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揭開了江酒的面具

  姜傾梧眉心一緊,微微側了側身子,一把抓住了沈婉蓉的手腕。

  接著挽月便一腳將人踢了出去。

  「你手裡居然有刀?」姜傾梧打量著手裡的匕首,朝屋裡走去。

  挽月見狀,默默走了出去,並關上了禪房的門。

  一間廢棄了的禪房,除了一張床,桌椅和一個木柜子,便什麼都沒了。

  床上堆積著乾草,到處都是灰塵。

  不知是不是這地方的緣故,沈婉蓉身上那件桃粉色的衣裙,顯得更髒了些。

  「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對我這麼狠……」

  沈婉蓉緩緩起身,踉蹌著靠在了石床邊。

  「是啊,我也沒想到,你會對我那麼狠!」姜傾梧冷眼掃過沈婉蓉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

  沈婉蓉自然不忿,冷笑著低吼,「我不過是搶了你一個男人,你就要置我於死地!」

  「況且,那個男人根本不愛你。」

  是啊,不愛,她已經知道了。

  姜傾梧眼底攏起冷笑,抬眸看向沈婉蓉。

  昏暗的房間裡,微弱的燭火將她那張本來姣好的臉,襯得狼狽猙獰。

  姜傾梧看著沈婉蓉,從袖兜里拿出一支玉簪,放在了桌上。

  「十二歲,你送我的生辰禮,那時候你說,你沒有親姐妹,我也沒有。」

  「此生要與我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就是將來嫁人了,也不要生分。」

  「那個時候,你說這些,是真的嗎?」

  沈婉蓉愣怔的看著桌上的玉簪,默默了許久。

  姜傾梧看著,心裡隱隱有了答案,也許那時候說這些的時候,卻是真的。

  「你沈家從什麼時候,開始把我們姜家當敵人的。」

  「表面上世交好友,暗中卻步步算計。」

  「為了兵權,為了朝中勢力?還是為了燕凜。」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燕凜指給貴妃撫養之後吧。」

