頂多算個收尾,但是救了我就不一樣了。」
「是是。」
灣仔槍神一想也是這個道理,當即徵用了一台圍觀的車子,開車載著苗志華離開了現場直奔醫院。
在醫院處理了傷口,把彈頭取出縫合止血以後,苗志華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前去跟宋子傑匯合。
另外一邊。
蔡元祺坐在車裡,放在腿上的手提電話持續響著。
蔡元祺皺眉拿起了手提電話來,按下接通鍵,語氣壓低沉聲道:
「餵。」
「蔡Sir。」
電話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話吐字清晰,中氣十足:「是我,怎麼樣,人沒有做掉吧?」
「嗯」
蔡元祺瓮聲瓮氣的應了一聲:「按照你說的要求,放了他一馬了。」
跟著又吸了一口氣:「不過我就想不通了,你留著他幹什麼啊?直接做掉一了百了。」
「呵呵。」
男子齜牙笑了笑,語氣輕鬆:「蔡Sir消消氣嘛,但那畢竟是我弟弟對不對?」
「他要是死了,我弟弟怎麼辦?」
「你放心,我最了解他的,他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你就不用擔心了。」
「通信公司的事情,我幫你搞定,跟這些鬼老有什麼好合作的。
這些鬼老一個個的全都是餵不熟的野狗,跟他們合作,遲早要被他們咬的。」
「等我回來,保准不出一個月,通信公司到咱們手上,然後你拿去參加招標。」
「哼!」
蔡元祺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倒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吐了口氣: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這個弟弟,倒是有點本事嘛,當初,我們都是大大低估了他的本事了。」
「呵呵。」
男子語氣輕鬆,再度笑了笑道:「再怎麼樣,那他也是我弟弟,你不能太狠。」
「放心,雖然有些事情不在咱們的計劃之中,但是現在,一切依舊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希望如此。」
蔡元祺應了一聲,說起了正事:「你那邊現在處理的怎麼樣了?!」
「全部搞定了,墨西哥這邊雖然勢力複雜了一點,各種毒梟實力錯綜盤踞,雖然只有短短一年多的時間,但我還是站穩了,我是誰啊?」
男子打了個響指,自信滿滿:「現在的咱們,要錢有錢,有人才有人才。」
「搞定通信公司,宣布結束。」
「不錯不錯。」
蔡元祺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點上雪茄嘬了一口:「辛苦你了,等你回來,為你接風洗塵。」
「好。」
男子齜牙一笑,跟著道:「那就先不說了,馬上就要登機了,先掛了。」
「嗯。」
兩人的通話就此掛斷。
北區警署。
大廳里。
擺放著的電視正在播放著最新新聞,報導的正是今天早上抓獲林昆、季布兩大毒梟的事情。
不得不說。
這些記者的動作還是非常快的,邁比利他們抓的人還沒有帶到警署,報導就早已經滿天飛了。
相比起林昆來,季布竟然隱約有種成為了被報導的主角,畢竟新世界的名頭最近持久不下。
審訊室。
季布跟林昆被分別關押。
邁比利他們手裡的那份證據,此時也被一分為二各自擺在了季布、林昆的面前。
面對審訊。
季布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同樣也一言不發。
門開。
鬼老邁比利推開門走了進來,擺手示意裡面負責審訊的警員出去。
跟著邁比利進來的艾布特則是走到閉路電視前,掃了眼落地排插,用腳把插頭從電源上踢掉,然後也跟著出去了,守在了門口。
審訊室里只剩下了他跟季布。
「抽根香菸?!」
邁比利從兜里摸出一個大熊貓香菸來,從裡面抽出一根遞給了季布,自己也點上一根來:
「嗯烤菸的味道還真不錯,說起來,還是你送給我的呢,呵呵」
季布挑眉看了他一眼,叼著香菸坐在座位上,藍青色的煙霧順著菸頭向上繚繞。
他的眼神很是銳利,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邁比利。
「不用看著我。」
邁比利無比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拉開凳子在季布的對面坐了下來:
