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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布冷笑一聲,掃了眼表情慌張大口呼吸的孫警司:「不知道的還他媽的以為你不怕死呢。」
「我說啊,我什麼都說。」
孫警司眼珠子瞪大臉色煞白,眼神惶恐的看著依舊在往外冒血的手臂,精氣神萎靡明顯虛弱了不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把人給我挖出來。」
季布朝烏蠅招了招手,後者拿起鐵鏟來開始刨沙, 挖開後再度把孫警司從坑裡拉了出來。
「給他包一下,別讓他死了。」
季布抬手看了看腕錶:「你有三分鐘說話的時間,沒有說出我滿意的東西,呵....」
他的言辭之中意味明顯:「說吧,黑警是誰,你的上線是誰?」
「不知道。」
孫警司坐在沙灘之上,腦袋無力的抬起看著季布:「我不知道, 他從來沒有跟我見過面。」
「臥槽!」
烏蠅正拿著紗布給孫警司包紮著手臂呢,聽到孫警司這麼說, 手心發力攥著紗布直接勒緊:
「屎忽鬼,你他媽的跟我們講笑呢?!」
繃緊的紗布直接勒進了孫警司手臂上的豁口中,一時間皮肉往外翻卷滲出的鮮血快速的順著紗布蔓延擴散。
「啊...」
孫警司慘叫一聲,語氣急促的嘶吼到:「我不知道,你就算是殺了我,我也真的不知道啊。」
「嗯?」
季布眉頭一皺,事情有這麼複雜麼?
「你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
孫警司捂著皮肉外翻的傷口,由於失血過多嘴唇泛白臉上毫無血色,虛懨懨的繼續往下說:
「根據我的猜測,老鷹應該跟早些年雷洛他們那一批人的,遠不是大家所能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他在港島的位置很高,不單單是跟這些白粉集團的人合作,跟港島不少的社團也都是有勾結的。」
「他為這些社團、白粉集團充當保護傘, 進而收編我們來給他辦事充當他的腳,每次他有什麼事情要辦的時候, 直接通過電話聯繫我們。」
「到現在為止,我都沒有見過他的面。」
他說話的語速很快, 生怕三分鐘時間眨眼即逝:「就拿這次栽贓你季布一樣,我也只是按照他在電話里說的指示來。」
「我不知道他是誰,只能感覺到每次只要是他授意我們去做的事情,不管是什麼部門都會非常的配合我們。」
「那行。」
季布輕哼一聲:「你說你不知道老鷹,那其他人呢?」
「其他人我也不知道啊,就跟侯景程只認識我一樣,我們中間都是隔著一個人的。」
孫警司抬頭看著季布,眼神中閃爍著恐懼:「你不要太低估了老鷹的本事,他除了在我們這些內部人員中間隔了一手,最後還利用社團來隔斷我們。」
「就比如我,我知道的就是老鷹手底下控制著一個社團,忠信義,忠信義你聽說過沒有?!」
「我跟老鷹之間從來都只是通過電話聯繫,任何涉及到錢財的事情,都是通過忠信義的人來操作,由忠信義的小弟來負責給我們送黑錢。」
他伸手一指侯景程:「他,他肯定也是這樣的。」
「冚家鏟!」
侯景程一看孫警司指向自己, 心裡一連串的連連問候孫警司的祖宗:
「孫長紅,你真是死了個媽了,這種事情你他媽的就別帶上我了行不行?」
當然了, 他也不敢說出來,只能硬著頭皮說到:「我雖然不知道什麼忠信義社團,但是每次的黑錢確實都是由那些社會上的爛仔給我們的。」
「忠信義?」
季布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句,皺眉抽著香菸,眉頭擰在了一起,沒有說話。
「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你信我!」
孫警司一看到季布這個姿態,「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哀聲求饒到:
「這次栽贓你的事情就是我一手主導負責的,我現在就安排人給你把這個案子撤了。」
「你?!」
