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莞仔送來的龍頭棍,簡直太對樂少的心思了。Google搜索
世界上還有這種比自己想睡覺、立刻就有人送枕頭過來的事情更美妙嗎?
沒有。
龍頭棍在手,林榮樂坐上話事人的位置就省下了很多沒必要的麻煩。
當即。
林榮樂讓小弟往外遞送消息:龍頭棍已經到了自己手裡了,扎職儀式可以開始準備了。
龍頭棍已經到了林榮樂的手裡了?!
這個消息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立刻就快速的在和聯勝里傳開了。
各大叔父輩也覺得不可思議,除了派出鄧伯來找林榮樂查看龍頭棍的真假,還找了前話事人吹雞。
吹雞後知後覺,在知道林榮樂拿到龍頭棍以後,下意識的以為東莞仔就是他派過來搶的。
不過現在再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只能是順著他們的意思點頭:
「叔父輩們的意思不都是讓阿樂當話事人麼?那我吹雞肯定也不能不識抬舉,忤逆大家的意思。」
吹雞給自己賣了個順水人情,為自己退位前再撈個好名聲,但是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話給自己帶來了殺身之禍。
消息在和聯勝傳開了。
大D同樣也是第一時間知道了這個消息,不過也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了暴怒,只有滿滿的不甘。
「草你媽的!」
大D咬牙咒罵了一句:「老子等了一屆,你林榮樂硬是要跟我搶?!」
他驅車來到了荃灣警署,去找劉雲慶警司,只不過卻被劉雲慶拒之門外。
不見!
大D哪肯善罷甘休,劉雲慶不見他,他就堵。
從白天等到晚上,再抽了近一包半的香菸以後,終於看到了從警署大門口走出來的劉雲慶。
大D開門下去堵住了劉雲慶的道:「劉警司,現在要約你見一面還真是難啊?!」
「呵呵。」
劉雲慶掃了眼手臂上還裹著白色繃帶的大D,冷笑一聲倒也不迴避,招呼著他在一旁的凳子坐下:
「行吧,既然你執意要見我,那咱們就擺開了明著說吧,你找我,有什麼目的。」
「我想你幫我!」
大D眼神死死的盯著劉雲慶,早已經組織好語言的他說話語速很快:
「我要爭奪和聯勝話事人的位置,你幫我搞定這件事情,我幫你們搞定倪家、季布!」
「和聯勝的會員有近五萬人,到時候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瞬間就能」
「STOP!」
劉雲慶眯著眼,百無聊賴的伸著小拇指摳動著自己的耳朵,一副不屑的姿態來:
「大D啊,你好歹也是個荃灣領導人的身份,怎麼說起話來跟路邊玩泥巴的小孩似的?!」
「先不說你能不能坐上和聯勝這話事人的位置,哪怕你是話事人,這五萬人你能指揮的動啊?!」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倪家跟季布他們才多大的盤子啊,讓他們幫你打?怎麼夠分啊?!」
他的語氣中好不掩飾自己的鄙夷,不屑的看著大D:「別說我不給你機會。」
「我是不是提前找的你?給了你多少鈔?但是你呢?你辦了什麼事?一個匯合就被季布打成這個樣子,一直都沒有下文了,你還敢來找我?!」
他摸出香菸點上,吮吸了一口,夾著香菸的手指在石桌上點了點:
「我不見你,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給你台階下了,你非得找不痛快來堵我?!」
「我可以!」
大D整個人呼吸有些急促,語氣中帶著焦急,濃郁的不甘陰影籠罩下,脖頸的血管凸顯:
「你信我,我可以搞定你的事情的。」
「你是荃灣警司,我能感覺到你背後還站了人,在荃灣你們就是天,只要你們肯出手幫我,幫我搞定這些叔父輩的人,其他事情我自己搞定。」
「只要我坐上了話事人的位置,以後有任何事情只要能夠指揮的上我大D的,我一定配合你們。」
「嘖」
劉雲慶捏著眉心,有些不耐煩的咂舌,眉頭擰在一起看向大D:
「龍頭棍已經到了樂少的手裡,又有那麼多叔父輩支持他,他肯定就是話事人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再繼續找你合作呢?」
「我已經決定去找樂少合作了。」
頓了頓。
他又無比扎心的補充了一句:「你大D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拉垮。」
「你已經沒有任何的利用價值了。」
這是劉雲慶的意思,也是老闆的意思。
季布並沒有做掉大D,這讓劉雲慶他們有些失望,但是也沒辦法。
很明顯。
大D這個人,魄力不足。
現在樂少坐上話事人的位置已經板上釘釘了,大D自然再無任何利用價值。
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一無是處微不足道!