  「應是四年前,你十三歲時,你沈家和燕凜,就開始籌謀了吧。」

  「貴妃想找個依靠,燕凜想找個靠山。」

  「你父親想做國丈,你們沈家想權傾朝野。」

  「所以,就將我們姜家當做墊腳石,將我當成你們的棋子。」

  沈婉蓉呆愣的看著姜傾梧,眼神里隱隱有些惶恐。

  「你……你如何知道的?」

  沈婉蓉問著,又恍惚意識到了什麼,「是啊,你如何知道的。」

  「姜家和沈家交好這麼多年,我們從未顯露分毫。」

  「你如何知道這些的。」

  「還有,你如何知道,我和燕凜有染,是……是燕修宸告訴你的?」

  姜傾梧把玩著手裡的匕首,隨即冷笑了一聲。

  抬眸看向沈婉蓉,眼底攏起濃濃的殺意,「是你自己告訴我的。」

  「砰」的一聲,沈婉蓉看著短刀刺進木桌,人也跟著傻了臉。

  「我?不可能,我沒有,我怎麼可能……」

  姜傾梧目光如炬,緩緩起身,「你想知道,我為何對你這麼狠嗎?」

  「那是因為,你不只搶了我一個男人。」

  說著,姜傾梧拔刀朝沈婉蓉而去。

  沈婉蓉見狀,不禁連連後退,「你說什麼?你……你想幹什麼……」

  「我想殺你,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

  「你屠殺我姜家滿門,從族人到奴僕,一個不留。」

  「你親手殺了我二哥,親眼看著我表妹被凌辱……」

  「也是你,拿著弓箭,親手射穿了我的身體,就是這……」

  姜傾梧步步緊逼,指著自己胸骨處。

  隨即突然一把抓住了沈婉蓉的衣襟,猛地一刀,狠狠刺了下去,就在同樣的地方。

  「噗」的一聲,沈婉蓉雙目圓睜,人立刻就癱軟下來。

  可被姜傾梧抓著,並沒有立時倒下。

  那一處並不致命,猶如她當初挨了一箭,仍舊能夠自刎一樣。

  「你那一箭就射在這,今日我還給你!」

  說著,姜傾梧便緩緩鬆開了手,而沈婉蓉也重重跌在了地上。

  她想,就這麼算了,這種地方,加上她打點過,她活不了。

  可正當姜傾梧這麼想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打鬥聲。

  是親衛和挽月與人動了手。

  而兩名親衛已經退到了屋門前。

  院子裡已經黑壓壓的站滿了沈家的死士。

  拿著火把,將院子照的通明。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

  姜傾梧邊解下披風擦著手,邊從屋裡走了出來。

  見到姜傾梧手上的血,沈卓奇瞬間發作,忽的拔出了劍。

  「姜傾梧,你竟然如此狠毒,要趕盡殺絕,我今日便殺了你這個毒婦。」

  說著,沈卓奇便朝身後揮了揮手。

  黑壓壓的死士一擁而上,挽月也立刻拔出了軟劍。

  聽到動靜的洛鳴迅速趕回,隔空將姜傾梧的刀扔了過來。

  「姑娘,刀。」

  姜傾梧剛接過刀,沈卓奇的劍便刺了過來。

  姜傾梧見狀,飛身躲劍。

  可一回頭便看到沈卓奇虛晃一槍,逼她讓開了門口,徑直進了屋子。

  她那一刀,根本不致命,若是救的及時,大抵是死不了的。

  姜傾梧心頭一惱,正要衝過去,卻被沈家死士攔住。

  加上洛鳴,他們幾人被二十多死士團團圍住,雖能自保,卻無法衝破。

  而此時,沈卓奇正扶著沈婉蓉從屋裡出來,迅速逃往了後山。

  「洛鳴……」姜傾梧喊著,洛鳴立刻明白過來,飛身到了她跟前,替她擋住了死士。

  而等姜傾梧追上兩人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後山小道。

  一側是懸崖,一側是狹窄的山道。

  雖然山道狹窄,可一側有高聳的密林,一旦進入,便再難尋以蹤跡。

  姜傾梧一時情急,隔空揮刀,朝沈卓奇而去。

  「堂哥……」沈婉蓉大喊了一聲,一把推開了沈卓奇,人也跌在了地上。

  沈卓奇回過神來,轉身看向姜傾梧,滿目殺氣。

  「姜傾梧,她已經身敗名裂,你何必趕盡殺絕。」

  「哼,你且問問她,我若是身臨此境,她可會饒我一命?」

  姜傾梧眼底攏起恨意,看著不遠處地上扎著的自己的刀。

  姜傾梧將刀柄朝沈卓奇扔了過去,隨即出手,趁其不備,一把撿回了自己的刀。

  兩人武力差不多,一時間膠著在一起,難分高下。

  雖然姜傾梧殺不了沈婉蓉,可沈婉蓉也逃不掉。

  就在兩人兩相對峙,各不相讓之時,一道身影朝她撲來。

  「啊……」刺耳的驚叫聲在她耳邊迴響。

  是沈婉蓉,撲向她,抱住她。

  猛烈的撞擊,沒有給她半點反應和回擊之力,便驟然失重,一同墜下了山崖。

  可須臾間,一道黑色的身影,像是從天而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一把短刀猛地刺進了山體,停了下來。

  姜傾梧心中一緊,望見一張銀色的面具,再低頭一看,沈婉蓉已經墜下漆黑的崖底。

  「別往下看……抓緊。」江酒吃力的喊道,將姜傾梧用力一拉,拉到了懷裡。

  兩人憑著一把刀盪在了崖邊。

  「你好像,有千里眼順風耳,知道我什麼時候遇險。」

  「你不會是上天給我重生後的,一道免死金牌吧。」

  江酒抬眼看著崖頂,傳來一聲不羈的冷笑,有些吃力的喘著粗氣。

  「說什麼胡話呢,先上去再說。」

  姜傾梧見江酒擔心緊張的樣子,漫不經心的一聲輕笑。

  「憑你的武功,要上去很簡單吧。」

  說著,姜傾梧眼底攏起幾分玩味,也立時閃過一個念頭。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長什麼樣子。」

  說著,姜傾梧便趁江酒不備,一把扯掉了他臉上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