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傾梧一時有些恍惚,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和燕修宸精赤半裸的上身,不由的心中一緊。
「這……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姜傾梧心裡發慌,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燕修宸死死按著。
那雙看著她的眸子,更堅定炙熱了幾分。
姜傾梧張了張嘴,正想說什麼的時候,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鍾全的聲音。
「不知道傷的如何了,王爺自己去看看才好。」
南修夜換了衣裳,光明正大的折了回來。
隨行的還有被傳喚而來的李御醫。
聽到聲響,姜傾梧朝燕修宸示意鬆手。
燕修宸無奈嘆了口氣,倒是鬆開了姜傾梧,卻又一把將人拉了下來,朝其唇上一吻。
而這一幕,也恰巧被進殿的三人看見。
三人不約而同的頓了頓腳步,尤其是南修夜,半個身子都僵住了。
「參見陛下……」李御醫跪地行禮,南修夜也回過神來,拱手施禮,「見過陛下。」
「都平身吧……」燕修宸附和著,姜傾梧也隨即回過神來。
見御醫過來,沒好氣的撒手鬆開了他手臂上的傷口。
「李御醫,給陛下好好看看傷……」
姜傾梧喝了一聲,轉身朝寢室而去。
李御醫看傷口的時候,南修夜也欲言又止的環顧著四周,朝燕修宸走近了些,壓低了聲音。
「皇兄,為何要要故意受傷?」
燕修宸聞聲朝鐘全示意,鍾全隨即立刻朝外殿而去,遣散了隨侍的太監。
「朝中有肅清王的勢力和耳目,只有我受傷了,這事才能鬧大,朝上朝下才會有動作,露出馬腳。」
「今夜宮中搜查,你不必去了,早些出宮休息,這兩日幫我注意著朝臣和各方勢力。」
南修夜輕輕嘆了口氣,臉上有些不忍的看著傷口,「你可以跟我說的,這樣,我下手也好有個分寸……」
「區區小傷,不必掛在心上,我自己傷的,自是沒事。」
燕修宸說著,朝李御醫示意,「今日這傷,傷的很重,且有毒,朕重傷未愈,傷勢嚴重,需要時日修養。」
「御醫署的記檔,藥方,脈案,你都另外準備一份。」
李御醫微微俯首示意,「是,陛下,臣明白,知道該怎麼做。」
姜傾梧在寢室換了衣裳,一身輕便幹練的青色便服,直接朝後殿的碧蘭湖而去。
鍾全在外殿看到疾步匆匆的姜傾梧拿著刀,忙追了過去,「娘娘……這麼晚了,您去哪啊。」
「抓刺客啊,別跟著我,去伺候你家陛下去。」說話間,姜傾梧便輕功一躍,消失在了夜幕中。
鍾全看著飛走的姜傾梧,下意識的脫口喊道,「哎,娘娘……」
聽到鍾全的喊聲,南修夜不由的皺緊了眉頭,朝門口走了兩步。
「她一個人去了?」
燕修宸看了看外面,又朝南修夜看了過去,見他緊張的樣子,燕修宸心裡也明白了什麼。
「修夜……你若是不累,不急著出宮的話,去找她吧。」
「今夜宮中亂,她一個人確實不安全。」
南修夜回過神來,聽到燕修宸說這話,倒是不敢去了。
「臣弟安排人去找她……」
燕修宸聞聲,忙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南修夜的脖子上。
「我知道你有份禮物一直沒送出去,去吧。」
「若是下次再遇上肅清王,也許那禮物能幫上她的忙。」
南修夜聽著燕修宸的話,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金哨子,隨即微微俯首施禮。
「是,臣弟明白了。」
燕修宸看著離開的南修夜,不禁微微搖了搖頭。
「陛下……」檀溪從寢室出來,拿了衣裳朝燕修宸迎了過來。
「準備些宵夜,待會他們回來了,肯定會餓。」
「是,陛下……」檀溪一邊幫燕修宸更衣,一邊欲言又止。
「陛下,凌安王對娘娘的心思……陛下何必讓他……」
燕修宸聞聲,朝檀溪看了看,隨即脫口打斷,「你想多了。」
「南修夜為人正直,極盡克制,他不會做悖逆之事。」
「故傾心思乾淨,行事坦蕩,對誰都只想盡其情義罷了。」
……
彼時,姜傾梧一路輕功站在了後宮空置的樓閣之上。
看著各處燈火通明,心中思索萬千。
有了理由,不管是今夜,還是明日,只要搜下去,就一定會找到那個瘋女人。
只是不知道她是否還活著,又是否能問出什麼來。
姜傾梧正失神的時候,南修夜追了過來,他輕功好,一直到身後,姜傾梧才察覺到了異樣。
心中一驚,正要出手,便聽到了南修夜的喊聲,「是我……」
姜傾梧鬆了口氣,輕輕靠在了欄杆旁,「嚇我一跳,你怎麼來了?」
「陛下說,今夜宮中亂,怕你一個人不安全。」
南修夜看著姜傾梧的背影,猶豫了片刻,從脖子上取下了金哨子。
「傾梧……」
姜傾梧聞聲,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南修夜正將金哨子遞了過來。
「你說過,要我換個好看的繩子,我已經換過了。」
「這些日子,我一直戴著,所以……」
「也沒有盒子,今日給你。」
姜傾梧有些失神,看著南修夜手裡的金哨子,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接。
當初她將金哨子給他,說讓他換個繩子,再送回來,其實並不是真的想再要回金哨子。
而是她猜到了當時的南修夜心中充滿了絕望,沒有半點生的念頭。
她只想將他拉出那個深淵,如今她倒是真不知道該不該收了。
見姜傾梧猶豫,南修夜也猜到了什麼,「其實,我知道你當時的好意。」
「你不過是借這東西,給了我一點希望罷了。」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久以來,我沒有勇氣再將這金哨子還給你的原因。」
「不過現在,你儘管收了這份禮物。」
「因為這是陛下允準的。」
姜傾梧聞聲,忽而皺緊了眉頭,眸色一暗,「燕修宸?你是說,燕修宸要你送,你才送的?」
南修夜看出了姜傾梧不悅,可是躊躇了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是,因為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收。」
「而且……我確實,不敢送。」
「有什麼不敢送的,為什麼不敢送。」姜傾梧脫口喝道,隨即一把拿走了金哨子。
「我問你,是不是我收了這金哨子,就代表我喜歡你。」
南修夜忽的一怔,心裡一緊,連忙搖頭,「當然不是。」
「那是不是我收了這金哨子,你就會認為,我可以跟你有點什麼,可以背叛燕修宸?」
南修夜慌了,連連搖頭,「當然不是,我只是覺得這金哨子可以在你遇到危險的時候,幫到你。」
「並沒有……別的意思。」
姜傾梧輕輕嘆了口氣,朝其走近,「這不就得了,既然這金哨子與感情沒有關係,你為什麼不敢送。」
「我是嫁給了燕修宸,不是賣給了燕修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