「我」
大D呼吸急促的盯著劉雲慶,雙手拍在桌子上猛地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低聲嘶吼到:
「你不要忘記了,是你來找我合作的,我」
不等他威脅放完狠話。
「威脅我?!」
劉雲奇再度打斷了他的話:「冷佬,是你讓我做掉他的吧?!」
「只要我把這個消息放出去,多少和聯勝的人會追著斬你?!」
「你對樂少是個很大的威脅,只要這個消息一出,他就能名正言順的除掉你了。」
大D聞言身體愣在了原地,僵硬了。
「你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
劉雲慶起身,拉了拉襯衣下擺,朝著外面大跨步走去,沉聲道:
「我沒落井下石,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他腳步一頓,半轉身回頭掃了大D一眼,語氣玩味的笑道:「人不行別怪路不平。」
「冚家鏟!」
大D看著消失的轎車尾燈,喘著粗氣來到轎車邊上,拉開駕駛座的門把馬仔拽了下來,一腳踹翻在地,自己鑽進了駕駛座,一腳油門踩了出去。
轎車發出咆哮,在公路上肆掠馳騁。
坐在后座的心腹看著一路飆升上去的車速表,嚇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扶手,不敢出聲,生怕大D一個不開心猛打方向盤,車毀人亡。
得有好一段路。
車子挨著路邊停了下來。
「啊!」
大D狂聲大吼,雙手重重的砸在方向盤上,壓的喇叭刺聲長長作響,立刻引起周圍居民樓一陣謾罵。
「打,給我打!」
大D扭頭看著后座臉色微白的心腹,咬牙嘶吼道:「既然他們不讓我做話事人,那我就自己插旗!」
「我要打造一個新和聯勝!誰敢站隊樂少,誰就死!」
「是,是。」
心腹擦著額頭上的虛汗,看著已經徹底瘋狂的大D,忙不迭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說干就干。
大D第一個找的就是和聯勝前話事人吹雞,以及原先支持他,但是後面又反水的雙番東。
明目張胆的綁了吹雞跟雙番東,一頓折磨後又放了他們,並且放出話來:
「那個叔父如果敢出現在林榮樂的扎職儀式上,那麼,他們的下場只會比這兩個人慘!」
此話一出頓時人心惶惶。
原本一個個還站隊樂少的叔父輩們開始紛紛指責大D做事沒規矩,但是短時間內,還真拿大D沒有辦法。
巷子裡。
「季老大!」
東莞仔一個電話打給了季布:「和聯勝亂起來了,大D開始鬥狠了。」
「嗯。」
季布點了點頭,跟著說到:「樂少找你了沒有?!」
「沒有。」
龍頭棍給樂少以後,樂少把東莞仔趕出去後並沒有再聯繫他。
「好。」
季布聞言應了一句:「我去給他們添把火。」
掛斷電話以後。
季布招呼著阿積進來,語速很快的對他說到:「和聯勝前話事人吹雞,你去處理一下。」
頓了頓。
他又囑咐了一句:「安靜一點,張揚一點。」
「好。」
阿積思考了一下,而後點了點頭,起身離開。
····
隔天。
剛剛身體康復的吹雞早上出門飲早茶,剛剛出門就被一群戴著頭套的人堵住,連同他的兩個馬仔一同斬倒在地。
吹雞年事已高,根本沒等到白車過來就直接斷氣了,黑車無縫銜接。
隨著吹雞的暴斃,原本還對大D頗有言辭的眾多叔父輩紛紛叫囂了起來,一定要把大D斬死。
只不過。
大家叫著叫著又紛紛沉默了,大家都不說話了,因為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
誰去斬大D?
