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東莞仔

  倪永孝在收到這筆錢以後,無比意外的看著烏蠅,對他們的辦事效率大為震驚。記住本站域名

  他也沒有客氣,說了句辛苦以後把錢接了過去,並讓烏蠅帶話,自己會加強防備的。

  從倪永孝的表情能看得出來,他現在對季布他們已經多了一份信任。

  這也是為什麼季布一定要連夜來處理掉這件事情,目的就是為了鞏固雙方的關係,如果往後拖延,會讓倪永孝心生徘徊。

  只有快速解決這件事情,才能讓倪永孝打消疑慮,雙方的合作關係才能往下繼續。

  夜深。

  凌晨兩點多鐘。

  新世界一家洗浴中心的包間裡。

  林國平躺在按摩椅上,面朝天花板躺在上面一動不動,時不時吮吸一口香菸。

  他的目光聚焦在頭頂天花板投射下來的燈光光柱之上,繚繞的煙霧在燈光的照射下氤氳浮動。

  被警方通緝的這段時間,他就一直住在了這裡,吃喝拉撒都在這家洗浴中心。

  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自由,但是相比較起之前的流落街頭,已經是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了。

  昨天。

  最新新聞上,有關於自己的全城追緝的通告已經下掉了,自己女友被殺一案,也有了新的公告,案件重新偵辦洗脫了林國平的嫌疑。

  很明顯。

  上次季布幫忙安排拍的自拍Vlog起到了作用,搞自己的人害怕自己知道點什麼,所以撤銷了對自己的誣陷。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自己就徹底安全了。

  「呼」

  林國平用了的嘬了口香菸,一籌莫展的吐了口煙霧,而後把菸蒂重重的掐滅在菸灰缸里。

  這時候。

  門被敲響了。

  林國平起身把門打開,雙眼充滿著血絲的看著門口站著的季布:

  「你來了。」

  而後轉身進去。

  「看樣子,你最近狀態不是很好。」

  季布掃了眼案台上到處堆滿的菸蒂以及各種泡麵、盒飯的殘羹剩飯:

  「新聞看了吧,警方已經撤銷了對你的調查,你現在已經安全了。」

  「謝了。」

  林國平摸起桌上的萬寶路香菸來給季布拋了一根,自己再度點上一根:

  「如果沒有你幫手我,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理這件事情。」

  「小意思。」

  季布沒所謂的聳了聳肩:「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有什麼打算啊林Sir。」

  他語氣玩味,齜牙笑道:「你的身份恢復了,以後還請林Sir多多關照啊。」

  「行了,我又不是痴線,不用拿我來講笑了。」

  林國平嘬了口煙霧,整個人在瀰漫的煙霧繚繞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我準備離開警隊,什麼林Sir,我心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非常清楚。

  雖然這夥人已經撤銷了對自己的誣陷與調查,但是並不代表著他們已經放過了自己。

  離開警隊,這是很自然的事情,繼續待在警隊裡,只會是死路一條。

  這一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數的。

  「離開警隊?!」

  季布挑了挑眉,而後點了點頭:「那也行,我記得,你老家是廣東東莞的?準備回去啦?!」

  「不!」

  林國平無比堅決的搖了搖頭,無比肯定的說到:「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如果沒有發生這一檔子事情,我的人生將會無比的順暢,不說在警隊裡走的風生水起,但至少是按照之前的人生軌跡。」

  「我父母雙亡,來港島這麼久終於有了正行,當差,娶小妮為妻,結婚生子,一起教育兒子。」

  他眯了眯眼角,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眼神中多了一絲憧憬與留戀,而後又閃過一絲冷色:

  「但是,這一切早已經被打破了,小妮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死了,我一定要幫她報仇。」

  「呼」

  林國平重重的吸了口香菸,把手裡的半截香菸掐滅在菸灰缸里,無比堅決的說到:

