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姜傾梧被威脅,燕修宸興師問罪

  逃出桑國?去世的消息?

  姜傾梧心裡微微一顫,思緒瞬間亂了,平靜的臉上,漸漸漾起波瀾。

  白若生見狀,嘴角揚起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別急,來日方長,這些我都會慢慢告訴你的。」

  姜傾梧一聽這話,立刻清醒,「來日方長?你我之間還有來日方長嗎?」

  「把白阿生交出來,我給你斷腸散的解藥。」

  「之前你騙我的事,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以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

  白若生有些錯愕的看著姜傾梧,方才還似水的眸子瞬間攏起冷色和惱意。

  「不過短短一日,便從嬌媚如花變得這般冷漠。」

  「怎麼說,我對你都是真心的,你可當真是薄情。」

  無論白若生付出了多少心思,無論她自己付出了多少感情。

  當他不再是白阿生的那一刻開始,一切都成為了這場騙局裡的犧牲品。

  姜傾梧懶得糾纏,默默將金簪和血書收進匣子裡,垂著眸一臉冷漠。

  「你的任務完成了嗎?你的解藥吃了嗎?」

  白若生愣怔的一下,哼笑一聲道,「你知道我的任務是什麼嗎?」

  「活捉顧厭白,殺了皇后和燕南,除掉沈家,至於我……也許只是你利用的棋子。」

  「還有,我說的解藥,是你是吃了十年,白青散的解藥,不是燕修宸給你的,斷腸散毒的解藥。」

  「你是專業的殺手,是皇室培養的最高等級的細作。」

  「像斷腸散這種毒藥,即便你沒有,你背後的人也一定有。」

  「可白青散的解藥你一定沒有。」

  「你到我身邊這麼久,也該服用解藥了吧,你背後的人給你了嗎?」

  白若生聽著姜傾梧的話,驟然攥緊了手裡的酒杯。

  他知道姜傾梧算計了他,知道她一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身份,也想到了她可能知道自己是誰派來的。

  可沒想到,她竟然早就調查的這麼清楚。

  「你既然對我這麼了解,就該知道,很多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顧厭白曾經也是你的敵人,你可以接受他在你身邊,你為什麼不可以接受我。」

  姜傾梧冷笑了一聲,帶著輕蔑犀利的目光死死盯著白若生。

  「他從來不是我的敵人,而且,也不是留在我的身邊。」

  「他不需要我來接受他,更沒有像你一樣,拿白阿生來欺騙我。」

  姜傾梧看著手上沾染的簪子上的血跡,漸漸凝固,心裡也漸漸沒了耐心。

  「你要怎樣……才肯把白阿生給我……南修夜。」

  白若生眼底微微閃過幾分詫異之色,眸子裡的光也徹底暗淡下來。

  「你連我叫什麼都知道了!呵……」

  「想要白阿生,簡單。」白若生輕嘆著給姜傾梧倒了杯酒,隨即揚起幾分不羈的笑意,「和燕修宸……退婚。」

  姜傾梧不可置信的看著白若生,愣怔了許久,才回過神來。

  「你拿這件事來威脅我,就不怕燕修宸殺了你。」

  「他殺得了我嗎?就算他敢殺了我,能殺了我,你會讓他殺了我嗎?」

  「我若是死了,一天之內,白阿生就得給我陪葬。」

  看著姜傾梧怒不可遏,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白若生緩緩起身。

  「十日為期,我要全天下都知道,你和燕修宸退了婚,否則,白阿生就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說著,白若生便大步下了船。

  船身微微晃動,姜傾梧也驟然回過神來,抓起小匣子和自己的佩刀,沖了出去。

  「南修夜,你知不知道,我已經是燕修宸的人了。」

  「全天下都知道我是未來的攝政王妃,是燕修宸的人。」

  「現在退婚,全天下都會嘲笑我和順慶侯府,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白若生靜靜的看著姜傾梧,眸子裡藏著訴不清的情愫。

  「我害你?哈哈……」白若生傳來苦笑聲,隨即一臉嚴肅的篤定著。

  「小丫頭,我是在救你……不是在害你。」

  「從今日起,我就搬去西城的宅子裡,你可以去那找我。」

  「哦……最好是將阿蘿放了,我習慣了她伺候。」

  姜傾梧看著策馬而去的白若生,喉頭像是被什麼狠狠堵著,無法呼吸。

  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她早就從掌握全局的謀算者變成了一個小丑一樣的人物。

  可笑的是,前世的仇她還沒有報,今生的路,卻走的面目全非,已經連累了太多人。

  因為她,星兒死了,莊又問家破人亡,白阿生生死不明……

  「姑娘……」挽月的喊聲越來越近,找到姜傾梧的時候,她人正站在岸邊。

  喊聲,越來越清晰,也漸漸將姜傾梧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姑娘,總算找到你了,你……你沒事吧。」見她起身,忙伸手去扶她。

  姜傾梧臉上滿是疲累和陰鬱之色,像是這陰沉的天色,朦朦朧朧,陰陰沉沉。

  「沒事,我們回府吧。」

  「回……回府?回王府還是回侯府?」

  「我累了,回梧桐苑。」姜傾梧低聲附和著。

  將手裡的刀遞給了挽月,卻緊緊握著手裡裝著金簪和血書的小匣子。

  一前一後徒步往順慶侯府的方向去,只是走了一半,便下起了雨。

  從開始的淅淅瀝瀝到後來的大雨滂沱。

  ……

  彼時,京城外七渡嶺,十味莊。

  燕修宸帶著九夜和唐芝,趕到的時候,正好下起了雨。

  十味莊外,兩個小童開門的時候,燕修宸一身黑色的錦袍,穿著蓑衣斗笠,眸光如刀。

  「開門,讓路。」

  兩個人嚇得有些愣住,還沒反應過來,燕修宸便一掌推開了厚重的大門。

  兩人被強大的內力打的連連後退,手裡拿著的傘也脫手而落。

  「殿下饒命。」兩人見狀,立刻跪在了雨里。

  燕修宸沒理會兩人,正要進門的時候,遠處的廊下,傳來白閣的聲音。

  「參見殿下,先生請您進去。」

  「父親,父親救我。」身後被九夜死死抓著的唐芝連聲喊著。

  可白閣一個眼神過來,唐芝便連忙閉了嘴。

  燕修宸扯下身上蓑衣,徑直而去,見到老翁的時候,他人正坐在偏廳的坐榻上喝茶。

  屋裡燭火微明,檀香四溢,倒是靜的可怕,和窗外的滂沱大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今日這雨這樣大,我這十味莊,不知道能不能燒著……」老翁也不回頭,默默地端著茶杯。

  燕修宸想起上次自己說過,再逼他到這來,便燒了這十味莊。

  燕修宸沒搭話,默默將斷腸散的解藥扔在了老翁面前的桌上。

  「我是真沒想到……你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能當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