自己一大把年紀了,刀都快提不動了,很明顯已經不適合。
甚至。
還有人開始提議和聯勝話事人的選舉是否需要再斟酌斟酌?
畢竟他們都已經退位了,大家又知根知底的,大D如果想對付他們,就跟玩似的。
吹雞就是最好的下場。
他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落了個死無全屍。
就連地位最高的鄧伯,在這件事情上也開始有了新的想法。
「阿樂啊。」
鄧伯拄著拐杖,支撐著自己的肥胖的身體落座:「大D已經瘋了,他做的事說的話想必你也聽說了。」
「大D這個人得先處理好,不然,我們這些下半身都進土的人,恐怕都會直接埋了。」
林榮樂站在他的身邊,面無表情的點著雪茄,把點燃的雪茄遞送給鄧伯。
「我倒是沒什麼。」
鄧伯抬手接過雪茄,並沒有吸,拿在手裡手指旋轉拿捏著,抬頭看著林榮樂:
「主要是其他叔父輩,如果他們都不出現在扎職儀式上,哪怕你有龍頭棍在手,這個話事人的位置,怕也很難讓
「吹雞已經被斬了,如果大D不解決掉,那麼你的扎職儀式,得無限期延後了。」
「我懂了。」
林榮樂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我心裡有數,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
「嗯。」
鄧伯拿著雪茄送進嘴裡,吮吸了一口:「記住,不要大規模的廝殺。」
「不然差人那邊怕是會卷進來,那場面就麻煩了,對和聯勝的發展也很大打折扣的。」
「好。」
林榮樂再度點了點頭,陪著鄧伯飲了一會茶,把人送走以後,面無表情的臉瞬間陰霾了下來:
「去把他們叫進來。」
沒多久。
乾兒子肥雪、飛機、吉米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
「乾爹。」
三人打著招呼,看著臉色不是很好的林榮樂:「鄧伯怎麼說?!」
「他的意思很明確。」
林榮樂言簡意賅:「得解決掉大D才行。」他的目光掃過他們三人:
「你們誰去?」
「我去!」
飛機第一個站了出來:「我可以,給我一堆人,我去找大D,直接斬了他。」
林榮樂掃了眼飛機,沒有說話。
飛機有點拉稀。
這是林榮樂給他的評價,飛機要說戰鬥力,還是有的,但是缺乏腦子。
「我來吧。」
肥雪思考了一下,跟著站了出來。
林榮樂掃了眼身寬體胖的肥雪,依舊沒有說話。
肥雪幫規背的還可以。
他這個人做人夠忠心,但要是說去幹掉大D,還是差了點意思,他這肥胖的身體,跑幾下就喘起來了。
「吉米。」
林榮樂簡單的斟酌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吉米身上:
「這樣吧,這件事情你來處理,飛機歸你支配,你們兩個人齊心合作,處理掉大D吧。」
吉米仔戰鬥力雖然沒那麼高,但是腦子夠用,讓他跟飛機配合,也算是個好組合。
隨著他的話說完。
飛機下意識的看向吉米。
吉米也在看飛機。
「乾爹。」
吉米卻並沒有答應林榮樂的請求,語氣委婉:「我覺得,我未必能夠斗得過大D。」