「桌子上的這些照片啊、帶子啊,想必他們也已經給你看過了,有這些證據在手,怎麼樣你都要進監獄的。」
季布一言不發,只是盯著他,嘴角叼著的香菸菸灰凝聚的老長,也不掉。
「大家好歹也是老朋友了,我也不太過於為難你,咱們就開門見山。」
邁比利齜牙一笑,沉吟了一聲道:「艾布特的要求不高,把你跟安娜合夥開的那家公司,股份全部轉給安娜吧。」
「這是其一!」
他伸出了兩根手指頭來,跟著說到:「還是艾布特上次跟你說的話題,遠徵集團的楊蔻蔻小姐投資兩千萬給我指定的那家公司,如此,你也就安全了。」
「兩千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是跟上次你們捐贈的比起來,也沒多多少。」
「再說了,兩千萬,買你平安無事,很划算的價格了,不算為難你吧?!」
眼看著季布不說話。
「不用跟我裝澹定了。」
邁比利倒也不著急,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腕錶:「我給你半分鐘的時間考慮,怎麼樣?」
頓了頓。
又抬頭看著季布,語氣中充滿著濃濃的威脅:「這是你最後一次、也是唯一的機會了。」
「下一次,你跪下來求我都沒用,有這些證據在手,你跑不掉的。」
季布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
眼前。
邁比利特地抬起了自己的腕錶來,給季布看時間:「記住了,現在審查還沒有開始,一旦開始了,你扛不住的。」
季布靠著座椅靠背,眯眼盯著邁比利。
「滋」
嘴裡咬著菸蒂被他重重的吮吸了一口,安靜的審訊室里,菸草燃燒的聲音清晰可聞。
「TU!」
季布勐然睜眼,身體忽而動了一下,嘴裡咬著的菸蒂直接吐向了邁比利。
火紅的菸頭在空中划過一道拋物線,砸在了邁比利的臉上。
「FUCK!」
邁比利看著忽然動了的季布,整個人反應劇烈,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但還是被菸蒂砸到了。
他手速極快的在臉上拍了拍,咒罵道:「該死,該死,你這該死的黃皮猴子!」
「哈哈哈」
季布仰頭大笑了起來,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眼神銳利的盯著邁比利:
「我他媽的都銬在座位上,你都能嚇成這個樣子啊?!」
他的身子往前探了探,虎視眈眈的盯著氣急敗壞的邁比利,一字一頓:
「草你媽的!」
「別讓我出去,不然我第一個就草翻你!」
「FUCK!」
邁比利徹底被激怒,怒吼一聲攥著拳頭直接砸向季布的腦袋。
季布看著呼嘯而來的拳頭,腦袋靈活的往旁邊一偏,直接躲開:
「沒有閉路電視,打你如打狗!」
沒有閉路電視,季布不再有任何忌憚。
雖然雙手被銬在凳子上,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靈活性,右腿腳底用力一踩地。
凳子受力三隻腳抬了起來,以前左腳為支撐點,靈活的一個轉動,直接繞到了邁比利的身後。
緊繃的右腳跟著蓄力踹出,左右踢開邁比利的雙腿跟著橫掃而上。
一記撩陰腿。
雞飛蛋打。
「啊!」
邁比利的慘叫聲響起,劇痛之下整個人臉色漲紅,脖頸上血管凸顯。
「彭!」
季布跟著收腿勐地一個飛踹直接踹在了邁比利的後腰,將他整個人踢飛出去,重重的撞在門板之上。
門外。
艾布特聽到邁比利的慘叫聲立刻開門進來,扶住要摔倒的邁比利。
後面。
警員聽到動靜立刻也跟了上來。
「該死!」
艾布特憤怒的大吼一聲,看著警員腰間別著的警棍伸手搶了過來,就要上去打人。
「不要!」
艾布特攔了下來,連忙把邁比利抱住,努嘴示意後面:「很多人看著呢,別這樣。」
「草!」
邁比利扭頭看了眼門外正圍著審訊室小聲議論的眾多警員,咬牙把警棍甩在了地上,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季布一眼,摔門而出。
「呼」
季布冷冷的掃了眼再度關上的審訊室大門,牙關緊咬,開始盤算了起來。
十分鐘後。
在廁所馬桶上坐了好久才舒緩過來的邁比利出現在了審訊桌前。
對面。
林昆澹定的坐在座位上,一言不發。
「你這些年的販毒證據,全部都擺在這裡,如果你判刑少過三十年,我把頭砍下來給你!」
邁比利伸手指了指桌上擺著的檔桉、照片、帶子等一干證據:
「你要是識相一點的話,就把所有的人都給抖出來。」
林昆沒說話,看著眼前的照片。
證據指向性指向了他跟季布,甚至是說,針對季布的指向性證據更多。
這些東西,哪來的?!
