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坤誠惶誠恐的從地上撿起合同，重新堆疊，放在了張覽面前。
他額頭流下汗水，心裡打鼓。
什麼情況？
張覽怎麼什麼都知道了？是楚歌告訴他的？
不可能啊，楚歌一個雛，沒這個膽量啊？
況且，就算楚歌真的這麼幹了，張覽也不可能就因此對他發這麼大的脾氣啊？
石坤想破頭皮也想不出，張覽為何如此大動干戈。
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張覽這般暴怒，所以立馬把事情的經過透露個乾淨。
他語氣卑微的說道：「張總，我這不也是……不也是為了面子嗎？您看，那倆組的組長這個月都有業績，就我沒有，我也是急功近利了點……但話又說回來，張總，他倆的業績就一定是他倆的嗎？」
「我現在在說你的事，別跟我扯用不著的！怎麼，他們兩個組裡，也有范秘的妹妹嗎？」
「范秘？哪個范秘？」
張覽表情嚴厲的說道：「李區的秘書，范秘！」
石坤瞬間感覺自己靈魂遭到重擊，腳下一軟，直接坐在了椅子上。
「范……范秘？這……我……張總，我是真不知道啊！楚歌怎麼會是范秘的妹妹呢？他倆也不是同姓啊！」
張覽氣憤的來到了石坤面前，伸出食指不斷戳著他的腦門，就像是教育孩子一樣的罵道：「你動動你的腦子，你沒有表親嗎？你的表哥表弟都姓石嗎！？石坤，你多大歲數了？你是白痴嗎？你連這點小事你都想不明白，你還來問我？」
張覽一連串的反問，給石坤問的膽戰心驚。
因為他一時間也實在是難以接受楚歌是范哲妹妹這個新的設定……
他一想到自己對楚歌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就覺得自己像個傻逼似的。
自己區區一GG公司創意組的組長，竟然跟區長秘書的妹妹炫耀功績和人脈！還說自己會罩著她……
這不就是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嗎？
丟人啊！
實在是丟人！
「不是，她是范秘的妹妹，她咋不早說呢？」
「人家來咱們公司是體驗生活的，怎麼可能會把這件事掛在嘴邊？要是都他媽像你一樣，跟領導吃過一頓飯，就敢在外人面前說領導是你大哥，還不亂了套了？」
張覽是一點面子沒打算給石坤留，這讓他苦不堪言。
唉，我之前在外人面前說某某領導是我好大哥，分明也是你默認的。
這就跟出去談生意要開好車一樣，面子工程必須要做到位，才有可能唬得住某些客戶。
現在可好，曾經你默認的事情都成了我自己裝逼。
好壞完全在領導一念之間！
可他一個打工人，他能怎麼樣呢？
他只能卑躬屈膝的說道：「領導，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現在范秘是什麼意思？要不我給他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連我都不能隨便聯繫范秘，你算幹什麼的？啊？我問你，你有這個資格嗎？」
石坤被罵的抬不起頭來：「那這樣，我給楚歌打電話，我給她好好道個歉，您看行嗎？」
「你打算怎麼道歉？」
「首先，這單業績該算誰的就算誰的；其次，她一直想給她家的裝修公司打GG，我之前也答應她了，會以底價給她家做GG策劃。要不就借著這次機會，跟她提出來？」
「嗯，打吧，現在就打，我聽著你打！對了，不要提到范秘。」
石坤愣了：「啊？還不能提范秘？這事兒不就是她跟范秘說的嗎？咱還有必要隱瞞嗎？」
「人家跟范秘提，只是吐槽一下在公司里遇見了你這種的混蛋組長，並沒有讓范秘幫她出頭的意思！范秘也是瞞著她直接來找的我，你現在跟她提范秘，這不是把范秘賣了？我不管你怎麼說，但凡說錯一句話，你就不用再在海翼幹了！」
「呃……是，是。」石坤表面順從，心裡已經在罵娘了。
自己怎麼這麼倒霉呢……
本來以為可以憑著這個大單在公司揚眉吐氣，現在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
此刻，兩大美女經過給江帆打電話的事之後，一邊吃飯喝酒一邊吐槽江帆，給江帆罵的都快脫離人類了。
陳怡曼本意是不想罵的，但是為了能讓楚歌心裡舒服一點，她只能「客隨主便」……
「好了好了，罵了這么半天了，咱倆還是說說正事吧。這五萬塊錢，到底怎麼辦？我看實在不行，我跟我爸媽商量一下吧。」
這就是陳怡曼上輩子被梁一鳴害的傾家蕩產的原因，她對親近的人實在是太實心眼了。
高利貸的窟窿都敢幫楚歌去補，更何況是她老公了？
所幸楚歌不是梁一鳴，她果斷拒絕道：「剛才讓你給江帆打電話，我就已經後悔了。現在我又怎麼可能讓你把叔叔阿姨扯進來呢？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你自己想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你還真打算賣身不成？楚歌，我作為你最好的朋友，絕對不可能看見你走到那一步！」
「那我還能怎麼辦？我爸媽把我養大不容易，我現在能眼看著家裡這樣還不管不顧嗎？我……」
楚歌越說情緒越激動，而就在此時，她接到了石坤的電話。
隨著溝通的內容，她一開始是不苟言笑，接著變成了驚訝，而最後就變成了震驚了。
掛斷電話，她下意識的拿起了酒瓶子，看了看酒精度數。
酒精度數才2.5，她也才喝了一瓶半，自己沒有喝醉啊，所以剛才電話里的不可能是幻覺。
「怎麼了？你看什麼呢？他跟你說什麼了？」
楚歌眨了眨大眼睛，看向陳怡曼，感覺有些不真實：「他……他給我道歉，說不該搶我的客戶。他說客戶和提成都算我的，希望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他說我們老闆準備提前給我轉正，他……他還說……」
「他還說什麼了？」
「他說會按照公司的最低價，給我家裝修公司打GG，會讓我家裝修公司出現在海城的各大衛視上。」
楚歌完全處於懵逼狀態，可陳怡曼卻越聽越明白了。
這事兒要不是江帆搞的鬼，那才是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