他認林榮樂做乾爹,純粹是為了讓自己的生意做的更好更大而已。
對於社團的事情,他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嗯?!」
林榮樂眉頭一皺,有些不開心了。
「不過,我倒是可以推薦個人。」
吉米說話的語速很快,繼續往下說到:「我覺得,那個東莞仔好像有點意思,這件事情或許可以讓他來試試。」
「他一心求個出頭的機會,正好這件事情可以看看他的能耐,如果他能解決,乾爹又順理成章的多了一個得力幹將,不是麼?!」
「東莞仔?!」
林榮樂想起了那天那個給自己送龍頭棍的男人,對於自己給的二十萬看都不看一眼:
「這件事意義不同,一次搞不定大D的話,那些老傢伙只會懷疑我的能力,到時候事情只會變得更難。」
「很簡單。」
吉米再度跟著說到:「那就先試試他的底子,可以那就讓他去。」
林榮樂聞言深呼吸一口,沒再說話。
要找東莞仔很簡單,因為這幾天東莞仔一直就在他們堂口隔壁的那條街上。
「走吧。」
肥雪抬腳踢了踢靠牆蹲在地上的東莞仔:「你不是求一個上位的機會麼?」
「現在,機會來了。」
他轉身朝著巷子外面走去:「想做的話,就跟我走。」
東莞仔起身,一言不發的跟在了肥雪的身後,出了巷子以後上了一台轎車。
車子快速的開了出去,再拐彎了好幾個街道以後在一家夜總會停了下來。
肥雪帶著兩個馬仔進去,進入大廳以後停了下來,目光快速的在舞池了掃了掃,而後朝著包間走去。
很快。
肥雪推門進去。
沙發上。
一個中年坐在中間的位置,身邊還有兩個作陪的。
「看到這個人沒有?!」
肥雪抬手一指正中間的中年。
「嗯。」
東莞仔點了點頭。
沙發上。
中年看到他們幾個人進來,先是一愣,而後笑道:「喲,我還以為誰來了。」
他呵呵一笑,齜牙調侃道:「怎麼?肥雪,又來找我飲酒啊?!」
「他是差人,高級督察。」
肥雪沒有搭理中年,繼續往下說到:「他在我的場子裡賭錢輸了一百一十萬,但是一直要不到帳。」
他語速很快的說到:「錢要不到,他又是差人,我拿他沒辦法,你去把帳要回來。」
「好。」
東莞仔再度應聲,跨步走了過去。
肥雪提了提褲子,微喘的拉開凳子坐了下來,準備看看東莞仔如何要帳。
「有點意思。」
中年看著坐在旁邊的肥雪,再看著走過來的鬍子拉碴的東莞仔,根本沒把他當回事:
「肥雪,怎麼?你是混社團的,你要不回來的帳,你現在還找外援了?」
「你好。」
東莞仔走到中年的跟前:「怎麼稱呼啊?!」
「我姓張。」
中年斜眼掃了東莞仔一眼:「黃大仙警署高級督察,你叫我張Sir就可以了。」
「好。」
東莞仔側身在張Sir的身邊坐了下來,直奔主題:「你賭錢欠了一百一十萬,我給你抹個零,你還一百萬,這樣很合理吧?!」
「要錢啊?!」
張Sir打了個哈欠,濃郁的酒味跟煙味夾雜在一起,腥臭無比:
「沒有。」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東莞仔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這筆錢,你得還。」
「……」
肥雪看著一本正經要帳的東莞仔,瞬間無語。
草。
這種貨色?!