烏蠅聞言身子往前一探,凶神惡煞的看著他。
「不..不是我!」
孫警司眼皮子一跳,當即擺手解釋到:
「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一個做事的,我是按照老鷹的指示來做的,你也知道,我只是一個馬仔而已,上面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你說說忠信義的事情。」
季布眉頭微挑,事情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好解決:「忠信義什麼情況,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忠信義的龍頭老大連浩龍,他們也從事白粉交易,這些年在老鷹的關懷下發展的很快,事業如日中天。」
孫警司說話不帶停頓的,一邊說話一邊關注著季布的表情:
「連浩龍手底下猛將如雲,在生意上面,他的老婆素素負責打理帳目上的事情,至於對外的其他業務則安排給他手下的人。」
「他的弟弟連浩東、阿發、駱天虹、阿污、阿亨,其中以駱天虹、阿亨的身手最好,充當殺手的角色。」
「這幾個人個個都對連浩龍好衷心,做事心狠手辣,行事果斷,這也是為什麼他們能夠在這麼多社團中脫穎而出。」
通過他的描述,大家對忠信義也有了個基本上的了解。
「好像是這樣的。」
烏蠅聽完湊到季布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兩句:「忠信義的名聲很大的,大佬你或許不知道,但是我們聽過的。」
頓了頓。
他又補充了一句:「忠信義,實力比咱們強很多。」
「哦?」
季布不由看向了烏蠅。
很難得啊。
難得看到向來嘴硬的烏蠅承認別人比自己的實力強。
「是這樣的。」
阿積也是難得的開口跟了一句:「那個駱天虹我見過,身手確實不錯,一手八面漢劍耍的很好,殺人如切菜砍瓜。」
「好。」
季布點了點頭:「我心裡有數了。」
他轉身面朝大海,看著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心裡快速的琢磨了起來。
當務之急就是要把自己身上的這些爛事處理掉。
忠信義這個社團實力太過於龐大,直接正面應對自己或許太被動了,先把八面佛的事情解決掉再說吧。
很快。
他心裡便有了決斷。
「先把他們帶下去吧。」
季布轉身過來看著侯景程跟孫警司:「現在我再給你們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你們關在我的手裡。」
「第二個選擇:我把你們兩個送給苗Sir,一切公事公辦。」
「第二個!」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到。
他們非常清楚,如果季布把自己交給了苗志華,那肯定就是按照罪名來清算審理了。
一旦他們被收押調查,不出意外的話,老鷹會立刻安排人做掉他們滅口的。
相比較起來。
他們現在對季布還有點利用價值,至少季布不會殺他們,待在季布這裡比送回警署強多了。
「開個玩笑。」
季布笑呵呵看著兩人,不急不緩道:「其實我還有第三個選擇給到你們。」
「第三個?」
侯景程跟孫警司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什麼選擇?」
「為我做事。」
季布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兩人,渾身上下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一股子氣場。
「什麼?!」
「什麼!」
侯景程、孫警司兩人幾乎是下意識的叫出了什麼。
幫季布做事?
這是他們兩個人想都不敢想的。
旁邊。
「哇,不是吧?」
烏蠅直接就叫出了聲:「大佬,這兩個人你都敢用?!」
「這....」
宋子傑也是一臉的詫異。
讓這兩個警司幫自己做事?季布難道就不怕自己駕馭不住?!
