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剛走進鄭方的小院,就聞到一股異香,似乎還略帶一點藥味。
「趙兄,你來啦,坐。」鄭方招呼了一下趙慶,就把注意力收回了還在燉著的砂鍋上。
管事接過趙慶手上的食盒,把裡面幾個小菜擺到桌子上,給兩人把酒滿上,鄭方走過來說道:「再過半炷香時間,砂鍋可以上桌了,咱先喝著。」
趙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嗆得連連咳嗽,「方先生,這酒……」
「自己弄點喝的,怎麼樣?」
「好酒,本……趙某從未喝過此等美酒。」
趙慶委婉的轉達了建興帝的意思,鄭方毫不在意,「方某本就打算隨便寫點東西給你,你看著辦就行,至於見不見皇帝,方某無所謂。」
管事正端著砂鍋走過來,聽見鄭方的話,手一抖,差點把砂鍋摔了。
鄭方掀開砂鍋的蓋子,香氣一下子瀰漫的整個小院,鄭方趕緊夾起一塊,吹了吹塞進嘴裡,雖然燙的不停哈氣,眼角卻濕了:老子來到這個世界快兩年了,就饞這口肉。
趙慶看到鄭方的樣子,也夾起一塊嘗了嘗,一下子整個味覺被完全打開,色香味都是他生平未見,眼前這個砂鍋,用國宴和他換都不干。
鄭方拿過一個小碗,加了幾塊肉遞給管事,「你也幫了大忙了,一起嘗嘗。」
管事雖然肚裡饞蟲直往外冒,可還是小心翼翼的看向趙慶。
「這是先生賞你的,不用在意本王。」
鄭方這邊喝酒吃肉好不快活,嚴頌卻悄悄進宮去見太子。「外公,這方先生真有經天緯地之才?」
「殿下,根據目前的情報看,應該不假。」
「四弟得此人相助,豈不是如虎添翼?」
「殿下莫急,老臣已有對策,陛下去昭陵祭祖之時便見分曉。」
「好,可要孤做什麼?」
「老臣需要殿下幾道手令。」
鄭方嘗試製作火藥,他本以為十斤硝石十斤硫磺足夠自己折騰出來了,誰知道幾次實驗下來,除了燎了自己一綹額發,愣是沒搞出來。鄭方搜腸刮肚也想不明白問題出在什麼地方,他把心一橫,點起三柱香,找了塊搓衣板撲通跪下,「系統爸爸,系統爺爺,系統祖宗,靠你了。」
系統:【切~】
鄭方努力眨了眨眼睛,擠不出淚水,用生薑糊弄又騙不過系統,只能跪在那裡乾笑。
系統:【得了,你不尷尬本大爺還尷尬呢,你的操作方法沒問題,就是這裡那裡幾個方面改進一下】
鄭方在系統的指導下,搞了一小包火藥,大約有二兩重,他屁顛顛的跑到院子裡就準備點火。
系統:【等等,你這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嘛】
「咋啦?」
系統:【你手裡拿的是火藥,不是炮仗,你知道有多大威力不】
「多大威力?」
系統:【夠你那管事把你裝一麻袋的】
「那咋辦,老子總要試驗一下啊。」
系統:【你不會找個竹筒,剪段麻繩浸一浸油……】
鄭方扇了自己幾個耳光,真是腦子抽了才會直接拿個火藥包點火玩。
「轟隆」一聲巨響,把管事震得從椅子上彈起三寸不止,他著急忙慌的跑進院子,看見鄭方蹲在地上研究泥土,他也不敢問,只能畢恭畢敬的站在邊上。
「給老子打盆水來。」鄭方那是在研究泥土啊,他是被崩的灰頭土臉不好意思見人。
系統:【過癮不】
「過癮!」
系統:【好玩不】
「好玩!」
系統:【你不搞點火銃、火炮什麼的】
鄭方拼命搖頭,「老子總得給自己留幾手,萬一哪天皇帝想殺老子,要有個自保的手段不是?」
系統:【也對,本大爺有個簡單的提升威力的方法,想不想知道】
「不想。」
系統:【你不想,本大爺偏要說,只要把你洗出來的白糖……】
「多謝。」
系統:【你在套路本大爺】
「嘿嘿。」
系統:【友情提示,本系統啟動了三天禁言模式,三天之內無法回答任何問題】
「尼瑪,心眼這么小,經不起逗。」
接下來的三天鄭方除了繼續搗鼓些小東西,還要哄著系統,雖然系統始終一言不發。三天之後,系統氣消了,鄭方趕緊請教了製作煙火的方法,「弄幾個大呲花就行,關鍵時候裝逼用。」
又過了兩天,建興帝啟程去了昭陵。昭陵是興國皇陵,距太平城北一日路程。當晚,一名內侍來到鄭方的小院,「方先生,太后召見。」
驗過他的腰牌,鄭方坐上了去皇宮的馬車,他心裡多少有些起疑,最多再有個三五天,皇上就要召見自己了,太后這時候見自己做啥?
直到馬車停在了皇城後門,那個內侍把鄭方迎進了皇宮,鄭方才安心一些:在這兒就算出了天大的事,還有曹公公頂著,老子怕個球。
鄭方跟著那個內侍七拐八拐來到一間不知道啥名字的宮殿,黑燈瞎火的看不見人影,走路腳步重一點還能聽見回聲,「方先生在此稍坐,太后正在做晚課,稍後就會召見。」
太后信佛,鄭方是知道的,他也沒多想,坐在大殿裡等著,沒過多久,一個宮女給他上了杯茶。
大殿中不知道點的什麼香,鄭方坐了一會兒就感到燥熱難耐。他端起茶水喝了幾口,才把茶杯放下,突然困意襲來,鄭方用力掐了自己一下,毫無作用,「不好,老子被人算計了。」他腦袋一歪,靠在椅背上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鄭方睜開眼睛,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又來?」他剛準備起身,發現身邊居然躺了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他這一動,把小姑娘驚醒了,立刻爆發出驚人的尖叫聲。
鄭方迅速跳下床,捲起自己的衣褲奪門而出,身後傳來了「抓刺客」「保護太后」「別讓他跑了」等亂七八糟的呼叫聲。
鄭方仗著自己的速度,很快跑到一處僻靜所在,他一邊穿衣服一邊思考對策,「系統大爺,往哪個方向跑?」
系統:【往你的十一點方向,過了一個門洞之後左轉】
在系統的指點下,鄭方跑進了御花園,「系統大爺,跑這兒來幹嗎?」
系統:【跳水,水底通到宮外,整個皇宮已經戒嚴了】
鄭方毫不猶豫跳進荷花池,半夜的水底烏漆嘛黑啥都看不見,他又想起了在洺江底下的那段經歷,「這池子裡不會有啥凶獸吧?」
系統:【沒有,就是出去的路不太好走】
鄭方哪想到御花園在皇城南面,池水是從皇城西邊引進來的,他在水底下斜穿大半個皇城,終於跑到了外面。
系統:【巡城司、京城兵馬司、京兆府、刑部全都出動了,禁軍也被調動了,你要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
鄭方剛想跑去趙慶府上,突然想起他跟著建興帝一起去祭祖了,「草,又是衝著老子來的,真是挑了個好時機啊。」
想到自己的小院裡有不少東西跑路的時候用得上,鄭方決定冒死回去一趟。他躲在陰影里,一路靠著系統的提示躲過巡哨,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鄭方拿了點東西,又燒了點東西,正準備離開,門外傳來一聲大吼,「把這院子圍起來,別讓刺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