頓時失望無比,就他這個要法,跪在地上求人家,一毛錢都要不到。
「什麼?!」
劉Sir聽著東莞仔的話,不由掏了掏耳朵,聲音高了幾分:「你在說什麼?找我要錢?!」
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東莞仔,大聲吼到:「我說沒有啊!」
「哦。」
東莞仔聞言點了點頭,看著俯瞰著自己的劉Sir,舔了舔嘴唇目光閃爍的看著他。
「怎麼?」
劉Sir冷哼一聲:「你還不服啊?!」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不好意思啊,我是高級督察,穿著這身衣服,就你們這種爛仔,我想抓多少抓多少啊!」
東莞仔也不說話,拿起桌上的香菸來菸頭塞進嘴裡,抬手抽掉菸蒂里的過濾嘴,點上重重的吮吸一口。
沒了過濾嘴的香菸,味道嗆了幾分。
「趕緊給我滾蛋!」
劉Sir抬手一揮,無比霸氣的說到:「再不滾蛋,我現在就叫人過來差你證件,先拉到警署坐幾個鐘頭再說。」
「現在,立刻」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東莞仔忽然抄起桌上碩大的玻璃菸灰缸來砸在劉Sir的腦袋上。
「嘭!」
沉悶的聲音中,飛濺的鮮血自空中飆射。
劉Sir一個趔趄直接筆挺的倒在了沙發上,身體抽搐,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
原本起身要走的肥雪見此一幕,不由愣在了原地。
包間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得有好幾秒鐘。
倒在沙發上的劉Sir總算是從發懵的狀態中緩了過來,甩了甩無比眩暈的腦袋,捂著冒血的額頭,右手按向腰間別著的點三八:
「冚家鏟,你他媽的敢打我!」
「啪。」
東莞仔速度比他更快幾分,在劉Sir掏出點三八的時候就把點三八給搶了過來。
點三八入手,旋轉了一圈,槍口直接對準了劉Sir。
「撲街!」
肥雪見此一幕眼皮子狂跳:「別亂來!」
東莞仔要是開槍把差人打死了,人是自己領進來的,自己也得跟著倒霉。
「出來喝酒還帶槍啊?!」
東莞仔卻根本沒搭理肥雪,掂了掂點三八,目光盯著劉Sir:「喝這麼多,不怕你槍掉了啊?」
「差人丟槍,很嚴重的事情喔。」
「你敢!」
劉Sir咬了咬牙,低吼道:「你這是搶奪警械,你知不知道你會怎麼死?!」
「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東莞仔無比熟練的彈開彈巢,轉動左輪把裡面的子彈倒了出來。
最後他重新裝了一粒進去,波動轉輪把點三八合上,槍口重新對準劉Sir:
「你要是能抗過五槍,這一百萬,你不用給了。」
「你敢!」
劉Sir眼皮子一跳,剛要說話。
「咔擦!」
東莞仔不帶任何猶豫的直接摳動了扳機,空機聲跟著響起。
「我」
劉Sir身體一哆嗦。
「咔擦!」
「咔擦!」
東莞仔一句話都不說,也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再度瘋狂的扣動扳機,連著摳了三下。
「我給,我給!」
劉Sir「噗通」一下直接就跪在了地上,身體哆嗦:「我給你,錢一分不少的給你。」
他朝著身邊的人瘋狂的大吼:「去拿錢,去拿錢!」
此刻。
他對東莞仔已經有了陰影,這個人基本上沒有台詞,上手就干,典型的人狠話不多。
他怕了。
十多分鐘後。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裡拿出來這麼多現鈔,一百一十萬分文不少的送上。
「謝了。」
東莞仔伸手把帆布袋接過,拋給馬仔示意他們點數,跟著把點三八丟給癱軟在地的劉Sir身上。
他伸出左手,黃澄澄的子彈自手心一粒粒掉落在劉Sir的面前。
一、二六。
「槍裡面根本沒有子彈啊。」
東莞仔抬手拍了拍劉Sir的子彈:「你是差人你了不起,但是玩命,你玩不過我的。」
「不服的話,歡迎隨時找我。」
說完。
他跨步朝著外面走去,回頭看了眼沒跟出來的肥雪:「還愣著幹什麼?帳要回來了,不走準備留在這裡喝一杯?!」
「呼」
肥雪連忙跟了出來,腳步匆匆的跟在了東莞仔的身後,額頭上已然見汗。
他還真怕東莞仔真的一槍崩了這個劉Sir,不過此刻他看東莞仔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變化。