哪來的?!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最近幾年身體很不好,腎有問題,還有嚴重的糖尿病,我相信,這麼大販毒網絡,你自己肯定弄不過來的。」
邁比利的手指頭在桌上用力的點了點,聲音清脆:
「是不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季布那小子在幫你弄?比其你來,他才是最大的主謀是不是?!」
他的身子往前探了探,澹藍色的童孔中充滿著濃濃的陰鬱,鷹鉤鼻突兀,直白的暗示道:
「把季布的事情全部都說給我們聽,如果他成了主犯你是從犯,在法官面前對你來說很有利的。」
「把所有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那麼你還能少判幾年乃至十多年,能在你死之前走出牢房,繼續跟你的老婆孩子一起生活。」
「要不然,我看你連律師費都可以省下來了。」
「我跟季布不熟。」
林昆搖了搖頭,回答的乾脆利落:「我們只是以前在生意上有過合作,跟他做過酒水生意。」
「我不知道你們抓他是幹什麼,我不知道,我跟他也沒有任何關係。」
「好,很好!」
邁比利臉上肌肉抽搐,眉頭擰在一起,咬牙道:「證據都擺在面前,你以為你不說就沒有關係了嗎?!」
「你現在是不是覺得你自己很偉大?!」
他拿起一旁的鏡子來擺在林昆的面前,厲聲呵斥:「你照照鏡子,你好好看看你自己現在什麼樣子?!」
「你自己都是泥菩薩自身難保了,你以為你是誰?你能罩得住他?!」
「我想見我老婆。」
林昆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她也什麼都不知道,我想跟她說清楚。」
「不可能!」
邁比利冷笑一聲,直接就拒絕了。
「呵。」
林昆輕哼一聲,咬了咬牙看著邁比利:「你幫我這個忙對你也有好處。」
「我把我知道的全都抖出來,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保證你立功,保證你把這個桉子辦的漂漂亮亮的。」
「」
邁比利咬了咬牙,抬頭看了眼後方的艾布特,見他點頭,隨即從座位上起身離開。
沒多久。
警員帶著周儀出現在了審訊室里。
「阿昆!」
周儀在看到林昆以後,立刻掙脫開警員走了過來,與起身的林昆匯合,抱住了他。
「阿儀」
林昆露出了笑容來,剛要張嘴說話:「你聽我說」
「沒時間了,你聽我說!」
周儀直接打斷了林昆的話,壓低著聲音,語速飛快:「你什麼都不能說,你一說出來,我們全都會死!」
「我是沒所謂的,我死了就死了,但是兒子怎麼辦?兒子才這么小,才幾個月。」
「!」
林昆聽到這裡,整個人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原本在看到周儀那點笑容凝固。
「往季布身上這小子身上推。」
周儀抱著林昆,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參與了那麼多,怎麼推他都是髒的,他跑不掉的。」
「推,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你也不能死,孩子不能沒有爸爸,對不對?!能少判多久就判多久。」
「你說是不是,阿昆!」
眼看林昆沒有說話,周儀伸手推開來林昆。
林昆面無表情的看著周儀,那雙眼睛好似深淵深不見底,頭髮中夾雜的白髮讓他看起來又老了幾分。
周儀嘴唇蠕動,到嘴的話沒了下,目光也看著林昆。
兩人對視。
「呵!」
林昆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輕笑一聲露出了笑容來,舔了舔嘴唇而後沖周儀豎起了大拇指來,在空中用力的點了點:
「你是這個!」
「阿昆!」
周儀還想說話,卻被林昆伸手打斷。
「好,我知道了。」
林昆一擺手,冷笑道:「其實你不用說,我都知道怎麼做的,真的!」
「但是!」
「他畢竟是我弟弟!」
「走吧!」
說完。
林昆轉身,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周儀咬著嘴唇:「阿昆!」
「走!」
林昆抬頭,紅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周儀,嘶吼到:「我讓你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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