沉默不語的阿積在聽到季布的話以後,不由眼前一亮,在短暫的驚詫以後又覺得理所當然了。
這符合季布給他的一貫印象:夠膽、夠魄力。
「怎麼?」
季布目光落在了侯景程、孫警司的身上:「你們兩個貴為警司,覺得幫我做事太掉身段了?!」
「沒有,沒有!」
侯景程與孫警司兩人連忙搖頭表示否認,眼神中多了一絲生的渴求,乃至於有些興奮:
「我們當然願意幫季老大做事。」
如果幫季布做事,那就說明自己至少現在不用死了。
還有。
既然季布想讓自己幫他做事,換個角度來說,他會幫自己搞定目前的事情。
果然。
「如果你們誠心幫我做事的話,我可以保證你們的安全。」
季布早就想好了思路,侃侃而談:「老鷹那邊的事情我來解決,大家半斤八兩,你們依然還會是警司。」
「當然了,醜話說到前頭,等到哪天挖出老鷹的時候,你們曾經幫他做過的事情肯定也都跑不掉。」
「你們兩個頂多可以稱呼為污點證人,多餘的話不用我多說了吧?!」
說到這裡。
季布的語氣停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著侯景程跟孫警司:「當然了,等到哪天咱們把老鷹挖出來了。」
「而那個時候你們又不想事情敗露,可以嘗試一下做掉我,做掉我,你們也就徹底安全了。」
「不敢!」
這兩個老江湖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後說到:「如果能活下來,我們就已經非常滿足了。」
這是他們的實話。
他們兩人都是警司,不是社會上的爛仔,沒有去死的魄力,收了黑錢哪怕是被抓了,那也就是蹲監。
就算是資產收繳,運作操作洗白,自己身邊的人還是能夠收穫到一定利益的,蹲監就蹲監了,沒所謂。
所以,他們並不排斥。
畢竟。
眼下除了這個選擇,剩下的選擇都是死路一條,他們已經漏了,老鷹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我們願意把自己這些年收了多少錢,錢放在哪裡,幫老鷹做了什麼事情,可以全部告訴你。」
說白了。
就是把自己的底子全部交給季布,也算是一種向季布表達忠誠的手段:
我所有的把柄全都給到你,這樣你就不用害怕我會再背叛你,做出什麼對你不利的事情來。
侯景程、孫警司兩人能混到警司這個位置,心思比誰都透徹,更能清晰的分析出其中的利弊來。
所以。
在投誠的時候,也無比的直接,一步到位,索性向季布透底,這樣季布才能放心用他們。
同樣的。
他們更加清楚,季布之所以給出了他們第三個選擇,繼續用他們還保證他們的安全,那肯定是因為自己對季布有利用價值。
「很不錯。」
季布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兩人的覺悟非常滿意:「你們兩人這個態度,我很高興。」
「季老大請放心。」
侯景程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證到:「以後只要是我侯景程能做的上的事情,統統包在我身上。」
「還有我還有我。」
孫警司強忍著虛弱,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搶著說到:「我立刻馬上把栽贓你的案子撤掉,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吧。」
「以後,只要是在尖沙咀警署管轄範圍內的事情,只要季老大開口,我孫長紅保證幫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頓了頓。
孫警司忽然想起來了什麼,說話的語氣跟著也變得有底氣了起來:「對了,三天後,忠信義有一批價值一個億的白粉要送進來,前幾天我剛剛得到消息。」
「哦?」
季布眼皮子一挑:「一個億?數目這麼大?不錯不錯,你是怎麼知道的?」
「線人。」
孫警司臉上露出了得意的表情來:「看玩笑,我跟忠信義的人走的這麼勤快,怎麼可能不留個心眼。」
「很早以前我就安插了一個線人進去,幫我了解忠信義的動靜,只為了不時之需,就比如現在?」
「呵呵。」
季布點了點頭,評價了一句:「你這個警司倒是也有幾分腦子。」
「我可以幫你....」
侯景程看到孫警司表態,也想跟著說話表現自己的價值,但是又忽然發現自己這個海關監察,好像暫時也沒有什麼能夠直接為季布效力的地方,只能重複到:
「俺也一樣,俺也一樣!」
兩大警司在看到了生的希望以後,當場就開始內卷了起來,爭先恐後的展現自己的價值。
