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方的管事畢竟是趙慶府上的二管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他門都沒開,站在院子裡就破口大罵, 「瞎了你狗眼,這裡是靖王爺的別院,你有幾個腦袋?」
「今夜有人入宮行刺太后,刺客躲進了這個院子,本將軍令在身,多有得罪,來人!」門外的將領似乎準備命人強沖。
「你敢!」管事心中瞬間轉過好幾個念頭,稍早的時候方先生被一個內侍接進了宮中,直到半夜都沒有回來,現在突然傳出有人行刺太后,莫不是與方先生有關?此時,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隻手捂住了他正要發出尖叫的嘴,「是我。」
看清楚來人,管事小聲問道:「方先生,這是怎麼回事?」
鄭方臉色極其難看,「老子被人陷害了。」
門外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方誠,老夫知道你躲在裡面,靖王的院牆能護得住你一時,難道還能護你一世?」
鄭方知道這一劫躲不過去了,乾脆出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老夫嚴頌,當朝太傅。」
管事向鄭方介紹道:「嚴太傅是當今國丈,太子爺的外公。」
鄭方瞬間心如明鏡,門外的老銀幣是衝著趙慶來的,自己被他拿來當槍使了。
「你個老希八!」鄭方儘管腦筋轉得飛快,對眼前的局面依舊一籌莫展。
「你先進屋,在床底下躲好,敵人不放火就不要出來。」
管事哪想到在這等時刻鄭方還會顧念自己,一下子感到的熱淚盈眶,「方先生,小人雖然不才,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今日願與先生同進退。」
鄭方在他腦袋上扇了一巴掌,「老子是希望事後有個願意實話實說的人證。」
管事當即領悟,跪下向鄭方拜了三拜,「方先生,小人一定將真相如實稟報王爺。」說完,他真的跑進屋子躲在了床底,還搬了張桌子擋在前面。他哪裡知道,鄭方只是不想看到他死在自己面前罷了,嚴頌想要把栽贓的罪名坐實,今晚必定不留活口。
「系統大爺,門外有多少人?」鄭方摸了摸胸口揣著的四五個小竹筒,想著能不能拼一把。
系統:【門口是京城兵馬司的一千弓弩手】
鄭方鬆了口氣,以一敵千,不是沒有機會。
系統:【牆外是巡城司兩千步卒,遠一點的大街上圍了三千禁軍】
鄭方氣的肝疼,「你特麼就不能一口氣說完。」
系統:【你問的是『門外有多少人』】
「方誠,你乖乖出來領罪,老夫看在靖王的面子上,給你一個公正受審的機會。」
「嚴老烏龜,放你釀的屁,你不就是想借老子絆倒趙慶,好讓你那外孫順利登上大位嘛。」
嚴頌被鄭方叫破了陰謀,老臉上有些掛不住了,「放箭!」
一波箭雨過後,院中飛出一個東西,「啪」一聲落在嚴頌腳邊,他撿起來一看,大驚失色,正是曹粲送給鄭方那塊玉佩。
「嚴老烏龜,莫以為做下此事你能全身而退,這塊玉佩的來歷你應該知道,憑曹公公的手段,你不怕連累到你那外孫?」
嚴頌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他有些後悔了,誰能想到,從不參與朝政的曹總管也會如此護著這個姓方的,可眼下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不論如何,先把這個姓方的斃掉再說。
「方誠,莫說曹總管,就算陛下來了,你也休想逃出生天,除非你肋生雙翅從天上飛出去。放箭!」
躲過第二波箭雨,鄭方突然福至心靈,「系統大爺,上次你說『無視地形』這技能有啥用來著?」
系統:【你在任何能踩到實體的地方跑步,速度不受影響】
「這個『任何實體』有沒有具體限制?」
系統:【……空氣不算,至少要看得見摸得著】
「哈哈哈……」鄭方仰天大笑。
系統:【你怎麼了】
「系統大爺,看老子給你表演一招左腳踩右腳,原地飛升】
系統:【你特麼……】
嚴頌也聽到了鄭方的笑聲,「死到臨頭了,虧你笑得出來,來人吶,給我衝進去!」
一眾士卒沒有絲毫反應,全部愣在當場,好幾個人手裡的兵刃「哐啷啷」掉在了地上,也無人彎腰去撿,嚴頌看到他們的反應,不由大怒,「沒聽到命令嗎?你們這是見鬼了?
一個兵丁雙目呆滯,抬起一隻手指著天上,嚴頌抬頭一看,駭得蹬蹬蹬倒退三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只見一個寬袍大袖的壯漢緩緩升上半空,身周還有絢爛的火花不停閃耀,猶如天神一般。
其實就是鄭方裹了一條床單,點了一個呲花而已,裹床單是為了遮住下面忙碌非常的雙腿而已,點個呲花是為了給自己加點特效。
「嚴老賊,你為了一家一姓的私利,不顧大興的江山社稷和千萬黎民,將方某逼到不得不以本尊現世,你可知道,大興的千年國祚就此斷送在你手裡。」鄭方向院子裡扔了一個竹筒,巨大的轟鳴聲把大半個太平城的百姓全都吵醒了。院子的圍牆塌了兩面,圍在外面的士卒,有不少被震倒在地,耳鼻出血,
「方某若親自出手,你嚴氏一門瞬間便成齏粉,但你作惡多端,自有天收。某有一言,煩請轉告皇帝,人間五十年,如夢亦如幻,有生斯有死,君王亦有憾。告辭!」
說完,鄭方慢慢向城外飄去,太平城跪倒了無數百姓。
「系統大爺,老子這麼帥的裝了一波,你好像不太高興嘛。」
系統:【本大爺感覺自己被人白瓢了】
「臥槽,老子沒有違反你的規則吧?」
系統:【你這樣玩,對這個世界來說太過逆天,本大爺可以設置補充條款】
「比如?」
系統:【讓你凌空的時候疲勞度急速消耗】
剛剛飛出城牆的鄭方還沒反應過了,就自由落體掉進了護城河。
系統:【本大爺雖然沒本事讓你裝逼被雷劈,但讓你帥不過三秒還是可以的】
鄭方欲哭無淚,「憑什麼,老子不服,老子要退貨。」
系統:【嘿嘿,七天包退,十五天包換,一年保修,你自己數數本大爺跟著你多久了】
鄭方喝了幾口涼水,冷靜了下來,「系統大爺,不帶這樣玩的,生活不能斤斤計較這些雞毛蒜皮,咱還有詩和遠方。」
系統:【你再不趕緊找地方躲起來睡一覺,別說詩和遠方了,你連明天的太陽都未必能看到】
鄭方感覺到與皇宮中完全不同的另一種困意,如潮水般襲來,附帶全身酸痛無力,想來應該是自己『飛天』的後遺症,他掙扎著爬上岸,拔出匕首在自己大腿上扎了一刀,踉踉蹌蹌的跑向不遠處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