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半路殺出個情敵來

  蘇文禮將九夜的話堵的結結實實的,九夜也頓時語塞。

  姜傾梧見狀,脫口打斷了兩人。

  「好了,別爭了,表哥留下也好,王府也不太平。」

  說著,姜傾梧朝九夜和檀溪示意。

  「檀溪,通知王府上下,儘快操辦殿下的喪事,動靜越大越好。」

  「九夜,立刻去宮中,將王府的事,告訴太后……」

  「還有,吩咐下去,叫小六子和小五他們,看好王府北苑,不許任何人靠近……」

  九夜聞聲,拱手附和著,「是,姑娘,我這就去。」

  檀溪也微微行禮,匆匆出了屋子。

  出了門,九夜心有不安的頓住了腳步,回頭看了看屋裡,輕輕關上了門。

  一旁的檀溪環顧四周,看著恢復平靜的北苑,朝九夜暗暗輕笑。

  「從來,你好似很討厭姑娘的,如今倒是替殿下擔心起來。」

  九夜回過神來,看著朝前而去的檀溪,不由的追了過去。

  「連你都瞧出來那蘇公子對姑娘情意不同……」

  「我從前是不看好姑娘,可當初是當初,如今是如今,眼看著乾爹要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卻冒出一個表哥來,我自是憤憤不平的。」

  檀溪聞言,暗暗輕笑,「你放心,這姑娘可不是你想你的那般……」

  兩人一言一語,低低的細碎聲越來越遠。

  對外人而言,王府不過喧囂了一夜,便恢復了平靜。

  可對王府里的人來說,卻是天塌了一樣。

  他們的殿下被殺,如半個皇宮大的王府,親兵親衛,少了一多半。

  各個別院也都冷了下來,到處都悲悲戚戚。

  尤其是北苑,冷寂蕭條,更是無人敢輕易靠近。

  「他如何了?可恢復了?」蘇文禮站在床邊,見姜傾梧悉心照料,不禁開口問著。

  姜傾梧微微點頭,拉了拉燕修宸身上的被子,壓低了聲音。

  「脈象平穩,應是無事了,只是不知何時能醒過來。」

  「醒來是遲早的事,不必擔心,挽月從廚房拿了些吃的……你吃一些。」

  說著,蘇文禮便伸手拉住了姜傾梧,將人緩緩從床邊拉起。

  姜傾梧看了看蘇文禮,有些無奈的隨他朝遠處的桌邊而去。

  「我沒什麼胃口,表哥,你不用太擔心舅舅他們,燕修宸說,他們沒事,就一定沒事。」

  蘇文禮點了點頭,將一杯茶朝姜傾梧遞了過去,「有件事,我不太明白。」

  「攝政王假意受傷,又假意中毒,最後又假意被殺……」

  「還要皇后和二皇子一同做局。」

  「如今還要大肆操辦喪事,這究竟是為何,要除掉太子,需要這麼麻煩嗎?」

  姜傾梧默默了片刻道,「表哥,有些事,你並不清楚。」

  「沈家勢力龐大,若是沒有致命的罪名,是不可能連根拔起的。」

  「燕凜是皇子,有沈家一日,便有朝臣的支持和維護。」

  「燕修宸與之爭權,本就名不正言不順,若是對燕凜動手,卻沒有一擊致命的把握,那遭反噬的必然是我們。」

  說著,姜傾梧輕輕嘆了口氣,想起之前種種布局,傳來一聲輕笑。

  「確實,這計劃做的龐大了些。」

  「但沒辦法。」

  「他們以為燕修宸重傷,才會肆意妄為,他們知道他恢復在即,才會急功近利的冒險。」

  「也只有他們對朝臣動手,對陛下動手,顛覆朝廷,逼宮造反的罪名才能穩穩的扣在他頭上。」

  「只要能名正言順除掉燕凜,他暗中豢養的親兵和暗衛,才能徹底消亡。」

  「沈家也才能因造反獲罪,連根拔起。」

  蘇文禮若有所思的點著頭,抬眸看向姜傾梧,眼底泛起訴不清的炙熱。

  「今日你趕到北苑的時候,我就潛藏在暗處。」

  「我瞧你哭的那樣真切悲慟……何時,你竟然也這麼會演戲了。」

  姜傾梧聞聲,心裡微微一緊,從臉上擠出幾分笑意道,「演戲……就要演的真一點嘛。」

  蘇文禮一聲輕笑,繼而想起了什麼,「還有一件事,你們怎麼能確定,太子會放過你和其他人呢?」

  「他難道不應該對侯府也趕盡殺絕嗎?」

  姜傾梧暗暗揚起一笑,端起茶杯送到了嘴裡,「是因為顧厭白。」

  「顧厭白作為他的軍師,從中出謀劃策,是他跟燕凜說,不可一日盡除侯府與王府兩處。」

  「而且,只要燕修宸一死,攝政王軍就會群龍無首。」

  「可如果除掉侯府,在外的父親便會舉兵入京,到時候便一發不可收拾。」

  蘇文禮愣怔的看著姜傾梧,猶疑的喃喃著,「所以,顧厭白是你們的人?」

  姜傾梧默默了片刻輕輕點頭,「算是吧。」

  「至少,不是燕凜的人。」

  ……

  已是深夜朦朧之際。

  姜傾梧到底也沒吃什麼東西,伏在燕修宸的床邊,漸漸睡了過去。

  蘇文禮和小六子他們在北苑巡視了一番,便悄悄回了屋裡。

  挽月坐在桌邊打瞌睡,桌上的燭燈也暗了些。

  看著床邊睡著的姜傾梧,蘇文禮動作很輕的將人抱起。

  正打算將姜傾梧送去坐榻之時,燕修宸卻突然傳來了呢喃的聲音。

  「故傾……故傾……」燕修宸嘴邊低聲呢喃,聲音很小。

  甚至沒有驚動睡著的姜傾梧和打瞌睡的挽月。

  蘇文禮抱著姜傾梧站在床邊,發現燕修宸迷迷糊糊醒來,不動聲色的將人送到了榻上。

  又小心蓋上了薄被,這才折返回了床邊。

  「你……你是,蘇……」燕修宸臉色蒼白,聲音無力,腦子倒是很清楚。

  蘇文禮見狀,不禁朝其坐了過去,拉過他的手腕把脈。

  「微臣蘇文禮……殿下脈象平穩,內息漸漸恢復,只是身上有傷,還有些虛弱……」

  蘇文禮低聲附和著,將燕修宸的手輕輕放了回去,自顧的倒了水,將人扶起一些。

  燕修宸眉頭緊蹙,捂著肩膀很是吃力的坐起來,水只喝了一口,視線卻一直都在不遠處的榻上。

  目光膠著,滿是炙熱,尤其是他腦海里隱隱浮現的聲音。

  蘇文禮意識到了什麼,朝其低聲解釋,「她一直守著你,不小心睡著了,我方才才將她送去榻上睡。」

  燕修宸點了點頭,輕輕靠在床邊,思緒漸漸清醒,看著蘇文禮,想起了什麼。

  「本王知道……你姑母蘇素,曾有意……將故傾許給你……」

  「若不是後來,她中意燕凜……」

  蘇文禮聞聲淺淺一笑,低聲附和道,「殿下知之甚深,果然……是惦記表妹,許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