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夏荷這種人,她是不會覺得自己有錯的,哪怕是到了現在,她仍舊覺得錯的都是別人。
「你胡說,才不是,一定是你在娘娘面前進了讒言,所以娘娘才會厭惡了我的,都是你的錯,你就是見不得我好。」夏荷滿臉怨毒的看著繪春,看樣子恨不得將繪春生吞活剝了一樣。
繪春也沒打算和她一般見識,如今她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娘娘還沒有放棄你,還有事情交代給你,不過看你這樣子,是不想在替娘娘做事了嗎?」繪春話鋒一轉,看著夏荷問道。
「娘娘說什麼了?」夏荷此刻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萬分急切的問道。
這凌後是她唯一能仰仗的人,若是凌後真的厭棄了她的話,那她是真的沒活路了。
「如今烈王府後院有個叫紫蘇的侍妾有了身孕,娘娘不希望庶子生在嫡子前頭,所以你知道該如何做了嗎?」繪春提示著說道。
其實這也正中夏荷的下懷。
夏荷這剛剛小產,她更是見不得烈王府有別的女人懷了烈王的孩子。
她這個孩子沒得實在是太意外了。
她也沒想到只是兩月前的一次歡愛竟然能讓她懷上子嗣。
這本來是意外之喜的,可現在孩子小產了。
她心中自然是傷心不已,這聽聞烈王府竟然還有別的女人懷孕,夏荷肯定是恨之入骨。
「你回復娘娘,我一定幫娘娘除了這心頭患。」夏荷狠狠的說道。
更是將這滿腹怨恨都加注到這未曾謀面的女子身上了。
夏荷就是這樣的人,自己若是受了委屈就全部都算到別人頭上。
她心中最恨的人其實繪春,可現在她不能把繪春怎麼樣,就將所有的怨恨都記在這紫蘇頭上了。
因為紫蘇是她能對付的人,繪春不行,繪春現在有凌後護著。
「好,明日一早,你就去烈王府吧,我會送你過去,今日你好生歇著吧。」繪春嘆了口氣,然後轉身離開了。
她臨走之前也將夏荷身邊服侍的人問責了一通,夏荷不管怎麼說,這都是過了明路的烈王的侍妾,也輪不到這些人來作踐。
讓她們仔細自己的腦袋。
夏荷自然也聽出來繪春是她出氣,可她心中卻十分彆扭,不肯領情,只是蒙著被子裝聽不到罷了。
繪春回到了鳳儀宮,凌後讓小廚房備下了東旭帝愛吃的膳食,今夜東旭帝只怕是要留宿鳳儀宮了。
說起來她和東旭帝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一起用過膳食了。
這每次只要一見面,二人說不到幾句就會吵起來,這時間久了,二人也不怎麼在一起用膳了。
甚至見面也不過是敷衍了事罷了,就別提留宿在鳳儀宮。
都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
其實東旭帝也算是正當年,只是從年輕東旭帝就不是耽於女色的人,所以後宮妃嬪也並不太多,只是她們二人到底是性格不太和。
東旭帝喜歡性情溫婉的女子,凌後自視甚高,自持身份,所以總會爭執不斷。
想想東旭帝若是今夜留宿在鳳儀宮的話,她竟然還覺得有些莫名的緊張。
繪春自然看出來凌後患得患失的樣子,不由得上前安慰道:「娘娘雖然久不侍寢,可卻風采依舊,今夜若是陛下要留宿在鳳儀宮,娘娘可選一些淺色系的衣服來穿,不要穿得太過於正式了。」
繪春說著就去給凌後挑選了幾件衣服。
凌後看著禁不住皺眉,這些衣服都是她十年前穿的了。
倒不是說衣服款式過時了,或者說是衣服舊了,這些衣服本來就不是凌後喜歡的樣式。
凌後的衣服多數以華貴為主,每一套樣式都十分的繁瑣正式。
看起來都很複雜的樣子。
可這些衣服大多數都是淺色簡單,看著很家常的樣子,可不符合凌氏一國之後的身份,之前凌後一直都是這麼認為的。
「娘娘,您聽奴婢的吧,陛下一向不喜歡那些奢華複雜的衣服,尤其是和娘娘獨處的時候,就你們夫妻單獨小酌,娘娘若是打扮的華貴正式,豈不是沒了夫妻間的情趣了?娘娘和陛下最欠缺的就是平凡夫妻之間的煙火氣,這也是很重要的,雖說娘娘和陛下是都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夫妻,可也需要填一些平凡的東西在裡頭,才最真實。」繪春勸說著。
凌後倒是也覺得這話說的十分好,忍不住讚嘆道:「本宮從前從來沒這麼想過,可是今日也覺得你說的很對,從前本宮太拘泥於身份了,總是自持身份,覺得自己是皇后之尊,就該守著皇后的尊貴,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也從來不同陛下說笑,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只怕陛下早就厭煩了本宮這樣吧,若是早些年本宮能想通的話,也不至於和陛下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凌後嘆息著說道。
如今事情已經這樣了,說什麼也回不到過去了。
繪春笑著說道:「娘娘現在知道也不晚,不是還有機會挽回嗎?」
繪春給凌後打氣,這凌後的心裡更加有底了。
果然到了晚間,東旭帝準時來用晚膳了。
東旭帝一見到凌後,臉色十分的和善,並且誇讚凌後識大體,還將自己陪嫁里的千年人參給榮昭媛,東旭帝說榮昭媛不敢收,也不敢送回來,所以將東西給了他。
聞言凌後禁不住看了繪春一樣,繪春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這個主意是繪春出的。
因為這東西送給榮昭媛凌後是捨不得的。
這也是人之常情,這東西十分珍貴,凌後平日都捨不得用,這若是給東旭帝也就罷了,給榮昭媛這樣的外人,凌後自然捨不得。
可當時繪春說這東西榮昭媛是決計不敢要的,若是榮昭媛真的要了,那她距離失寵就不遠了,到時候勢必會落到東旭帝手裡。
結果果真如繪春所說,東西真的到了東旭帝手裡。
如此一來,凌後對繪春的信服又增添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