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傾梧聽著裡面的對話,心裡也不由的微微一顫。
她也很想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燕修宸會怎麼選擇。
只是,燕修宸沒有回答。
狠狠鬆開了顧厭白之後,便坐在了一旁。
「這件事,跟她沒有關係,你再把她牽扯進來,我不會放過你。」
「沒有關係,哈哈……」顧厭白冷笑著道,扔開了手邊的被子,朝燕修宸挪近。
「從她八九歲開始,她就已經身在其中了。」
「她躲得掉嗎?如果她是局外人,就不會受傷失憶了,就不會連故傾這個名字都不敢叫了。」
姜傾梧心裡咯噔一下,腦子翁的一聲,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
僵住的瞬間,裡面便傳來燕修宸的呵斥聲,「你給我閉嘴。」
「我閉嘴?你對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閉嘴,我是該閉嘴,但你不該閉嘴。」
顧厭白說著,忽的起身,指著燕修宸道,「你這個膽小鬼,你這個可憐蟲。」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她還是個小丫頭的時候,你就看上她了。」
「如果不是,你也不會冒死救她。」
「可惜啊,從年幼之時,到如今,你救了她無數回,她卻仍舊不愛你。」
燕修宸眸色深沉,臉色難看的看向顧厭白。
錯愕的目光里,帶著幾分怒色,但顧厭白卻不以為然的傳來冷笑聲。
「你知道她當初為什麼會和燕凜在一起嗎?」
「是因為她以為,燕凜是他的救命恩人。」
顧厭白揚起詭異的笑意,朝燕修宸逼近,「三年前,和桑國之戰,她女扮男裝被敵軍俘虜。」
「她被救的時候,扯下了對方的半枚玉佩。」
「後來,她在燕凜那看到了,就以為燕凜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
「心甘情願的跟著他,縱容他妻妾成群……」
姜傾梧耳邊嗡嗡作響,思緒恍惚的靠在了門外的牆邊,也放棄了分辯和掙扎。
而燕修宸也徹底愣住了,算上前世今生,他從不知道姜傾梧選擇的人,僅僅是因為三年前的救命之恩。
「你……你說什麼?」
顧厭白看著燕修宸錯愕的樣子,笑著道,「我說,她選擇燕凜,是因為她以為燕凜是她的救命恩人。」
「而她選擇你……也是因為,她發現了救她的是你,所以才毅然決然改嫁。」
燕修宸僵住了身子,眸子裡是訴不清的複雜。
「哈哈,很震驚吧,若你是她的救命恩人也就罷了……」
「可是,你是嗎?」顧厭白俯身將手落在燕修宸的肩膀上,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很是得意。
「我最喜歡看你臉上這副表情了。」
不是?不是燕修宸?!
姜傾梧耳目一驚,瞠目結舌間,沖了進去。
雖然她也假設過燕修宸不是那個人,可是真正確定的時候,心裡的防線還是崩塌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顧厭白先是一怔,繼而傳來一聲冷笑,隨即從懷裡掏出了那半枚玉佩,朝姜傾梧扔了過去。
「小美人,你該嫁的人,是我才對。」
姜傾梧下意識的接住了玉佩,只是一看,竟然和她在燕凜那看到的一樣。
或者說,是正好能和自己契合的另一半。
「他說的都是真的?你答應嫁給本王,只是因為那個玉佩?」
姜傾梧有些惶恐,將玉佩隨手扔在了一旁的石床上。
「不可能,你們兩個騙子……」
姜傾梧喃喃著,轉身奪路而逃。
從後院跑出來的姜傾梧,直接撞在了九夜身上。
等九夜回過神來的時候,姜傾梧已經不見了。
顧厭白看著呆呆愣在原地的燕修宸,撿起玉佩朝其走了過去。
「你的呢?」
燕修宸回過神來,滿目怨懟的看了看顧厭白,隨即大步追了出去。
西城水街,燕修宸尋了一圈,在河邊廊下看到了姜傾梧。
曾經的他,口口聲聲說不在乎姜傾梧心裡是誰, 只要她嫁給自己,只要她在自己身邊。
如今,他竟然也奢望,自己在她心裡是唯一的,是獨一無二的。
「你到底……還瞞著我多少事?」姜傾梧察覺到了逐漸靠近的腳步,低聲問道。
燕修宸頓了頓腳步,並沒有回答姜傾梧,卻反問道,「顧厭白說的是真的嗎?你愛的人,只是救你的人?」
姜傾梧冷笑了一聲,目光犀利的看向燕修宸,「我父親告訴我,我的失憶是因為當年在皇家狩獵場受了傷。」
「而我的乳名也在沒有叫過。」
「你那個時候就認識我了是嗎?而且我們之間還發生了一些事對不對。」
四目相對,燕修宸默默了許久,點了點頭,「是。」
「發生了什麼事,和那個神秘人有關?和顧厭白有關?還是……」
「故傾,你還沒回答我……」燕修宸朝其逼近,追問著剛才的問題。
姜傾梧惱了,苦笑著搖頭道,「你這麼想知道?好啊,我告訴你,我明日就退婚,後日,就嫁給顧厭白。」
「你滿意了吧。」
說著,姜傾梧便怒不可遏的拂袖而去。
姜傾梧沒有直接回答燕修宸的問題,雖然知道姜傾梧說的是氣話,但是聽到心裡,燕修宸還是難受極了。
「說的好,說的非常好,明日我就去提親,後日,我就娶了她。」
顧厭白不知道從哪冒了出來,在燕修宸身後說風涼話。
燕修宸也惱了,轉身一巴掌打了過去。
『啪』的一聲,顧厭白不可置信的怒目而來。
「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到底要惹多少事才肯罷休。」燕修宸怒斥著,轉身疾步而去。
顧厭白摸了摸自己的臉,看著走遠的燕修宸,高聲喊了一句,「你要是不去道歉,我就去侯府提親了。」
雖然聽到了顧厭白的話,但燕修宸沒有回頭。
也是直到燕修宸走遠,徹底沒了蹤影,藏在暗處的沈卓奇和顧銘才緩緩走了出來。
「公子……」
「先生。」
顧厭白看了看兩人,冷笑了一聲,「滿城都是你倆的通緝令,膽子不小啊,不是說了嘛,等我去找你們。」
「一直在等您的消息,不敢擅入六善堂,所以……」
「三皇子怎麼樣?」顧厭白臉色一沉,邊走邊問道。
沈卓奇聞聲,忙附和道,「您的藥救的及時,人沒事,這兩日夜休養的很好。」
「既然人沒事,就按計劃行事吧。」
「是,先生,我立刻回去,通知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