肥雪在心裡默默的給東莞仔做了個評價:這個人,有勇有謀,能力不在自己之下。
搞定這筆帳務以後,肥雪帶著東莞仔直接去找樂少了,毫無疑問,東莞仔通過了他們的試探。
這個人,可以用。
回到堂口。
「乾爹!」
肥雪帶著東莞仔推門進去:「事情搞定了」他的話還沒說完,目光落在了坐在樂少身邊的劉雲慶身上:「哦,有客人在啊,你們聊。」
東莞仔站在肥雪身後,目光看向劉雲慶。
劉雲慶自然也看到了東莞仔。
兩人對視。
「哦?!」
劉雲慶眯了眯眼,叫住了準備出去的肥雪跟東莞仔:「來都來了,一起唄。」
跟著。
他伸手一指東莞仔,冷笑道:「樂少,莫非這個人就是你說的你找到的幫手?!」
他今天過來找樂少,是談合作的。
劉雲慶幫忙搞定大D這個麻煩,樂少幫他們對付倪家跟季布。
只不過。
兩人條件還沒有談妥。
「是。」
樂少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可以幫我搞定這件事。」
肥雪把人帶回來了,那就說明東莞仔通過了試探。
自己也多了一份談判的籌碼。
「不好意思,現在意外就來了。」
劉雲慶冷笑一聲,直白的說到:「樂少,你在找他的時候,難道沒有調查他啊?」
「他叫林國平,以前是個差人啊,被革職逐出警隊的啊,為什麼啊?因為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我很不喜歡他,你用他?呵呵」
他的語氣冷了幾分:「如果你要是用他的話,我可以保證,你能坐上和聯勝的位置,我劉雲慶這個警司也就不用幹了,我說的!」
一時間。
室內的氣氛瞬間焦灼了起來。
東莞仔站在原地,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盯著劉雲慶看了好久,然後又鬆開了。
他認識劉雲慶,荃灣警署的總督察,聽說現在已經是警司了,但是自己的革職與罪名的栽贓並不是他做的。
但是從他的話來看,他好像多少知道點什麼。
「你們聊。」
東莞仔吸了吸鼻子,再度掃了眼劉雲奇,而後轉身就離開了。
他根本不關心他們在裡面聊什麼。
自己闖到這一步已經到了極致,忽然冒出來的劉雲慶並不是自己能解決的。
所以。
他一個電話打給了季布,簡單的描述了一下情況。
接下來的事情,得讓季布來擺平。
「好。」
季布點了點頭,語氣依舊雲淡風輕:「你繼續按照原計劃做事,其他的事情我來搞定。」
「順便,我幫你查查到底是誰在背後陷害的你。」
「好。」
東莞仔咬了咬牙:「謝謝。」
「不用謝。」
季布笑著搖了搖頭,跟著道:「你的表現大大超乎了我的意料,剛才在夜總會要帳,你的氣勢已經震懾住了肥雪。」
「你馬上就能在和連勝發揮對應的作用了,幫你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
「」
東莞仔聞言身子一滯。
剛才?
這才幾分鐘之前發生的事情,季布是怎麼這麼快速度就知道的?
不由。
他心裡對季布再度多了幾分忌憚。
半個小時後。
樂少送走劉雲慶以後,先是把肥雪叫到了跟前,聽完他匯報東莞仔收帳的過程,而後把東莞仔叫了過來。
「東莞仔。」
樂少眯眼看著面前站著的東莞仔:「知道剛才他都跟我說什麼嗎?」
不等他回答,又繼續說到:「他跟我說,別用你,不然,他就幫大D來對付我,你說,我該怎麼辦?!」
「我沒辦法說你該怎麼辦。」
東莞仔想也不想的回答到:「我只能告訴你,給我人,我幫你搞定大D。」
「呵呵。」
樂少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
劉雲慶從樂少這裡離開,驅車直接去參加酒局去了,剛剛升任警司的他,每天收工以後幾乎每天都有私人飯局。
今天去找樂少,原本是談合作的事情,但是樂少這個人,似乎對差人印象不是很好,跟自己合作的意向不是很強。
再加上忽然冒出來一個猛然東莞仔,讓他們的合作更沒有談攏,最後劉雲奇只能放下狠話:
樂少敢用東莞仔,自己就幫大D對付他。
這件煩心事,在劉雲奇參加飯局以後就煙消雲散了,相比起跟這些社會上的爛仔打交道,他更喜歡跟酒桌上這些在警隊內部人員打交道。
只有這樣,他才會覺得,只有這種局面才對得起自己警司的身段,跟樂少這樣的爛仔打交道,太掉段。
這頓酒沒少喝,足足喝了近一個小時,劉雲慶這才頂著個微微上頭的狀態離開飯店,來到地下車庫。
他鑽進車裡,拿著鑰匙往鑰匙孔裡面插著。
忽然。
后座傳來響聲,酒意上頭的他後知後覺,轉身去看的時候,只看到一個電擊槍頂在了自己的脖頸之上。
