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帶燕雪祭拜莊又問

  顧厭白的話,讓南修夜和燕修宸不由的愣了愣神。

  相視而望後,似乎得到了一個相同的答案。

  「你們兩個看什麼呢,有話就說。」

  燕修宸默默端起茶杯,從容淡然道,「這珠子可以印證燕雪的身份,那一掌只能是肅清王所為。」

  「他們若是要除掉誰,也輪不到莊又問,只能是莊又問無意間碰到了他們。」

  南修夜聞聲也跟著點頭,「沒錯,只能是莊又問離宮的時候,正巧撞上了他們會面,也許還聽到了什麼。」

  「所以,他非死不可。」

  顧厭白半信半疑的看著兩人,在一旁來回踱步。

  「這其實都只算是猜測,之前故傾也試探過她。」

  「還有那一次,幻月挾持她,劃傷了她的脖子,這還不能證明她和肅清王沒有關係嗎?」

  南修夜抬眸看著顧厭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繼而垂眸嘆了口氣。

  顧厭白見狀,蹙著眉頭看他,「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是不是看她哭了,心疼了。」

  顧厭白張了張嘴,正要辯解,南修夜卻又脫口打斷了他,「而且,這招數,你不覺得眼熟嗎?」

  顧厭白不解的看著南修夜,一臉茫然的搖著頭,「我怎麼聽不懂,眼熟?」

  「你忘了,他還是白若生的時候,曾經在攝政王府,和沈卓聞上演過一段相同的戲碼。」燕修宸抬眼看著顧厭白。

  顧厭白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朝南修夜走近了些。

  「你們不愧是一個師父教的啊,這是你們他組織里的慣用手段嗎?」

  南修夜微微搖頭,臉上帶著幾分苦澀的笑意。

  「不是,只是他曾教過我們如何在頸間下手,看起來傷勢很重,卻只傷皮肉,不傷性命。」

  南修夜說著,轉頭看向燕修宸,「如今怎麼辦,拿下她?」

  「我們需要從長計議,燕雪……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燕修宸喃喃著,隨即陷入了沉思,默默了許久後,轉身朝門外喊了一聲,「鍾全。」

  「奴才在。」

  「去挑兩個機靈的宮婢,悄悄送去燕雪那,叫他們盯著燕雪的一舉一動。」

  「是,奴才遵旨。」

  顧厭白看著離開的鐘全,朝殿外的碧蘭湖走了走,若有所思的嘆了口氣。

  「現在想來,她若是真是沒心沒肺,囂張跋扈的四公主,該有多好……」

  南修夜看著顧厭白的背影,轉頭看了看燕修宸,「登基和封后大典,還要安排別的人負責,這事耽擱不得。」

  燕修宸微微點了點頭,卻是想起了什麼,「姜家在莊府籌備莊又問的喪禮,過兩日,你陪故傾去一趟吧。」

  南修夜聞聲俯首施禮,「是,臣弟遵旨。」

  ……

  六月底的荷花,肆意的很。

  綿綿細雨也擋不住張揚的繽紛熱烈。

  莊府宅邸不算很大,但在偏院有個偌大的荷花池,粉色的荷花開的正好。

  荷葉一片連著一片,將一朵朵綻放到極致的花朵捧送到眾人眼前。

  天色陰沉,細雨如絲,來往的朝臣和賓客多是不懼,甚至覺得多了幾分清涼。

  三三兩兩的聚成一堆,充斥著細碎的交談聲。

  直到正院外,傳來響徹入耳的通傳聲,「皇后娘娘駕到,凌安王駕到……」

  眾人聞聲急忙朝正院圍聚了過去,紛紛下跪。

  「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凌安王……」

  姜傾梧穿著一件素色緞面錦袍,頭上別著一支白花簪子,渾身上下沒有半點艷麗之色。

  仿佛是為了迎合這霧蒙蒙的天色和雨絲。

  雖說侍衛只報了皇后和凌安王,可她身後,還跟著燕雪和顧厭白。

  迎在靈堂最前面的是姜青嶼,還有跪在靈堂門口的莊晴,和她身邊的小侄兒。

  姜傾梧看著伏跪在地上的莊晴,心裡不由的狠狠揪了一下,走向莊晴的步子也不由的放慢了些。

  是害怕,還是不安,好像都有。

  可最終她還是停在了莊晴面前,俯身去拉她的時候,莊晴卻哭著抽回了自己的手,朝前挪了幾步,死死抓住了姜傾梧的裙袍。

  許是力氣太大,許是姜傾梧一時沒有防備,這一拉,差點將姜傾梧拉倒。

  南修夜下意識伸手扶了一把,隨即默默鬆開,朝一旁的挽月示意。

  挽月剛要去拉莊晴,姜傾梧卻喝止了她,「別碰她。」

  莊晴跪在姜傾梧面前,哭也哭的無聲,用手連連比劃著名。

  「姑娘,莊晴求你,給哥哥報仇,哥哥死的好慘……姑娘,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殺我哥哥的兇手替我哥哥償命。」

  四周寂靜一片,賓客們只看著這一幕,沒人敢上前多言,偶爾有些細碎的聲音傳來,也壓不住姜傾梧內心的波瀾。

  看著莊晴又哭又說,姜傾梧也不由的紅了眼眶。

  「她……她在說什麼?」燕雪也許是心虛,湊上前來低聲問著。

  姜傾梧的臉色驟然冷了下來,低聲喃喃著道,「她說,她什麼都不要。」

  「她說,他哥哥死的好慘……要本宮,替他哥哥報仇,要殺了他哥哥的兇手……替她哥哥償命。」

  燕雪心中微微一顫,不由的吞咽著口水,看著跪在地上哭腫了眼的莊晴,不由的攥緊了拳頭。

  姜傾梧沒有回頭,但依稀能感覺到燕雪的不安。

  「莊晴十五歲了,五月出生,剛過及笄之禮。」

  姜傾梧喃喃著,燕雪也回過神來,「五月?」

  「對,她還是個啞巴,不會說話,以前失了父母,兄嫂,差點流落到市井之地。」

  「如今,他唯一的哥哥官至五品,她終於做了官家小姐,可現在……便是黃粱一夢了。」

  姜傾梧說著,轉身看向燕雪,眸光冰冷,靜靜凝視著她。

  「燕雪,本宮記得,你是……九月份出生的。」

  「你和她……一般大。」

  燕雪聽得失了神,不安的臉上,漸漸攏起幾分傷懷。

  「我的母妃也不在了,哥哥也被通緝……」

  「你的母妃聯絡朝臣,結黨營私,蠱惑君上。」

  「你的哥哥,勾結敵國,害死萬千將士,誅殺朝臣,逼宮宣和帝。」

  「還有你的舅舅,你的表哥,他們每一個都是踩著別人的屍體向上爬。」

  姜傾梧見狀,隨即傳來一聲冷笑,「自然,本宮也是踩著別人屍體向上爬的人……但……」

  說著,姜傾梧轉身看向靈堂,語氣篤定,喉頭間有些哽咽道,「但莊又問不是。」

  「他沒傷害過任何人,連一隻阿貓阿狗都沒有傷害過。」

  姜傾梧的聲音不大,也只有近處幾人依稀能聽見。

  但燕雪聽得真切,一時間僵愣在原地。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姜傾梧已經拉起了莊晴,南修夜也已經上了香,祭拜了莊又問。

  正當燕雪看著靈堂,有些發怵心虛的時候,姜傾梧卻突然開口了。

  「燕雪,去上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