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凝聽的有些發怔,可還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祖母可別危言聳聽了,即便是謝氏的陪嫁又如何,她到底也是我的嫡母,就當是把這些給我做裴家又能如何呢?哪裡就要殺頭了,我到不信還能因為這點子小事就要了我的性命。」沈芷凝滿不在乎的說道。
沈老夫人見沈芷凝這般,就知道沈芷凝是真的頭腦簡單,並且不知輕重,心下便明白這件事當真秦氏沒有關係了。
沈老夫人知道說不清楚,也懶得說了。
正好此刻進去搜羅首飾的也都出來了,當真是把沈芷凝寢房裡里里外外都翻找了一遍,將所有的首飾頭面都找出來了。
首先,翡翠屏風找到了,這個還是完好無損的,沈老夫人也算是鬆了口氣,因為這翡翠屏風是當年先帝賞賜給國公府的,國公府給謝氏做了裴家,這若是在侯府丟了,那侯府上下都脫不了干係。
想到這裡,沈老夫人恨不得抽死沈芷凝這個腦殘玩意。
可其餘的竟然沒找到。
沈老夫人看著沈芷凝的好幾大盒首飾,真的是連琅滿目,而且都價值不菲,可卻沒有跟單子上對得上的。
見狀,沈老夫人覺得十分好奇。
沈芷凝卻很得意,幸虧自己當初留了些心眼兒,沒有直接拿出來就戴,全都悄悄的拿了出去改了款式,現在即便放在眼前,也對不上。
這不就等於死無對證了嗎?這下可沒法子了吧。
沈芷凝正得意呢,沈老夫人慢慢就發現了端倪,這畢竟是這麼大把年紀的人了,一個小姑娘能想到的,她會想不到嗎?
慢慢就看出了門道,雖然首飾頭面的款式是可以改的,可到底不可能改動太大,因為一件首飾的主體結構在那裡,不可能該的面目全非的,這若是仔仔細細的觀察,就找出其中的關竅來了。
沈老夫人真是怒極反笑啊,合著沈芷凝當別人都是傻子不成。
竟然還想著把首飾頭面都改造一下充作自己的了,先不說樣式問題,就是這材質也是不會變的啊。
只是這首飾都改了,怎麼也恢復不到原樣了,這可怎麼好啊。
這若是原封不動的找回來,這件事也就解決了,可現在可如何收場啊。
這個蠢貨,真是把事情給弄到最糟糕的地步了。
「你這個蠢貨,以為找外頭的工匠把首飾改了樣式旁人就看不出來了嗎?這些都是御賜之物啊,你可知道你這是犯下了死罪啊!」
「祖母可別冤枉我,這些首飾都是我自己買的,什麼御賜之物,我不知道。」沈芷凝死鴨子嘴硬,不肯承認。
沈老夫人見沈芷凝到現在都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也不知道該如何對她說了,只得讓人把秦氏給找來,這秦氏養活的蠢貨,讓她自行解決吧。
秦氏來的飛快,一路上過去找她的人也說明白了沈芷凝的態度。這秦氏剛進門,沈老夫人直接讓人搬了翡翠屏風就要走。
臨走之前也和秦氏說明白了:「這件事,你們自己處理,自己去交代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生怕走完了會被沈芷凝傳染成了蠢貨。
沈芷凝還覺得沈老夫人就是小題大做,只是拿了自家東西,哪裡就這麼嚴重了。
秦氏此刻也是滿身是傷,滿心疲憊,只覺得比死還難受。
看著這些被沈芷凝該的面目全非的首飾頭面,她心中真的有一個念頭,一起死了算了。
她怎麼生了這麼一個蠢鈍如豬的女兒啊。
她多少次耳提命面的說過不許動謝氏嫁妝里的首飾頭面,最多就只能偷著看看,把玩一下,甚至偷戴著玩玩也就罷了,可她怎麼就膽大包天的偷了出去,並且還改了充當自己的呢。
她也是心大,怎麼這麼多年就沒發現呢,若是早發現早補救啊,現在東窗事發,該如何收場啊。
她只是貪墨了銀錢,大不了就被休棄出門,或者侯府怕丟臉,怎麼也會給掩蓋過去的啊,可現在這些東西,若是原樣找回來也就罷了,可這都改樣式,可怎麼好啊?
秦氏如今都不想發脾氣了,也不想責罵沈芷凝了,因為她真的是絕望了。
這連沈老夫人都不肯管了,若是沈千凝真的要置她們於死地,那她們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母親怎麼不說話,老夫人小題大做就罷了,母親不會也覺得我做錯了吧,憑什麼都是侯府嫡出的小姐,沈千凝就可以有這麼多好東西,我就不行呢,謝氏的東西又如何,她也算是我的嫡母,這些東西就當是嫡母給我添妝的還不成嗎?」沈芷凝抱怨著說道。
秦氏不知道為何,聽了這話,她連發怒的力氣都沒有,沈芷凝有這樣的想法,應該是她的錯,是她沒教好沈芷凝,才能讓她有這麼大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來。
一時間,秦氏只覺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甚至覺得這些年都白活了。
「芷兒,你往後好好照顧自己,遇到事情,別在頭腦這麼簡單了,一定要多想想後果,你可知道你這樣,母親真的很擔心你。」秦氏說著,輕輕的撫了撫沈芷凝的髮絲,見沈芷凝額頭包裹的紗布沁出了細細的血絲,微微蹙眉:「來人,拿藥來。」
幾個丫鬟都抖如篩糠,卻見秦氏這般淡定,也不敢怠慢,自然去取了金瘡藥來了。
沈芷凝也有些好奇,為何母親方才還火急火燎的,此刻倒是不驕不躁了。
秦氏解開了紗布,然後親自給沈芷凝上藥,動作十分輕柔,沈芷凝自然不會反抗,只是任由秦氏給她包好了傷口。
「你且記住了,傷口不能沾水,姑娘家的容貌最重要了,一定要保護好才是。」秦氏叮囑道。
「我知道了母親,大夫都叮囑過了,我都聽膩歪死了,你可別囉嗦了吧,而且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些來了,祖母不是讓你來處理這些首飾頭面的事情嗎?」沈芷凝不明所以,十分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