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夜裡,金溪城內月黑風高。
一個黑影迅捷地在屋頂上穿梭。
雖然城內有例行執勤的兵丁,而且也有四處遊蕩的打更人,然而他們完全無法覺察到這個不速之客。
黑影伏在房屋的一角,靜靜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雖然黑影身手不凡,但由於梁君的建議,馮文祿在城門都布下了重兵看守,他想要不留痕跡地溜出城外,也絕非易事。
「馮文祿這個庸官,竟然敢把城門四面緊閉,不讓本少爺出去,真是膽大包天。」
「本少爺玩了這個,下一個就找他夫人開刀,讓他也嘗嘗戴綠帽子的滋味!」
既然出不去,他乾脆長住在此,和馮文祿等人耗上了。
今晚,黑影按捺不住慾火,又溜出來作案了。
這一次,他的目標是鼎味樓老闆錢壽的女兒!
鼎味樓是金溪城內一座有名的大酒樓,不僅菜色百出,山珍海味一應俱全,而且裝修富麗,很有排場。
加上錢壽平日裡經營有方,長袖善舞,在金溪城中口碑不錯,生意也做得極為紅火。
順帶一提,他和梁君在暗地裡,也薄有幾分交情。
錢壽有兩個兒子,都協助他打理酒樓,只有一個掌上明珠,年僅十六歲,還沒有婚配。
正是因為這個女兒生的漂亮,才引來了黑影的注意。
此時黑影從錢府的屋頂上一躍而下,竄到了府院裡一棵大樹上。
他的身體極端輕盈,竟然連葉子都沒震落一片,就穩穩地站在了樹杈上。
然後,又是一竄,閃身到了錢家小姐臥室外。
——前面已經踩點過,這裡的環境早已讓他爛熟於心。
他用手指沾了唾沫,捅破一點窗戶紙,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截短短的香和火石,打了兩下就點燃了。
然後,將冒著煙的香,微微探進了窗戶紙的破洞中。
「本少爺都已經做了兩次案,這些有錢人家還不提高防備,簡直是送自己的老婆女兒給本少爺享受!」
「沒辦法,那本少爺就勉為其難收下了!」
片刻,他知道錢小姐肯定已經中招,輕輕推開門,準備開始今天的重頭戲。
屋裡的錢小姐此刻還在床上酣睡。
但是由於馮文祿安排手下為她送來了香囊,所以並沒有被黑影的迷香所影響。
黑影淫笑著走向床邊,一件件脫掉衣服,然後一個餓虎撲食。
「啊!!!」
錢小姐被這一陣動作驚醒,看到有個陌生男人壓在自己身上,頓時大叫。
「救命,救命,有採花賊!」
黑影雖然奇怪,錢小姐為什麼吸入了迷香之後,還會如此抗拒,但眼下慾火高漲,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小美人,放輕鬆。來,和本少爺一起快活快活吧!」
錢小姐奮力捶打,但掙脫不了黑影。
情急之下,她想起了梁君製作的紙包,急忙將手伸入枕頭下,用力捏破。
一股奇異的味道襲來。
黑影一怔,四肢瞬間酸麻無比,癱倒在了地上。
…………
夜色正濃,兩個婢女伺候梁君洗完了澡,看了一天病的疲勞漸漸退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金溪城中願意找他看病的人,終於漸漸多了起來。
畢竟前面幾件事留下的口碑,確實改變了不少人的看法。
江湖傳言,梁君死而復生之後,脫胎換骨,被狗吃掉的良心,又回來了。
而如今的功德值,也僅僅只剩下-11890的欠帳要還,時間,卻還有十天左右,應該是足夠了。
梁君脫去睡袍,正準備上床睡覺,卻忽然聽到外面下人來報:
「老爺,馮文祿馮大人又來找您了,現在內堂等候。」
「嗯?」
梁君有點意外。
如果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馮文祿絕對不至於這麼晚來找他。
該不會是採花賊又作案了吧?
不應該啊,如今金溪城中的主要目標,都配帶了自己製備好的香囊和紙包,按照常理來說,採花賊得手的概率不會有多高才對。
「他有說,找我幹什麼嗎?」
「這個馮大人倒沒有透露,不過他手下的兵丁們抬著一個擔架,上面貌似躺著一個人。」
梁君心念一動。怕不是有人遭了毒手,馮文祿這是找自己來治病救人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
他心下有點惴惴,穿好了衣服,來到了正廳。
馮文祿此刻正坐在客人的位子上,臉上的神情甚是焦急。
下人提到的擔架,此時就放在一旁的地上,周圍站著幾個衙門的兵。
見到梁君到來,他趕忙站起說道:
「梁老爺,你可算來了。快,可得把他救活過來!」
說罷,指向了擔架上躺著的那人。
「救人?」
梁君見馮文祿言辭有些奇怪,望向了那人。
只見擔架上的是個男人,個頭不高,身形偏瘦,長相倒是挺俊朗,眉宇間隱隱透出一股英氣。
只不過穿的一身黑,在這黑不隆冬的夜裡,看起來倒是不像什么正經人物。
「馮大人,這是……」
馮文祿使了個眼色,手下的兵丁便自行散去,不多時現場只剩下了馮梁二人。
馮文祿嘆了口氣道:「梁老爺,這下可是闖了大禍了!」
「這個人,就是咱們一直在找的採花賊!」
「他今晚準備侵犯鼎味樓錢老闆的千金時,被梁老爺準備的藥包麻倒,失手被擒。」
梁君神色一松:「那不是好事嗎?恭喜馮大人,這下可以向柳員外和金溪城中的百姓交差了。」
「看來梁某的香囊和藥包,的確是有效果。」
馮文祿搖了搖頭。
「梁老爺的醫術高明,本官從來沒懷疑過。」
「要真是一般人,本官就直接下令收監,過段時間就問斬,案子也就結了。」
「但現在麻煩了,因為這個採花賊不是別人,而是當今大乾宰相的兒子,權從雲!」
說完,又朝著擔架上的黑衣人一指。
「什麼?」
梁君猛然一怔。
他知道大乾王朝當朝宰相名為權淵,執掌朝政,勢力叢生,是實實在在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果這個什麼權從雲真的如馮文祿所說,是權淵的兒子,那麼事情就會變得棘手。
「馮大人,梁某不解,如果真的是宰相之子,要什么女人沒有,何必鋌而走險,去做那採花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