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府。
「辦完事情了?」
權從雲一邊剪著指甲,一邊輕佻地問著馮文祿。
「公子放心,那兩個人都已經洗洗睡了,而且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馮文祿站在一邊,向著權從雲點頭哈腰道。
雖然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最終才決定向柳、錢二人痛下殺手,但此刻他早已將一切拋諸腦後,只剩下為權從雲辦完事的得意。
「嗯,不錯,你雖然官職不大,但是忠心可嘉。」
「後面我會向爹美言幾句,找機會將你提拔為四品官員。」
權從雲沒有抬眼,只是這麼向馮文祿許諾道。
馮文祿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按照大乾的官制,他身為金溪城的父母官,不過只是六品官銜。
如今能升為四品,可以說是大幅度的躍遷。
而這,不過就是宰相權淵的一句話而已。
他不禁開始慶幸,自己無意間遇上權從雲採花事件,並因此攀附上了這個命中的貴人。
「謝權公子!今後下官一定忠心事主,努力做一隻能為主子解決麻煩的好狗!」
馮文祿謙恭地低下頭去。
權從雲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甚至伸出手去,摸了摸馮文祿的頭,像撫摸自己家養的寵物一般。
馮文祿雖然感覺怪怪的,但也不敢抗拒,只有繼續保持著動作,任由權從雲撫摸。
「不錯,不錯,本公子果然沒有看錯你!」
「不過,你好像還有件事沒有辦妥。」
馮文祿一怔,想了想,沒有什麼頭緒,連忙問道:
「權公子,下官愚鈍,什麼事還要去辦,請您吩咐。」
權從雲哈哈一笑道:「你忘了,金溪城中還有個你的好友,下藥傷了本公子。」
「這件事,難不成就這麼簡單算了麼?」
馮文祿一聽,恍然大悟。
原來權從雲還記恨著梁君用藥擒住他的事情。
梁君不僅讓他失手被擒,更在興頭上時壞了他的好事,這對於作風一向霸道的權公子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不可能不予追究。
在幫助解決了兩條人命之後,馮文祿對於殺戮的顧忌也消去了大半,再次表忠心道:
「公子放心,下官這就帶人去金溪城,將這個梁君抓回來,交給您發落!」
權從雲微微一笑。
「好,注意,做乾淨點,別鬧大了,悄悄把他綁到京城來就行。」
「遵命。」
…………
青虛子離開梁府已經幾個時辰了。
此刻已漸漸入夜,子時臨近,似乎快到了謎底揭曉的時刻了。
梁君定了定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不知到底是怎樣的事情在等待著他?
一陣風驟然吹過,熄滅了大廳的搖曳的燭光。
而與此同時,在醫館值守的家丁,飛報到了府上。
「老爺,不好了,有一群凶神惡煞的人闖進了咱們的醫館,正叫囂著要您看病哪!」
「還說您要是不看,他們就砸了店……」
梁君一怔,隨即目光一沉。
難道是有人來找茬了?
他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家丁答道:「回老爺,剛好子時。」
梁君又是一愣。
難不成,這些來找茬的,就是青虛子說的所謂機會?
不過,就算真是這樣,敢如此撒野,還放眼要砸店,簡直太不把人放在眼裡。
梁君略一沉吟,隨即便安排道:
「叫胡二帶著幾個人,和我一起到醫館裡去!」
「我倒要看看,來的是哪路神仙!」
…………
梁記醫館。
梁君坐在主座上,望著眼前站滿了大堂的一群人。
他們大概有十二三人,個個都是彪形大漢,有的身上還紋著龍虎紋身。
梁君環視了一周,心下不禁生疑:「所謂的機會,就是這些肌肉發達的武夫?」
「青虛子的話,到底準不準?」
只見為首的一個人同樣是個一米八幾的大漢,四十餘歲的年紀,穿著微微敞著胸的外袍,相貌中透著一股英氣。
這為首的人朝著梁君微微行了一禮,沉聲道:「梁老爺,在下龍極鏢局副總鏢頭陸天極,向您請安了。」
梁君不再思考,只是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答道:「陸鏢頭客氣了。」
他倒不是對這幫人有敵意,只不過聽駐守在此的家丁說,來人甚是無禮,言語之間不恭敬的話頻出,見到梁君親自到來,這才規矩了一些。
龍極鏢局在南方一帶頗有名氣,梁君舊軀體的記憶中,還真有一點殘存的印象。
陸天極繼續說道:「在下今日無事不登三寶殿,碰巧這趟走鏢的時候,被歹人劫了鏢,傷了兩個兄弟,所以特地登門,請梁老爺施救。」
說著,朝旁邊一指。
那裡正躺著兩個鏢師,均是一臉痛苦的表情。
梁君的話語依然冷冰冰的:「龍極鏢局名震大乾,以貴寶號鏢師的武功,只是打發劫鏢的賊人而已,最多只會受點小傷而已,何必非要來找梁某不可?」
陸天極一聽,心裡立刻泛起了不快之情。
梁君這句話無非就是在說,你們龍極鏢局不是牛逼嗎,就是被劫鏢,也不過最多輕傷而已。
區區輕傷,也配來打擾我梁君?
實際上,這次龍極鏢局是受了某個商人之託,將一些貴重的財物運到京城,作為坤王進獻給皇上萬壽的禮物。
坤王是大乾王朝皇帝的叔叔,朝中聲望極高,手裡也握著不少權力。
論實力,足以和當今宰相權淵分庭抗禮。
而在金溪城附近,負責運鏢的陸天極等人受到了一個不明人物的偷襲,損失慘重。
雖然勉強擊退了敵人,還殺了其中幾個,但卻傷了不少人,尤其兩個兄弟受到了重創,完全失去了活動能力。
而當他們就近在金溪城中找人治療時,碰到的大夫全都束手無策,只好推薦到了梁君這裡。
所以,當梁君的話傳入他們的耳朵中,聽起來就有點嘲諷的意思了,一方面似乎在說他們實力不行,另一方面仿佛在責怪他們憑什麼來打擾自己。
有鏢師當場就要發作,但看到陸天極的眼色,又忍住了。
陸天極知道這次是有求於人,況且剛才也確實有失禮的地方,所以暫時按下了不快,繼續說道:
「承蒙梁老爺看得起,不過雖然敝鏢局兄弟武功還過得去,但架不住對方陰狠偷襲,又用下三濫的手段,所以傷重了些。」
「既然梁老爺開門治病,有病患上門,又不至於欠醫藥費,又何必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