電擊槍「嘩啦啦」作響,強大的電流瞬間將他擊倒在了座位上,身體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后座的白色短髮男子鑽了出來,拉開車門鑽進駕駛座,駕駛著劉雲慶的轎車開出了地下室。
車子在公路上快速行駛,出了市區以後直奔郊外的待開發區去了,最終來到一個偏遠的廢棄工廠里,拽著劉雲奇把人拖了進去,關進了地下室里。
等劉雲慶再度醒來的時候,先是摸了摸微微發疼的脖頸,而後往四周看去,周圍黑乎乎的沒有任何光線。
他抹黑前進,在房間裡磕磕絆絆的一番摸索以後得出結論:「這是一間幽閉的房間,周圍也沒有任何聲音,根本無法給自己提供任何參考信息。」
「誰,是誰!」
劉雲慶有些慌了神,大聲的沖四周叫喊了起來,但是沒有人回答他,只有自己的回音在房間裡迴蕩。
他焦躁不安的在房間裡來回走動,一直在回憶自己到底得罪了誰,是誰會一聲不吭的就對自己動手了。
可是。
他思來想去,把自己得罪過的,沒得罪過的人全部都復盤了一遍,硬是沒想出來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誰。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雲慶意識到了不妙,不再走動選擇蹲在地上保持體力。
把自己抓來關在這如同幽閉室的環境中,又不來找自己,這讓他不由聯想到了黑幫的橋段。
同時。
他整個人也感覺到了一股子壓力,抓自己的人絕對比自己這個警司還要在行。
自己會在這幽閉的環境中飽受折磨,然後慢慢的死去。
最要命的是,自己在這個沒有時間觀念的房間裡,心態會逐漸趨於崩潰,再堅強的意志力,也會隨著飢餓、恐慌、乾渴而支離破碎。
或者餓死。
或者渴死。
不管怎麼死,等死的這個過程無比折磨與痛苦。
這個過程會慢慢腐蝕他的意志,這次抓自己的人站在自己面前威脅自己所帶來的折磨更要痛苦幾分。
身上被搜了個精光的劉雲慶沒了手錶,根本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裡面待了多久。
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弱,乾巴巴的嘴裡沒有任何滋味,飢餓感將他整個人籠罩在裡面,精神狀態也越來越差。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雲慶感覺自己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整個人無力虛弱的躺在地上,再沒有動彈的力氣。
他知道,自己就要死在這個房間裡面了,自己強撐著這麼久但是沒人找到自己,那就說明以後也不會有人找到自己了。
對方一開始,就是奔著弄死自己來的,到死,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誰想要弄死自己。
他的精神開始恍惚,最後一口心氣兒也散去,飢餓、恐慌,缺水如同餓鬼一般啃食著他的身體,意志。
臨死前。
生前的種種在眼前一一閃過,自己在警隊裡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到了警司這個位置,還沒有開始享受警司這個職位給自己帶來的紅利,卻落了這麼個下場。
就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
門開了。
黑暗中投射進來光亮,如同溺水將死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劉雲慶看著門口的光,拼命的爬了過去,然後就看到門口出現了兩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抬頭看著兩人,兩人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臉,如同神靈降臨。
「啪嗒。」
來人丟了瓶礦泉水在地上,還有一個麵包。
劉雲慶拿起水來噸噸噸一口氣將水喝完,還覺得不過癮,轉而又抓起麵包瘋狂的啃食著。
他發誓,這絕對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東西了。
沒有之一!