  「我接下來的目標就是挖出害死小妮的人,幫她報仇,僅此而已!」

  「那有點難。」

  季布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又毫不客氣的說出了現實:「害死你小女友小妮的人,就是韓琛的老闆,殺你也是因為韓琛的原因而殺你滅口。」

  「他們藏的很深很深,盤子也很大,遠不是你可以能對付的了的。」

  「嗯」

  林國平瓮聲瓮氣的點了點頭,鼻音濃郁的應了一聲:「我知道,這會是一個過程,但是我會繼續下去。」

  他的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這段時間多謝你幫我,給我藏身處,幫我洗脫嫌疑。」

  說到這裡。

  他停頓了一下:「我想跟你,幫你做事,不求其他,只求報仇。」

  「我知道你跟韓琛之間的間隙,一切都是因為韓琛的老闆在背後指使。」

  「韓琛被除掉了,但是他背後的老闆與你們之間並沒有停下來。」

  「反正你們要打,加多我一個!」

  林國平心裡清楚,如果僅僅只是依靠自己,根本沒可能報仇。

  但是季布不一樣。

  光從他幫自己洗脫嫌疑的手筆來看,完全可以幫手自己。

  「哦?」

  季布聞言眯了眯眼,有些意外的說道:「你幫我做事?」

  他沒有直接回絕,笑了笑道:「你知道,我手裡各種角色的人都有,完全能夠幫我做各種事情,你幫我,你能幫我做什麼?」

  「什麼都能做!」

  林國平不假思索的直接回到:「他們能做的,我林國平一定也能做!」

  「呵呵。」

  季布笑了笑,聽著他語氣中的堅決,簡單的思考了一下:「如果你願意給我做事的話,我倒是有個活安排你去做!」

  「這件事有生命危險,如果你本事不行,下場只有一個!」

  說完。

  季布不再說話,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林國平,等待著他的回答。

  「好!」

  林國平在短暫的思考了一下以後,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他自己心裡也有數,自己想幫小妮報仇,光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

  「混社團!」

  季布說出了自己的訴求來:「韓琛的老闆指揮著手裡的爪牙,現在正在藉助一個叫和聯勝的社團,利用和聯勝來對付我。」

  「你混進和聯勝,聽候我的指令做事,搞定和聯勝以後,幫他做事的警司就會浮出水面。」

  「到時候,你應該就可以收收利息,小妮怎麼死的,到時候也就真相大白了。」

  「你覺得怎麼樣?!」

  季布說完,目光與林國平對視。

  「好!」

  林國平在短暫的思考了一秒鐘以後,再度點了點頭,答應的非常乾脆:

  「只要能幫小妮報仇,怎麼做都行。」

  他心裡有數,季布手裡不缺人,想藉助他幫忙,還是得看自己的本事。

  夠本事,才能留下來。

  「好!」

  季布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態度堅決的林國平,而後伸出了手來:

  「那咱們就互利互惠咯。」

  「啪!」

  林國平伸出手來拍了一下季布伸在空中的手:「我要怎麼做?怎麼混入和聯勝?」

  「從下面的馬仔做起?!」

  「太慢了。」

  季布搖了搖頭,直接否決了他的想法:「從下面的馬仔做起,那得到猴年馬月啊。」

  「要做就做大!」

  「嗯?!」

  林國平聞言為止一愣。

  「和連勝最近內亂。」

  季布早就有了安排,要從中拱火,有一條路簡單粗暴直達要害:

  「你幫我去和連勝前話事人吹雞手裡把龍頭棍搶回來!!」

  「怎樣?林國平,敢不敢做!」

  「有何不敢!」

  林國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要是沒有博命的魄力,也不敢跟你。」

  頓了頓。

  他又跟著說到:「對了,以後叫我東莞仔,林國平已經死了。」

  「哦?東莞仔?!」

  季布聞言嘴唇微挑,笑到:「好。」

  有意思了。

  ····

  凌晨四點。

  荃灣一棟私人小別墅里。

  吹雞昏昏沉沉的躺在席夢思大床上,睡的迷離。

  昨天晚上。

  從警署回來的他心情波動很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都睡不著。

  作為和聯勝的前話事人,他並不想就此交出龍頭棍讓出自己的位置,但是大D做事太生猛了,直接就把冷佬給做掉了。

  他現在還跟荃灣警署的差人混在了一起,要對付自己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吹雞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再搶話事人的位置了,他現在只想安穩退位。

