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人聽到梁君這句話,明顯出現了一絲慌亂。
但僅僅在一瞬間後,又恢復了冷靜。
一個人說道:「什麼含笑,我們不知道啊。」
「只不過是兄弟兩個好賭,少點本錢,想趁著夜色看能不能發點死人財,偷值錢的陪葬品拿去賣賣……」
另一個人聽同伴這麼說,立刻點頭附和。
站在一旁的胡二還沒等梁君發話,當場一腳踹在了兩人的頭上:
「到了梁老爺的面前,你們還敢撒謊,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你們挖墳時說過,『這次把含笑姑娘帶回去,老爺一定高興,咱們的賞錢是少不了了。』」
「以為老子耳聾,都他媽的聽不見嗎?」
見胡二出手踹兩人,梁君還小小緊張了一下,但沒聽到系統有任何反應,這才放下了心。
「看來統子都覺得這兩人欠打啊!」
梁君在心裡吐槽了一聲,站起身走到了兩人面前。
「你們也不用想著瞞天過海,我定下這個計策,就是為了等你們上鉤。」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不說實話,那我就只好送你們去官府了。」
「哦對了,現任知府馮文祿馮老爺是我的好朋友,到時候你們是判個十七八年,還是乾脆亂棍打死,不過就是我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你這是草菅人命!」其中一人抗議道。
梁君的目光無比冷峻:「對,我就是草菅人命,你們又能怎樣?」
豆大的汗珠從兩人的頭上冒了出來,緊張的神色布滿了他們的面容,很明顯都陷入了劇烈的心理鬥爭。
「放心,只要你們實話實說,我不僅放你們跑路,還會給你們點好處。」
「怎麼樣,做不做就看你們了。」
梁君目露凶光望著兩人。
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兩人的心理防線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好吧,我們說,我們全說!」
「是,是黃老爺派我們來挖墳,讓我們把含笑姑娘帶回去的!」
…………
「看來並沒有出我的所料。」
梁君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整理了一遍,露出了有些得意的微笑。
黃老闆名叫黃羽。數日前,他到金溪城中來談玉石生意。
生意談得很順利,黃羽的心情也非常好。
所以在談判結束後,他急匆匆地跑到鳳悅樓來找樂子。
而就是這次光顧,讓他對接客的含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黃羽有錢有勢,女人自然也不缺。
但是含笑天生異香,加上百依百順,伺候人非常到位,床上功夫也十分了得,讓他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新感受。
恍惚之間,黃羽萌生了想要占有含笑的想法。
含笑也並不想一輩子當個花魁,所以對於有人願意包養她下半輩子,自然也是求之不得,兩人一拍即合。
然而,鳳悅樓的終身制規定,是不能給這些女人贖身的。
黃羽雖然背景強大,但也敵不過魯大善人,不敢硬碰硬去挑戰其底線。
所以,他就出此下策。
黃羽不知從哪搞到了一種能夠產生假死效果的毒藥,然後讓含笑服下。
只要她挺過了最初的痛苦,後續進入假死狀態,自然會被鳳悅樓下葬。
而這種毒藥,理論上很難有人可以破解。
並且以絕大多數醫生的水平,無法找到病因,只能判斷為是自身因素,成為懸案。
一切順利的話,只要等含笑被埋葬之後,再挖開墳墓,灌進解藥,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占有這個讓他神魂顛倒的女人了。
這個計劃看上去的確天衣無縫。
然而,他們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想到魯家會找上樑君。
更沒想到的是,梁君的醫術竟然如此高深,牛逼到可以無視毒藥的種類,直接暴力解毒。
更更沒想到的是,梁君還能從含笑的身上,以及現場當中,獲取線索,進而設下這個圈套,釣他上鉤!
一切真相大白之後,梁君寫了一封信,問清楚黃府的所在,次日一早就安排家丁送上了門。
信的大致內容就是,黃府的兩個手下已經被抓住,黃羽的計劃完全被戳穿,請他親自上門商議。
黃羽接到這封信後,冷汗立刻流了下來。
但他知道,梁君既然送來這封信,就意味著一切還有迴轉的餘地。
所以他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刻安排車駕,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梁府。
…………
梁府後堂,黃羽和梁君相對而坐,面前擺著茶杯,正幽幽地飄出香氣。
「黃老闆,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
梁君一拱手,作了個「請」的姿勢。
黃羽拿起杯子,剛想喝,又滿腹心事地放下了。
「梁老爺,咱們明人不說暗話。」
「我黃某這次做事不周到,被你看破計劃,算是認栽了。」
「既然讓我過來,有什麼要求,儘管直說好了。」
「你看,又急。」梁君微微一笑。
「黃老爺,你是個聰明人,這次做事也沒有不周到的地方。」
「無非是梁某人掌握一點醫術,解了含笑姑娘的毒,一路追查下來,才發現了你的漏洞而已。」
「換做旁人,多半就已經被你得手。若真是如此,含笑姑娘這時恐怕就在你的被窩裡,婉轉承歡呢。」
黃羽被梁君這一陣戲謔,雖然十分不快,但也不敢發作,只好繼續試探:
「梁老爺,你不是個缺錢的人,聽說妻妾也有十八房,論關係更是認識不少官員豪門。」
「你究竟想讓黃某做什麼?」
梁君知道也不必繼續繞彎子浪費時間了,於是說道:
「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請黃老爺以自己的名義,向金溪城的百姓們布施一天錢財!」
「而錢,則由我梁某人來出!」
此言一出,黃羽瞬間愣在了那裡。
他本來有所畏懼和防備,但現在卻用看精神病一般的眼光望著梁君。
「梁老爺,究竟是你說錯,還是我聽錯,或者是聲音傳播有錯?」
梁君的臉色變得十分嚴肅:
「我沒有說錯,你也沒有聽錯,就是咱們都到水裡面去說也一樣。」
「就是你必須按照我說的,以你的名義向金溪城全部的百姓,發放一天的錢財。而錢,由我來出!」
「為什麼?」黃羽十分不解。
算上郊外的農村地區,金溪城大約有五六萬名左右的百姓。
倘若每人發幾枚銅錢,就要支出十幾到幾十金錢的成本。
當然,這筆錢對於梁君來說倒不是啥問題。
自己代替他來發放,也不存在任何難處。
只要不得罪魯大善人,不驚動官府,這都是小意思而已。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梁君要這麼做。
只見梁君站起身來。
「沒有為什麼。我只問你,願不願意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