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案情又起

  柳小姐這時正陷入了陰鬱的情緒中,哪裡能夠察覺到梁君如此猛然的一擊?

  頭上受了這一下,柳小姐仿佛斷線了風箏一般,身子癱軟在了地上。

  「梁老爺,你,你幹什麼?」

  馮文祿見狀,神色有些慌張,連忙問道。

  梁君瞥了他一眼:「咱們用藥物迷倒小姐,再連夜盤問,倘若小姐沒有忘乾淨,說了出來,那姓柳的豈不是要和你我拼命?」

  「之前我就說了,問完話就要讓小姐失去這段記憶,現在我就在做這件事。」

  在吸入梁君準備好的藥物之後,人的神智本就會有些模糊,陷入半夢半醒之間。

  倘若再在頭頂的穴位上輕輕一擊,自然就會失去意識。

  梁君又取出另一個小玉瓶,放在柳小姐的鼻子下。

  在吸入了這口氣之後,她自然會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歸於夢境。

  哪怕是一個彪形大漢,都沒有辦法抵擋藥效,更何況是柳小姐這種弱女子呢?

  馮文祿聽他這麼說,只好沉默不語。

  梁君則俯下身子,將柳小姐的衣服和腰帶穿好。

  之後,兩人快步出門,消失在金溪城的夜色之中。

  …………

  片刻後,梁府後堂。

  馮文祿一口茶水下肚,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乾渴的喉嚨,終於得到了一絲舒緩。

  「梁老爺,你確定明天他們醒來之後,不會知道這件事吧?」

  梁君輕笑一聲:「馮大人,咱們也是多年老相識,我會拿你我的腦袋來開玩笑?」

  「明兒一早,他們就都像是睡了一個舒服的覺,做了一場很長的夢一般,該幹啥幹啥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馮文祿又喝下了一口水,接著問道:

  「不過梁老爺,你就問了柳小姐兩個問題,她還有一個沒正面回答。」

  「這樣,真的能對破案有幫助嗎?」

  面對馮文祿的懷疑,梁君又是一笑。

  他當然不可能打沒有把握的仗,晚上提的兩個問題,都是事先想好的。

  而且,通過柳小姐的反應,他基本驗證了自己猜測的正確性。

  「馮大人你多慮了,我現在已經基本掌握了重要線索。」

  「可以說,根據這些線索,兇手大體上的範圍,就可以確定了。」

  梁君胸有成竹地看著馮文祿。

  「哦?梁老爺睿智,可否說給本官聽聽?」

  梁君站起身來,簡單說了下情況。

  在晚上的問話之中,柳小姐親自提到,她當時聞到了甜絲絲的氣味。

  而且她也說了,那陣香氣進了鼻子,腦中突然一涼,開始犯暈,渾身起熱。

  據此,梁君猜測,在迷香之中,一定包含了樟腦和乳香兩味藥材。

  那麼,大概率就是,苦石蓮、乳香、杏仁、沒藥和樟腦等配製而成的春藥!

  而結合在案發現場的發現,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梁君發現了床鋪上的血跡以及整齊的被褥,這說明,在採花淫賊作案時,柳小姐基本上沒有掙扎。

  眼下最可能的解釋就是,迷香中包含有春藥成分,柳小姐吸入之後神魂顛倒,不能自已,所以採花賊沒有費什麼力氣就得了手,現場當然就會很整齊!

  另外,柳小姐在回答第二個問題時的態度,也就說得通了。

  畢竟對於採花賊的「配合」,以及自身由於藥物作用而壓制不住的慾火,讓她覺得羞於啟齒。

  明明是一起QJ,總不能被說成是TJ吧?

  馮文祿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片刻,他問梁君道:「梁老爺,假如正像你所說的那樣,採花賊使用春藥進行採花。」

  「那麼我們究竟該如何去抓住這個兇手?」

  梁君道:「樟腦驅蟲提神,苦石蓮活血化瘀,都是常見藥。唯獨乳香產量少,有賣的藥店不多。」

  「馮大人只要派心腹到城中各處藥店去暗訪,了解近期何人買過這味藥,自然能夠縮小排查範圍。」

  馮文祿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讚嘆一聲:「高!本官明日一早就派人去查。」

  …………

  次日一早。

  梁君打著哈欠從房裡走出,卻迎面遇上了神色匆忙的管家梁心。

  「老爺,馮大人又來找您了,現在大堂候著。」

  「什麼?」梁君一怔:「他速度這麼快的嗎?難道說已經抓到採花賊了?」

  想到這,他快步來到了大堂上。

  馮文祿坐在那裡,臉上一副焦急的神色。

  看到梁君進來,他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連忙說道:

  「梁老爺,大事不好了,又有良家婦女遭了採花毒手!」

  梁君一愣。離上次柳小姐遇害才兩三天的功夫,這採花賊就坐不住,又對新目標下手了?

  梁君定了定神,問道:「馮大人,那你有沒有按照昨晚梁某的意思,去排查嫌疑人?」

  馮文祿點頭道:「本官當然不敢怠慢,一早就派出了人手。只不過金溪城中的藥鋪都查過了,僅有三四人最近買過乳香,而且都有不在場證明。」

  「現在線索又斷了,而且兇犯又做了新案子,這下該如何是好?」

  這個排查結果超出了梁君的預料。但他轉念一想,也並非不能理解。

  大乾王朝這麼大,乳香在哪裡都有可能售賣,採花賊在金溪城外購買,然後製成春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想到這,梁君不再糾結,而是讓馮文祿先坐下,喝口茶,然後詳細地說說新案子的經過。

  這個受害人是城南尤鐵匠的老婆薛氏。

  尤鐵匠前兩年剛去世,父母兄弟死的都早,夫妻倆有一個孩子,薛氏就這樣做點縫縫補補,靠著家裡的遺產度日。

  因為外貌不錯,而且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所以有不少單身的閒漢對薛氏垂涎三尺,但是她一直不願意改嫁。

  沒想到,就在昨天夜裡,採花淫賊用迷香迷倒了她,為非作歹了一番。

  這個薛氏也是個節烈的女子,受到這種侮辱,羞憤難當,乾脆把七歲兒子託付給鄰里,寫了絕命書上吊自殺了。

  梁君聽馮文祿說完,不由得嘆了口氣。

  毀了女子的清白固然可惡,但因此害死人命,則可以說更是罪不容誅了。

  他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聽到薛氏自殺的慘事,也不由得握緊了拳頭,一股憤慨之意在心頭湧上。

  梁君忍住情緒,對馮文祿說道:

  「馮大人,既然乳香的線索斷了,也不必繼續拘泥於此。」

  「梁某既然說了幫忙,就自然會幫忙到底。」

  「請儘快安排驗屍,我們根據驗屍的結果再行調查就是。」

  馮文祿無奈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