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淋過雨的人,更懂得為別人撐傘

  「李師傅,你好啊,我們又見面了。」江帆不苟言笑的看著李師傅。

  這是一位五十多歲的大叔,當江帆的身份從陳怡曼口中說出來之後,他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自己剛才都幹了什麼啊?

  居然把大老闆趕出了停車場?

  「什麼情況?你們兩個見過?哦對對對,你剛才把車停在這了是吧?」

  江帆開玩笑的說道:「我倒是想停了,但是李師傅不讓我停,把我攆走了。是吧?李師傅?」

  李師傅苦不堪言:「江總,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在這工作了十多天,我都沒見過你,我是真不知道你是培優教育的老闆。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道歉了,我……」

  「李師傅,起來。」

  見李師傅對自己鞠躬,江帆立馬走上前去,扶著他的胳膊讓他直起腰來。

  「李師傅,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相反,我認為你乾的很好。你沒有因為我開著好車,就對我卑躬屈膝,正是因為有了你這種保安,才能保證我們培訓學校的停車位,不被外人占領。」

  李師傅激動的問道:「江總,你不怪我?」

  「當然。」

  江帆轉頭問陳怡曼:「陳總,李師傅的工資是多少?」

  「按照你說的,按照最高工資開的,八百一個月。」

  這個年頭的保安,普遍是包吃包住、月薪五百。

  陳怡曼給他一個月開八百,已經不少了。

  江帆考慮了一下說道;「這樣吧,按照咱們公司正式員工的標準,給李師傅交保險。」

  「保……保險?那是啥?」李師傅一臉疑惑。

  李師傅一看也是農村來城裡打工的,他對保險的概念非常模糊,根本就不知道保險是幹什麼的。

  陳怡曼跟他解釋道:「李師傅,保險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能夠為你提供基本生活的社會保障制度。只要交夠年限,等您到了退休年齡以後,就算不工作,每個月也可以領取養老金。包括生病住院花的錢,保險也會按照比例補償您。」

  「哎呀,真……真的啊?就是說等我六十歲了,我每個月都有錢?那我是不是一個月就可以領兩份工資了?」李師傅激動的問道。

  陳怡曼笑著說道:「確實可以這麼理解。」

  「這可太好了!唉……我兒子死的早,我兒媳婦也跑了,我家就剩下我和我孫子了,家裡所有花錢的地方,都得靠我自己。這樣我以後有兩份工資了,我孫子上學我就不愁了。那這個保險,我怎麼交啊?」

  「剛才江總不是說了?我們給您交。您就踏踏實實的在這裡工作,等六十歲以後,就能領到退休金了。」

  江帆在李師傅眼裡簡直就成了活菩薩,他激動的老淚縱橫,又要給江帆鞠躬。

  而在江帆眼中,自己的父親又何嘗不是李師傅這種人。

  他永遠不會忘記,為了幫他還房貸,父親偷偷出去打工的事。

  那個時候江帆是怎麼做的?

  他當時真的需要錢,非常非常需要錢。

  因為除了房貸,還有個孩子需要照顧。

  孩子的英語課、跆拳道、薩克斯,還有張小玲想過的小資生活……

  一根口紅五百,一瓶香水一千。

  大到男人一生只能買一個的dr鑽戒,小到秋天的第一杯奶茶,她全都要。

  所以,那個時候江帆得知父親瞞著他在城裡打工後,他也只能違心裝不知道。

  上一世,他作為一個兒子,是失敗的。

  可笑的是,他當兒子失敗,是為了當父親成功。

  結果孩子還不是他親生的……

  想到這裡,江帆嘆了口氣。

  老張家的人,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還嘆氣了?剛才在辦公室里,你不是還意氣風發的?」副駕駛的陳怡曼捕捉到了江帆表情的變化,遂問道。

  江帆強顏歡笑:「沒什麼,就是聽到老爺子的遭遇,覺得他挺可憐的。」

  「不止吧?我看,你是看見了李師傅,想到了江叔叔。或許你在想,如果不是你現在賺到錢了,江叔叔也會跟李師傅一樣,一把年紀了還要出來打工。所以你剛才動了惻隱之心,讓我給他交保險。」

  江帆的眉頭輕輕一挑,陳怡曼真的很聰明。

  而且從剛才在辦公室的表現就不難看出來,她很會舉一反三。

  對比楚歌的表現來說,陳怡曼的表現簡直是完美。

  「好吧,我不否認,我確實有這種想法。」

  「淋過雨的人,更懂得為別人撐傘。我知道你以前受過苦,所以你現在看不得別人受苦。」

  江帆轉頭看向她,好奇的問道:「不是吧?咱倆上學的時候,好像交流並不多。就算有交流,我記得大部分也都是圍繞楚歌的。你咋知道我以前受過苦呢?」

  陳怡曼反問道:「你以為只有你跟我的交流是圍繞楚歌,我和楚歌的交流就不是圍繞你的?」

  江帆眨了眨眼,他還真不知道。

  因為上一世他跟張小玲結婚之後,跟陳怡曼就很少見面了。

  就算見面,也不會聊起楚歌,他和楚歌都分別有了家庭,陳怡曼也會故意避開這個話題。

  所以他還是第一次知道,楚歌還經常跟陳怡曼聊起自己來著。

  他帶著陳怡曼離開了培訓學校,在附近找了一家飯店。

  他倆坐下後點了幾道招牌菜,江帆接著問道:「她沒少跟你吐槽我家家庭條件不好吧?」

  「嘶……我以前一直覺得吧,你是個挺樂觀的人。可我現在怎麼感覺,你就像是個刺蝟一樣?一提到楚歌,你就要把自己蜷縮起來,用全身的刺去攻擊她。楚歌就真的像你想的那麼不堪嗎?她在我面前提起你,就為了嘲笑你?就不能心疼你?」

  想不到自己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竟然被陳怡曼給教育了。

  江帆摸了摸鼻子:「她怎麼可能心疼我?我看她吃我買的早餐,吃的挺心安理得的。」

  「是,我知道,你給她買過很多早餐。但是你仔細回憶回憶,她是不是只接受過你買的早餐?你請她去校外吃飯的時候,她有讓你自己花過錢嗎?不都是跟你AA嗎?」

  江帆眨了眨眼睛,好像真的是這樣,他請楚歌吃的都是幾塊錢的早餐。

  但是去校外下館子,他一般都是跟楚歌AA。

  甚至他這輩子吃的第一頓肯德基,人生看的第一場電影,好像都是楚歌請客。

  他的第一個錢包,也是楚歌送的。

  在楚歌送他錢包之前,他一直都是用塑膠袋裝錢和身份證的。

  要不是陳怡曼提醒,他真的不記得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