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 不怕你笑話

  洛瑤敲敲桌子,漫不經心笑了笑,「就算他不善罷甘休又如何?我也不見得會怕了他。」

  她頓了頓,若有所思道,「再者,文丹國一眾適齡皇子,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已成婚。如今他來天澤,手裡一定拿著我娘親當年留的信物,我還得想辦法從他身上取回。」

  華南笙不善罷甘休?

  他就是想善罷甘休,她也不會答應。

  不過,洛瑤沒想到的是,賭輸的華南笙,會在次日向皇帝求旨直接住進安國公府來。

  「什麼?他拿了聖旨不住驛館住進我們府?」洛瑤一聽這事,心裡就猛地跳了跳,「他現在人在哪?」

  羅嬤嬤答,「就在前院。奴婢已經讓管家先帶他去客院了。」

  洛瑤想了一下,「我去看看。」

  「對了,聽說與他同來天澤的,還有一位公主;他自己跑到安國公府來,那位文丹公主怎麼樣?還是住在驛館?」

  羅嬤嬤點頭,「小姐,奴婢打聽清楚了,那位公主確實還住在驛館。這位四皇子就是自己跑進宮求了聖旨,住進我們府來。」

  洛瑤眉心蹙了蹙,「他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他對我們安國公府別有所求。」

  羅嬤嬤跟在她身後,不緊不慢往前面的客院走去,「小姐,奴婢覺得他極可能是為昨天的事,特意來這裡找回場子的。」

  「至於小姐說的他別有所求……。」

  洛瑤心裡隱隱有些煩躁,「我大概知道他求什麼。不過不要緊,且讓我去探一探他的底細再作打算。」

  來到客院,就見華南笙負手站在院中,與旁邊挺拔的迎客松兩相對比,倒顯得這人風姿也有幾分普通人難及的狂放清貴。

  「四殿下。」洛瑤打量了一眼裡面正在忙碌整理的下人,緩步行到他身旁,「真想不到寒舍竟能入殿下你貴眼。」

  華南笙側過頭來,望著日光下少女清麗淡絕的側臉,哈哈大笑,「昭陽郡主這兒地方妙,我心裡喜歡得很。」

  「郡主不會責怪我自作主張請了聖旨住進這吧?」

  洛瑤聽著他一口一個郡主,心裡不由微生厭惡。

  昨日他見她時,尚沒有將這讓人生厭的稱呼掛在嘴邊,今日去了一趟皇宮,果然一切都不同了麼?

  「安國公府寒酸不寒酸不要緊,」華南笙偏著頭,就著日頭凝著她光暈籠罩下的側臉,笑道,「只要這安國公府里住著昭陽郡主你這妙人兒就行。」

  少女心下冷哼,果然是奔著她來的麼?

  確定華南笙的動機之後,她心思轉了幾轉,看著還在屋裡忙碌收拾的下人,揚起臉,對他微微一笑,「四殿下,有件事我得先跟你確認一下。」

  華南笙看著她笑意微微的溫和模樣,心裡警惕立生,「你說。」

  少女含笑道,「四殿下是不是特別想知道我那天是怎麼嚇退那群野狗?」

  華南笙呆了呆,隨即狐疑地看著她,「昭陽郡主昨天不是不肯告訴我?今天突然又想說了?」

  少女狡黠地眨了眨眼,「那四殿下是想聽?還是不想聽?」

  「聽,當然想聽。」華南笙看見她一副平易近人的好脾氣模樣,心裡越發警惕,面上卻露玩笑模樣,哈哈長笑一聲,「不過聽了之後,昭陽郡主該不會讓人割了我雙耳吧?」

  少女蹙了蹙眉,「四殿下既然不想聽,那我不說便是。」

  華南笙瞧見她不樂意,隨即哄著她,「沒有沒有,郡主你請說。」

  「說穿了其實也沒什麼稀奇。」洛瑤意味不明地睨他一眼,淡淡道,「就是那天恰好我身上揣著一些藥,一些能令它們害怕的藥。你知道的,狗的嗅覺十分靈敏。它們聞到氣味,自然不敢再近我身。」

  華南笙恍然大悟地轉著眼珠,「原來如此。」

  少女眨了眨眼,笑吟吟道,「我將殿下想了解的東西說清楚了,不知殿下能不能對我想知道的事情據實以告?」

  華南笙剛想點頭,可轉念一想卻覺得自己虧了。

  她剛才的確是說了原因,可她沒保證說的就是實情。這種不對等的交換,還是在他聽過之後她才提,他怎麼想覺得自己怎麼虧。

  「郡主想知道什麼?」華南笙思忖一瞬,覺得自己不妨先聽聽她的問題再說。

  少女淡然掠他一眼,輕聲笑了笑,「四殿下不必如臨大敵,我不會刺探你們文丹國隱秘的。」

  華南笙嘿嘿一笑,一點也不覺尷尬。

  洛瑤又道,「我就是想問一問四殿下,你請旨住進這來,有沒有一同請旨讓聖上將殿下日常開支也一同賜來?」

  「什麼?」華南笙又呆了呆,失語半晌,轉著琥珀色的眼睛,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她,「郡主這是——變相跟我要錢嗎?」

  吃驚吧?

  最好心裡已經開始從震驚到懷疑再生厭惡。

  少女不動聲色將他的變化收盡眼底,露出十分無可奈何的表情,輕聲嘆道,「開口跟你提這事實在不好意思,不過既然說開了,我也不怕四殿下你笑話。」

  她沒回答他,反倒滿臉無奈先訴起苦來,「你瞧這安國公府諾大的地方,全府上下百多張嘴,處處都是錢。我母親去世得早,前頭我父親倒娶回兩任繼母,可惜……。」

  「唉,暫時不提這個。就說現在這安國公府是由我當家,可我能力有限,維持這麼大一家子的吃喝日常,已經漸漸捉襟見肘了。就在前不久,我還不得不變賣府里一些產業,兼遣散一部分下人。」

  華南笙臉色變了數變,他斂了笑,擰起眉隱隱有些不耐地打斷她,「等等,洛大小姐,你這是在跟我哭窮?」

  少女語氣微頓,潔白面容也浮出淡淡不悅。她揚著下巴看他,頗有氣勢地冷笑一聲,振振有詞反問,「四殿下,我這怎麼叫在你跟前哭窮?我不過跟你實話實說而已。」

  華南笙色彩奇異的眼底閃過一抹狐疑,「實話實說?」他抿唇一笑,不無嘲諷反問,「那麼請問洛大小姐對我如此誠實,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