  但是。

  大D現在要求他交出龍頭棍來給自己,龍頭棍肯定是要交的,但肯定不能直接交給大D。

  如果直接給大D的話,那麼老一輩話事人會說自己,跟大D爭奪話事人位置的樂少也不會放過自己。

  但如果龍頭棍不給大D,大D同樣也不會放過自己。

  所以。

  手裡的龍頭棍現在就成了個燙手山芋。

  吹雞年紀大了,再加上這檔子破事積攢在身上,翻來覆去硬是沒睡著。

  他起身拿了瓶洋酒噸噸噸喝了一大杯,酒精上頭這才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睡著。

  但是睡眠質量並不是很好,睡的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之中。

  吹雞隻感覺自己的身上黏糊糊的,鼻翼間依稀的瀰漫著一股子濃烈的腥臭味與血腥味。

  「草!」

  吹雞再度醒了過來,睜眼看了眼窗外,天還是黑的,沒有天亮。

  他翻了個身子,準備繼續睡覺。

  一翻身。

  身上黏膩的感覺越發的顯的真實了,原本聞到的那股子腥臭味與血腥味也越發的濃郁。

  他抬手摸了摸黏膩的位置,手指是濕的,黏糊糊的湊到鼻子前一聞。

  血。

  「草!」

  吹雞猛地一下從床上彈射著坐了起來,抬手按亮了床頭燈,房間內的一角被小範圍的照亮。

  入眼。

  就在自己的枕邊。

  自己養的那條阿拉斯加犬的狗頭正放在的枕頭上,那雙狗眼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狗頭滲出的鮮血將枕頭浸染了個通透。

  是的。

  狗頭。

  阿拉斯加身體與腦袋分離。

  下半截身子在床上,把床單給染得暗紅。

  「啊!」

  吹雞隻感覺眼球刺激,尖叫一聲身體哆嗦著從床上快速的逃離了下來。

  他扶著床頭櫃堪堪站穩,讓自己發軟的雙腳強行站穩不摔倒在地。

  年紀大了的吹雞哪裡受得了這份刺激,高血壓上涌,心跳都加快了好幾分。

  「誰!是誰!」

  吹雞早年混社團的時候也沒少斬過人,他害怕不是因為自己的狗被人斬了。

  他害怕的是殺自己狗的人,能在悄然之間在房間裡斬了自己的狗,還斬不了自己?!

  「來人,來人!」

  吹雞扯著嗓子朝著外面喊了幾嗓子,自從出事以後,他不管在家還是在外,都要帶四五個馬仔為自己保駕護航,但是此刻卻沒有人回應。

  「沒事,沒事!」

  吹雞吞咽了一口口水,喉結聳動的拿起香菸來叼上,安慰自己:

  「一定是他們睡的太死了。」

  「噠。」

  打火機清脆一聲響,暖色的火苗跳動,微弱的火光將黯淡的房間再度照亮一分。

  他把火苗湊到菸頭前,剛吸了一口,這才猛然發現,斜對面的角落裡,坐了個人,正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草!」

  吹雞被嚇的一身冷汗,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床頭柜上,手裡的火機跟著掉落在地。

  角落的人抬手按亮了燈光。

  他身上沾染著狗血,手裡的那把殺豬刀此刻還有狗血正順著鋒利的刀刃往下滴著。

  他就坐在凳子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咕咚」

  吹雞看著身上染血的男子,額頭冷汗直冒:「你,你是誰!」

  記憶中。

  自己並不認識這個人。

  「你可以叫我林」

  林國平抬手一揮,手裡的殺豬刀深深的砍進一旁的桌子裡。

  他摸出香菸來點上:「我叫東莞仔!」

  林國平對自己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家破人亡的林國平已經死了。

  「東莞仔?!」

  吹雞聽著他的名號,這一看就是花名,扯著嗓子朝著窗外吼到:

  「來人,快來人!」

  只不過。

  外面靜悄悄的,沒有人回答他。

  「別叫了。」

  東莞仔將火機塞進了兜里,吐了口濃烈的煙霧:「你再怎麼喊也沒有人回應你的。」

  「知道我來找你幹什麼的嗎?!」

  「幹什麼?!」

  吹雞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龍頭棍。」

  東莞仔直名來意,沒有廢話:「龍頭棍交出來。」

  「不然」

  他把香菸叼在嘴裡,抬手抽出嵌在桌子上的鋒利的殺豬刀來:

  「你的狗,就是你的下場!」

  「給,我給!」

  吹雞哪裡敢磨嘰,龍頭棍交出去,跟大D、樂少、叔父輩會找自己的麻煩比起來,眼下明顯更重要一點。

  龍頭棍不交,自己就得死!

  他哆嗦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舉起雙手來做了個投降的姿勢,而後朝著門口走去:

  「龍頭棍就在這裡,我現在就拿給你!」

  「老實點,別給我耍花樣!」

  東莞仔起身過去揪著吹雞的後衣領子,鋒利的殺豬刀架在他的脖頸上:

  「龍頭棍不是被送到了廣州,你拿,你拿什麼給我!」

  和聯勝里流傳的說法,就是龍頭棍被吹雞給藏到廣州去了,具體在哪裡沒人知道。

  「那是我跟他們說的。」

  吹雞戰戰兢兢的解釋到:「我那麼說只不過是為了混淆視聽,多一份保命的手段。」

  「棍子就在我家的冰箱裡,我現在就去拿!」

  東莞仔眯了眯眼,倒也沒有阻攔他,拉著吹雞在他的牽引下來到了樓下的冰箱前。

  冰箱門拉開。

  最下面冷凍層,裡面塞著滿滿的凍肉,吹雞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在裡面掏著。

  東莞仔眯眼叼著香菸,手裡的殺豬刀緊握,防止吹雞忽然從冰箱裡掏出一把手槍給自己來一梭子。

  只要吹雞有任何不對勁的反應,自己手裡的殺豬刀能第一時間斬了他的腦袋。

  「找到了!」

  吹雞並沒有什麼端倪,在裡面充當掩飾的凍品中翻出一個黑布包來:

  「龍頭棍!」

  「哦?」

  東莞仔抬手接過黑布包,擺了擺手示意吹雞抱頭去一邊靠著牆角蹲下。

  他左手拿著殺豬刀,右手拿著黑布包,捻了捻上面殘留的冰碴子,打開。

  約莫半臂長短、通體漆黑的龍頭棍入手,冰冷的感覺與紮實的沉重感襲來。

  漆黑的龍頭盤踞在上面,似乎有種莫名的魔力,拿著它就能號召一干幫眾。

  「很好。」

  東莞仔滿意的點了點頭,把龍頭棍裝了進去,目光看向吹雞。

  「你」

  吹雞察覺著東莞仔的眼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東西已經給你了,不能不講江湖道義。」

  「哼。」

  東莞仔冷哼一聲,拿著棍子就出去了。

  院子裡。

  幾個吹雞的馬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時不時的呻吟兩句。

  出得院子。

  東莞仔來到門口停著的黑色轎車邊上,把龍頭棍順著副駕駛的車窗遞了進去。

  接過裡面送出來的礦泉水,沖刷著手上,臉上的血點子。

  「龍頭棍。」

  季布坐在副駕駛,把玩著這個剛從冰箱裡拿出來的棍子:

  「吹雞還挺有智慧啊,棍子就藏在自己的身邊,一般人還真猜不到。」

  「幹得不錯。」

  季布誇讚了一句,隨手把龍頭棍再遞給了東莞仔:「你拿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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