「行,那我就期待你們表現出自己的價值了。」
季布也不廢話,在現場接手了兩人投誠交底拿到證據,還別說,這兩人這些年幫老鷹做事收了不少的黑錢。
光港島的豪華別墅人手四五套了已經,至於美金、金條、港幣就更多了。
拿了這些東西以後,季布也就直接讓人送他們兩個離開了。
「大佬。」
烏蠅看著兩人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還真就放他們兩個走了?他們這種撲街,難免會反咬一口咱們啊?」
「他們今天可以向這個低頭,明天他們肯定也可以向其他人低頭,留著是個禍害。」
「看著用吧。」
季布眼神明亮的掃了眼那邊離開的車子,語氣中充滿著濃濃的自信:「用人是一門藝術。」
「這兩個人留著遠比直接做掉要有用的多。」
他折身從車子裡拿起手提電話來,直接打給了越喃那邊的陳哥,接通後寒暄幾句直接進入主題:
「陳哥,我問你個事情,你知不知道最近你們那邊有批貨要往港島發啊?」
「嘶...」
陳哥吸了口氣,一拍腦袋:「你還真問對人了,好像還真有這麼一檔子事情,緬北發出來的,聽說這批貨量還挺大的。」
「你以前不是囑咐過我幫忙多多留意越喃跟緬北這邊的情況嗎,所以我特地留心留意了。」
自打上次越喃仔的事情跟季布合作上以後,雙方後續的合作也是越來越愉快,所以陳哥對季布的態度也很好。
「謝了。」
季布笑著點了點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便不再囉嗦:「改天去越喃的時候請你飲茶。」
結合孫警司跟陳哥兩人提供的線索,把基本上可以驗證孫警司說的三天後後港碼頭忠信義要進一批貨的信息是真的了。
季布目光深邃的看著遠處的沙灘,在心裡快速的合計了一番,然後按照侯景程提供的老鷹的號碼撥了過去。
短暫的幾聲過後。
電話接通。
只不過,電話那頭的老鷹沒有聲音。
很明顯。
白天南豐紗廠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自己安排去跟侯景程接頭的幾個人全部撲街,侯景程也一直沒有聯繫自己,發生了什麼他基本上也已經猜到了。
「老鷹?!」
季布抬了抬腳,一屁股坐在了轎車車頭的引擎蓋上,吸著香菸:「不知道我是誰吧?我先簡單的做個自我介紹,我叫季布。」
他朝著菸頭吐出一口煙霧,菸頭凝聚的菸灰被吹散:「季布是誰,你肯定非常清楚,對不對啊?高級警司?還是總警司?!」
「呵呵。」
老鷹沙啞的聲音響起,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小癟三啊。」
「小癟三?!」
季布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謝謝誇獎。」
「呵。」
老鷹冷笑一聲,語氣不是很好:「季布,你不要太得意,你做掉了侯景程又如何?」
他的語氣中充斥著一股子得意與自信:「出來混是要講勢力的,就你這樣的小癟三,你做掉侯景程又如何?你一樣不知道我是誰。」
「苗志華已死,沒有人能夠再證明你的臥底身份,你這輩子也就是個小癟三了。」
他語氣加重,陰忖忖的說到:「我要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你知不知道!」
「老鷹啊老鷹。」
季布聽著老鷹這一連串的話語,不由哂笑道:
「你一連串對我說這麼多狠話嘴巴不干啊?或者說,你是不是有點氣急敗壞了啊?!你慌了?!」
「!」
老鷹聞言語氣一滯,咬了咬牙冷道:「你根本查不到我是誰,我慌什麼。」
「嗯,對。」
季布點了點頭,不可置否的說到:「對,你這個人做事確實謹慎小心,我是查不到你是誰,但是你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今天南豐紗廠為什麼出事啊?你不清楚,苗志華其實也壓根就沒死,你更不知道吧?」
「!」
老鷹眼皮子劇烈的跳了跳,心裡只覺的一陣巨震,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讓我猜猜。」
季布沉吟了一聲,語氣玩味的繼續往下說到:「你現在肯定心裡在想,媽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孫長紅這個撲街為什麼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給我投遞消息!」
老鷹再度沉默,不好的預感加劇。
「告訴你個好消息。」