「你很饑渴。」
男子聲音沉穩,看著趴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劉雲慶,繼續往下說到:
「你消失了一天半了,這一天半時間裡,警方到處都在找你,但是沒找到你。」
「新聞媒體爆出來了,好像看到你被ICAC帶走調查了,也有人說你涉嫌貪污,搶在ICAC調查你之前,偷渡離開了港島,反正說什麼的都有,什麼版本都有。」
「咕咚」
劉雲慶吞咽下一口麵包,整個人愣在了原地,整個人只感覺不寒而慄,自己就這樣合理的消失在港島了?
他抬頭看著男子,眼球在適應了這光影之後,逐漸看清了來人的臉。
季布!
「換句話來說。」
季布嘴角微挑,冷冷的低頭俯視著劉雲慶:「你死在這裡,沒有人會知道,也沒有人會再繼續調查。」
「嘖嘖一個警司,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消失,不知道你對我的這個手法還滿意嗎?」
「」
劉雲慶嘴唇嚅囁,缺水乾裂的嘴唇表皮外翻,隱隱夾雜著血跡。
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把手裡的麵包吃完,囫圇兩口吞咽而下,生怕被他們給搶了過去。
他不想死!
「呵呵。」
季布看著求生欲極強的劉雲慶,在他的跟前蹲了下來,目光灼灼:
「你們想利用和連勝來除掉我,我現在希望和連勝亂起來。」
「好。」
劉雲慶想也不想的瘋狂點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此刻。
在雙重打擊之下,劉雲慶這才恍然醒悟,自己的一招一式,早就被他們看破。
「我沒找你,並不代表我不敢動你。」
季布眉頭一挑,跟著說到:「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沒找你,是因為你還有點用?!」
「是,是。」
劉雲慶根本就再無之前警司的做派與威風,第一次跟季布交手不,被季布收拾,就打的自己體無完膚,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這貨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猛人,那些和連勝喊打喊殺的爛仔給他提鞋都不配。
「你在幫誰做事?!」
季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的老闆是誰?!」
「我」
劉雲慶眼皮子一跳,抬頭看著季布目光閃爍,而後搖了搖頭:
「我沒有幫誰做事,我只是一時糊塗,對你們起了心思。」
「很好。」
季布冷笑一聲,起身站了起來轉身就走,身邊的阿積隨即跟上,抬手關門。
「不要!」
劉雲慶飛撲過去,他不想死在這裡,卻被阿積一腳踹翻在地。
他這才發現,這個白毛不就是那天在轎車后座把自己綁到這裡來的那個人麼?
「我說,我說!」
劉雲慶看著即將關閉的大門,嘶吼著說到:「我什麼都說。」
「是蔡元琪,我在幫他做事。」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我不想死在這裡!」
「蔡元琪?!」
季布聞言止住腳步,扭頭看著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劉雲慶:
「好,我知道了。」
看他的狀態,應該不像是撒謊。
「林國平。」
季布跟著說到:「陷害他的人是誰?!」
「他的上司。」
劉雲慶有什麼說什麼,根本不帶任何猶豫的:「原本他們是要除掉林國平滅口的,但是誤打誤撞炸死了他的馬子。」
「後面誣陷林國平的事情也是他們一手操辦的,蔡元琪手下有很多人為他效力。」
「求求你們放過我!」
劉雲慶趴在地上苦苦哀求,但是沒有人回應他,等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季布跟阿積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經離開了。
劉雲慶一股腦從地上爬了起來,順著通道往外面走,爬上樓梯出了地下室,從這處廢棄大樓里走了出來。
外面在下雨,他深一腳淺一腳的順著馬路出來,廢了好大的功夫這才搭到一台貨車回到了市區。
當他重新站在市區的時候,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看著周圍高聳林立的高樓大廈,街道上打著傘人來人往的路人,他竟然有種重生的感覺。
或許。
季布說的都是真的。
只要他想,自己這個警司,真就會被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了。
回到家裡以後。
劉雲慶先是把冰箱裡搜颳了乾淨飽餐一頓,妻子看著跟餓死鬼一樣的老公,問他這兩天哪去了。
「去體驗了一下不一樣的項目。」
劉雲慶沒有對外聲張自己這兩天到底幹嘛了,吃完飯以後,他拿起電話打給了樂少:
「和連勝的事情,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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