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她不只是我的皇后,更不是我的附屬品

  燕修宸看著南修夜,不禁想起前世的事。

  前世,西陵戰場之後,他去東境見顧厭白。

  肅清王安排南修夜跟蹤他,刺殺顧厭白。

  當時一片亂鬥,桑國人以為他和南修夜都是刺殺顧厭白的人,合力圍殺。

  南修夜為他擋了一箭,而後死在桑國高手手裡,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就如同今次一世,他也是為了顧厭白的任務,而改容換貌。

  若非姜傾梧這個變數,怕是也會死在顧厭白這任務上。

  想著,燕修宸不由的多了幾分傷懷。

  「這麼多年,我雖知道你是肅清王私生子,但並不知道你自小吃了那麼多的苦。」

  「我做這個皇帝,也是想保護我在意的人。」

  「以後,你不需要再畏懼任何人,任何事。」

  「循規蹈矩,遠沒有隨心所欲來的自在,凡事天地為鑑,無愧於心就好。」

  南修夜有些恍惚的看著燕修宸,有些不敢置信,「我也算是……你在意的人嗎?」

  「自然是,我不想這些規矩,約束了故傾原本的自由。」

  「自然也不想這些規矩,約束了,你們之間的情分和相處。」

  「情分?陛下不介意?」南修夜錯愕的看著燕修宸。

  「人有七情六慾,誰也無法避免。」

  「更何況,朋友,知己,生死之交,人與人之間,也並不是只有男女之情。」

  「故傾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有自己的朋友,不只是我的皇后,更不是我的附屬品。」

  燕修宸喃喃著,轉身踱步而去。

  南修夜看著燕修宸的背影,不禁心中翻湧,感慨萬分。

  這些話,他從未聽到過。

  有那麼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永遠等不到,燕修宸辜負姜傾梧的那一日。

  南修夜隨燕修宸過來的時候,姜傾梧正盯著手裡的令牌,左翻右翻的看。

  燕修宸朝小祿子和鍾全抬手示意,兩人便將隨身伺候的宮人遣散了一大半。

  身旁也就剩下持刀守在遠處的九夜,和隨身伺候的檀溪和挽月。

  燕修宸自顧的坐在桌邊,微微蹙著眉頭,拿過了姜傾梧手裡的令牌。

  「各宮各處的令牌的都是一樣的,確實看不出是哪宮裡的,不過……倒是有個笨辦法。」

  姜傾梧聞聲,朝其湊近了些,「你是說,各宮各院去查他們的令牌在哪?」

  「是,這令牌總是有數的。」

  「太麻煩了。」顧厭白脫口道,瞧著腳踩在石凳上,端著酒杯往嘴裡送,「這還用查嗎?肯定是太后啊。」

  「之前燕雪還說見過太后,和那老東西見面。」

  說著,顧厭白下意識的看向一旁坐著的南修夜,清了清嗓子道,「他要殺你,這爹就不要了。」

  「無妨,你說你的便是。」

  姜傾梧見南修夜臉上的傷感之色,不禁放下令牌,岔開話題道,「不說這令牌了,來,吃菜……」

  「我方才嘗過了,這宮裡的廚子比王府的還要好。」

  「之前我見你在王府喜歡吃這道,白玉鴿子,來,嘗嘗……」

  說著,姜傾梧盛了碗湯送到了南修夜跟前。

  燕修宸聞聲一笑,朝其湊近了些低聲道,「這就是王府的廚子。」

  「啊?」

  也對,燕修宸那王府的好東西,著實是比宮裡的好。

  「你……連廚子都帶來了?」姜傾梧俯身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還帶來什麼了?」

  「你啊……」燕修宸眉眼一彎,笑著朝姜傾梧湊近了些,朝其示意。

  姜傾梧回過神來,忙拿了燕修宸的小碗,盛了一份燕窩羹,「這個,你喜歡喝。」

  顧厭白見兩人膩膩歪歪的,一副沒眼看的樣子敲了敲桌子,「我我我,我也要。」

  姜傾梧回過神來,輕輕嘆了口氣。

  「你也要啊,先回答我的問題才行。」

  顧厭白眸色一變,忽的就沉下了臉。

  「什麼問題。」燕修宸不解的看著顧厭白。

  「我問他,當初是怎麼給沈婉蓉易容的……」

  「當初為了找沈婉蓉,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多虧了顧公子庇護與她。」

  顧厭白有些心虛的別過臉去,自顧的吃著東西,也不說話。

  南修夜先是一怔,隨即又明白了什麼。

  「這人應該是……扶耶族的人。」

  「我曾聽先生說過他的易容之法。」

  「易容之人,除了外形相似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面顱骨極為契合的人,才能做到十分相似。」

  「而易容的過程,用的並非是常見的麻醉藥物,而是扶耶族的入骨蟻。」

  「入體內,可以封閉神經五感,方便其動刀。」

  姜傾梧光是聽著,便不由的心頭髮顫,隨即傳來一聲冷笑,「這種行事風格,倒真和扶耶族像。」

  說著,姜傾梧一掌拍在顧厭白跟前,「說啊,這人在哪?」

  顧厭白身子一顫,隨即無奈的縮了縮身子,「他,他確實是,是扶耶族的巫醫,是個瘋子。」

  「我逃出扶耶後,體內的蠱蟲不聽話……有幾次發作,差點要我命。」

  「桑國的人沒辦法,國主就讓顧銘帶人去將那巫醫給擄了來。」

  「他這個人不屬意任何人,他只在意醫術上的突破,和一切所有疑難雜症。」

  「之前我將他帶來大燕,也是擔心體內蠱毒作祟……」

  「之前要他給沈婉蓉易了容之後,我就叫人將他送回去了。」

  說著,顧厭白朝燕修宸篤定道,「我真將他送回去了。」

  「至於是回到了桑國,還是半路被那老東西劫了,我就不知道了。」

  姜傾梧緊蹙著眉頭,聽著顧厭白的話,有些不安的問著,「你如今還需要他幫你壓制體內蠱毒?」

  「當然不需要了,之前帶著,也是以防萬一。」

  姜傾梧輕輕鬆了口氣,隨即篤定了什麼,「那就好,怎麼樣能找到他?」

  顧厭白若有所思的想著什麼,隨即輕輕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怎麼找到他。」

  「但他這個人,不喜歡住在城裡,喜歡住在深山老林里。」

  南修夜聞聲,隨即坐直了身子,「這個簡單,明日我便帶人去深山裡尋他。」

  「反正,你在宮裡,我也不必時時護著你。」

  顧厭白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麼,燕修宸便脫口搶了先。

  「這件事我派小六子他們去,你今日先宿在上央宮,明日起……便不是南修夜了。」

  南修夜忽的一怔,不解的看著燕修宸,正要開口的時候,遠處小祿子便走了過來。

  「啟稟陛下,娘娘,太后……」

  「太后怎麼了?」燕修宸聲音凌厲了幾分問道。

  小祿子聞聲,身子又低了些,「太后派人來說……」

  「說……」小祿子不敢出聲,微微抬眸看了看顧厭白和南修夜。

  隨即跪地吞吐道,「太后派了侍寢嬤嬤來。

  「說今日娘娘第一日入宮,要做六宮典範。」

  「按照規矩,應由侍寢嬤嬤伺候教習,入上央宮侍寢。」

  「此時,該是沐浴更衣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