季布侃侃而談,語氣不急不緩:「從現在開始,侯景程、孫長紅這兩個人就開始幫我做事了。」
「不得不說,你的本事還是挺厲害啊,驅使兩個警司幫你做事,現在,他們歸我了。」
「冚家鏟!」
老鷹咬牙低聲咒罵了一聲:「季布啊季布,看來還是我小看你了,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了這麼多小動作。」
「呵呵。」
季布笑了笑,語氣輕鬆:「我要是沒有這個魄力,肯定也不能現在站在這裡跟你通話啊。」
「你說呢?」
面對季布的反問,老鷹沒有說話。
「老鷹,你這個態度就沒意思了啊,我這還沒有開始跟你聊呢,你就不說話了?」
季布此刻就如同跗骨之蛆,一步步緊咬著老鷹不肯鬆口:
「怎麼?你在回憶侯景程、孫長紅這兩個人幫你做了多少事,知道你多少的底子?在想著用什麼辦法除掉他們兩個?」
他仿佛看穿了老鷹的心思一般,一針見血的分析到:「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這兩個人,你不能動。」
「哈哈哈....」
老鷹好像終於是等到了宣洩口,仰頭大笑了起來:「季布,你在跟我講笑啊?這一點都不好笑!」
「原本效忠我的這條狗不再忠臣,我自然要關門打狗清理門戶了,你可以試試,你能不能保住他們。」
頓了頓。
他語氣加重的補充到:「我一手養出來的狗不再聽我的使喚,那就一定要打死!不然,以後誰還幫我做事啊?!」
說到這裡。
他的語氣冷了幾分:「季布啊季布,我還是得奉勸你一句,這兩條狗不夠忠誠,你如果用他們小心被咬啊。」
「聽我的,殺了吧,你把握不住的。」
「這就不勞煩你擔心了。」
季布根本不接老鷹的話茬,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往下說到:「侯景程、孫長紅他們兩個把以前為你做過的每一件事全部都袒露出來了,他們做了自己的帳本的。」
「哪個案子什麼事情擺平了什麼事情,收了多少黑錢每一筆具體時間哪些人參與了都記錄的清清楚楚。」
「你說,就這樣的一個小本本,如果每天被投送到警務處裡面去,你說警務處裡面那些你的政敵會不會有人在內部開始調查啊?」
「……」
老鷹嘴唇蠕動,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硬是沒有說出來,咬了咬牙語氣陰沉道:
「你很有想法啊,後生仔。」
「那我再重複一遍。」
季布嘴角微挑,語氣強硬的說到:「侯景程、孫長紅這兩個人,你不能動,聽懂了嗎?!」
見老鷹沒有說話,沉聲道:「回答我!」
「.....」
老鷹臉色鐵青,隔著電話能聽到他的呼吸明顯沉重了幾分:「我知道了。」
「這就對了嘛。」
季布無比滿意的點了點頭:「第一件事情說完了,那就來說說第二件事情吧。」
他早就打好了腹稿,沉吟一聲:「咱們來聊聊八面佛的事情吧,你找個時間把八面佛約到港島來,我們跟他之間的事情也該清算清算了。」
「不可能!」
老鷹想也不想的直接就拒絕了,語氣無比強硬的說到:「季布,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這件事絕對不可能!」
「不可能麼?」
季布吸了口香菸,把手裡剩下的半截香菸彈射出去,夜空中火星子划過:
「你忘記孫長紅了?忠信義這個社團,跟你有很深的關係吧?!」
「忠信義?」
老鷹聞言反問了一句:「我不清楚。」
「三天後,忠信義有一批貨要靠港,應該是八面佛給你們運來的吧?」
季布也懶得跟他拐彎抹角,直入主題:「晚上十點,在後港碼頭,這批價值一個多億的貨就要靠岸。」
「一個多億對忠信義來說肯定也是筆大買賣,如果要是這批貨出了意外,你說那得多大的損失啊!」
「很早以前我就在疑惑,你跟林昆合作的這麼好為什麼關係忽然破裂了?」
「關係破裂以後,為什麼你又鐵了心要幫八面佛入駐港島,現在我算是徹底清楚了。」
「原來啊,你跟忠信義的關係這麼深厚啊,在了解了忠信義的情況以後,我基本上也就徹底明白過來你為什麼這麼幫著八面佛了。」
季布聽著電話那頭沉悶的呼吸聲,嘴角微挑:「我很好奇,你跟連浩龍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冚家鏟!」
老鷹一聽到季布清楚明白的說出了三天後的交易以及跟忠信義的情況後,整個人徹底繃不住了:
「季布,你他媽的這是在玩火!既然你了解了忠信義,那你就應該知道連浩龍手底下的人一個個有多威!」、
他的情緒有些失控,說話的聲音隱隱有些破音:「駱天虹、阿亨,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斬死你啊!」
老鷹威脅意味十足的說到:「後生仔,我奉勸你一句,收手吧,不然我可以保證,你活不過今晚!」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頭鐵求錘。」
季布慵懶的伸了個懶腰,語氣也非常的慵懶:「我手裡現在有你那麼多證據,夠膽你就讓人來斬我,看看會不會有人調查你。」
他舔了舔嘴唇,語氣玩味:「點樣?你要不要跟我搏一把,玩一把大的?!」
「斬死我,你就安全了。」
「……」
電話那頭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一次,季布倒也沒有再催促他,給足了他足夠的思考時間,跟著響起了打火機的聲音。
「一個多億的貨,如果一直飄在外面進不來,那就有被水警查的風險。」
季布在簡單的停頓了半分鐘後,再度開始吹風:「如果停在公海,那我把消息放出去你們有批貨進不去,一個多億的貨啊,就算對摺出手也有五千萬,再不濟四千萬總有的吧?」
「四千萬可比去港島搶銀行來錢快的多,你猜猜那些大圈仔撈家有沒有興趣去公海找這條船啊?!」
此時的季布,把能考慮的到的都考慮進去了,這些未知的因素也全都成為了對他有利的因素:
「其實,咱們之間也沒有到那一步嘛,想必你也看出來了,我們家昆哥跟八面佛之間其實就是死對頭。」
季布侃侃而談,開始給老鷹分析了起來:「八面佛跟林昆都是製造生產白粉的,他們之間有著絕對且根本的利益關係,無法調和,但是咱們之間就不一樣了。」
「忠信義是社團,他們有自己的地盤自己的生意,最關鍵的是白粉他們造不出來,想要賣粉就得去進貨。」
「林昆是製造白粉的,只要除掉了競爭對手八面佛,港島的市場還是林昆的,那以後大家還是可以合作的嘛。」
「這一點,從林昆不再擴張手裡的地盤你就能看的出來,現在地盤都是我在打理,而且做的都是正行。」
「以後,我們的目光肯定是放在了生產上面,外面的市場留給你們去做,大家開開心心的一起搵錢,如此看來,大家還是可以合作的,你覺得呢?」
季布一連串的給老鷹分析起中間的利弊來。
「後生仔!」
老鷹重重的吸了口香菸,把菸蒂掐滅在菸灰缸里:「你是個臥底,你跟我談這些?你以為我信你啊?」
「林昆現在已經開始把手裡的生意交給我了,在接觸了這行的門道以後,我發現這一行的錢太好搵了。」
季布的語氣轉而變得陶醉起來,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沒見過廚房加工的現場,站在裡面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仿佛掌握了一台印鈔機,每一次的生產都是源源不斷的鈔票在出現。」
「這種躺著搵錢的滋味太暢快了,昆哥把生意全部都交給了我,以後就會有源源不斷的鈔票流入我的口袋,而做臥底、當差,一個月才掙幾塊錢吶?」
他的語氣中帶著興奮,又理所當然的反問到:「做差人?狗都不做啊,你做啊?!」
「……」
老鷹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自己當黑警收黑錢,就是因為收黑錢來的收入比自己當差的工資高的太多太多了。
季布有如此想法,倒也是理所當然。
「行了。」
季布逐而喪失了耐性,一擺手以命令的語氣說到:
「半個月之內,我要你把八面佛給我約到港島來,配合我讓他進入我的圈子,剩下的事情我自己處理。」
「如果我說不呢?」
老鷹語氣無比生硬的說到。
「你說不?」
季布聞言不開心了,冷聲罵道:「冚家鏟,你他媽的以為我在跟你商量啊?」
「我現在是在通知你、命令你啊,你知唔知?!」
「你他媽的要真的有本事,也不會做這麼多次都沒做掉我,現在輪到我來找你收利息了。」
他咬牙一字一頓的說到:「你要是敢擋我的財,什麼忠信義,老子一併給你掃平!」
說完。
不等老鷹說話,季布直接就把電話掐掉。
「撲街。」
季布掛斷電話以後喃喃自語:「也不知道老鷹會不會相信我的說辭。」
什麼接手林昆的生意,這都是季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搵錢的路子有很多。
自己現在手裡有這麼多地盤,即便是做正行搵錢都隨隨便便搵,根本用不著接手林昆的白粉生意。
結束了跟老鷹的通話以後,季布並沒有停止下來,而是又馬不停蹄的打了個電話給林昆。
老鷹這邊處理穩妥了,接下來就是林昆這邊,得先給他打一個預防針才行。
「昆哥。」
季布待電話接通,笑呵呵的打著招呼:「點樣,幾天沒有看到我,有沒有想我啊?!」
「呵呵...」
林昆聽到季布這輕鬆的語氣,心裡基本有數了,有些詫異的問到:「怎麼?事情解決好了?!」
「何止是辦妥了。」
季布拍著胸脯,語氣無比輕鬆:「不但我自己的麻煩解決了,八面佛的事情也基本也有了著落。」
頓了頓。
他又補充到:「不出意外的話,頂多半個月的時間,八面佛就該撲街了。」
「哦?」
林昆立刻就來了興趣:「你怎麼做到的?」
「嗐,是這樣的,差人做偽證抓我,其實是警隊裡有黑警在針對我,或者說在針對咱們。」
季布言簡意賅的把事情進行了一番修飾,講了個故事給林昆聽:
「我把這個黑警下面的兩個警司抓了,這兩個撲街立刻什麼都跟我說了。」
「原來,黑警一直在暗中支持八面佛,上次八面佛跑掉的事情,就是黑警在暗中幫手他。」
「就這樣,我利用黑警下面的這兩個警司把這件事情解決了,讓黑警拿八面佛來跟我換他的把柄。」
季布說到這裡的時候話鋒一轉,看似隨意的說到:「這個黑警似乎跟你認識?好像跟你還有過節?!我目前是你手下做事的人,只要做掉我,你也就好對付了。」
不出意外的話。
林昆肯定是認識這個黑警的。
不過。
林昆因為不會告訴自己。
「呵呵。」
林昆笑了笑,沒有否認:「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沒有再提起的必要了,你回來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好。」
季布適可而止,沒再追問:「那就先這樣。」
「誒。」
林昆好像是想起來了什麼,示意季布不要掛電話,然後響起了他呼喊阿筠的聲音,緊跟著就是一路小跑的腳步聲:
「餵...阿布!...是你嗎?我是阿筠啊。」
阿筠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一起伴隨而至的是她小口小口喘氣的聲音,語氣溫柔又關切:
「怎麼樣,你現在在哪裡?沒事吧?」
「放心。」
季布語氣輕鬆:「一點小問題,已經解決了,差人已經跟我說了,他們調查錯了。」
「真的?」
「真的。」
「你現在在哪裡!」
阿筠的聲音大了一分:「告訴我你的位置,我現在就開車去接你,我不放心你,都上新聞了,差人到處在找你。」
「沒事!」
「不,有事!」
阿筠的語氣無比強硬:「我,現在就要見到你,除非我親眼看到你沒事。」
「……」
季布嘴角蠕動,思考了一下:「那行吧,不過你不用出來了,我現在開車去昆哥家找你。」
「好。」
阿筠這才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那我等你過來,這一次不許騙我。」
「好好。」
季布再度點了點頭,掛斷電話以後簡單的安排了一下烏蠅他們,隨即驅車前往林昆家。
之所以給林昆打這通電話,主要就是為了預防今天晚上的事情徹底把老鷹激怒。
老鷹便把自己臥底的身份告訴給林昆。
如此。
自己先給林昆打打預防針,再把自己的戰績匯報上去。
這樣一來。
即便是老鷹再跟林昆說自己是臥底,林昆也只會認為這是老鷹一個讓他們內訌的藉口罷了。
既然阿筠強行要見自己,倒不如正好借著這個機會,自己直接去林昆家等著。
林昆這個人生性多疑,哪怕自己提前給他打預防針也未必一定有用,那不如直接去他家。
有些事情,隔著電話說遠不如當面說更有效。
就如同。
渣男出軌被女友發現以後,總是強調我們不要在手機上吵架,咱們當面說好不好,你真的誤會我了。
面對面。
有表演的機會。
轎車快速的穿梭在公路上,三十分鐘後,到達了林昆的別墅,即便是已經晚上十一點鐘了,別墅里燈光透亮。
院子裡的狗看到季布來了,立刻搖著尾巴蹦跳著上來,眯著狗眼露出了笑臉,還回頭朝別墅大廳叫了兩聲。
「喏。」
季布摸出口袋裡的火腿腸剝開塞給了這條會笑的柴犬,拍了拍它的腦袋跨步進去。
「昆哥。」
季布看著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林昆:「我回來了。」
「臭小子。」
林昆摘下眼鏡兒,把手裡的報紙合上起身:「好幾天了,總算是看到你了。」
不過。
他並沒有起身,而是努嘴示意了一下大廳那邊的走廊。
走廊口。
一身絲質睡衣的阿筠站在那裡看著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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