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想念姑娘?
姜傾梧腦子嗡的一下,看著跌在地上那人,大步走了過去。
「你說什麼……」姜傾梧問著,被燕修宸一把拉住。
可姜傾梧卻沒有打算罷休,沖那人高聲喊道,「他認識我?他是誰?」
自然,燕修宸在這,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或者說,從來也沒打算說。
「本王……叫你滾!」燕修宸又一次喝道,那人立刻起身,匆忙逃走。
姜傾梧見人消失,轉身猛地甩開了燕修宸。
「之前,你說要我置身事外,不要我管,不要我想,不要我猜……」
「我以為整件事與我無關,可現在呢,那個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會認識我……」
燕修宸無奈嘆了口氣,環顧四周,朝姜傾梧走近了些,輕輕握著她的肩膀。
「他故意那麼說的,他就是想拿你威脅我罷了。」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想帶你去見那個人,就不會挑,我在的時候了。」
燕修宸的解釋,姜傾梧聽進去了,但沒信。
「好,既然跟我沒關係,我去見見那個人也算不得什麼,我跟你一起去。」
姜傾梧甩開燕修宸,便要去牽馬。
九夜見狀,疾步上前,正要說什麼,燕修宸卻突然一掌劈了下來。
九夜忽的一怔,錯愕的看向燕修宸,「乾爹,你……又……」
「少廢話,帶她回去,叫檀溪看著她,不許離開北苑。」
燕修宸留給九夜一匹馬之後,便一躍上馬,疾奔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七渡嶺山谷的河邊。
果然,老翁在這釣魚,身邊還站著先燕修宸回來一步的白閣。
察覺到了燕修宸過來,老翁自顧的放下了手裡的魚竿。
「火氣這麼大,是因為顧厭白,還是因為姜傾梧啊。」
燕修宸冷靜了一下,朝老翁走了過去,「都為。」
「我也正生氣呢,不過我是因為顧厭白。」老翁說著,重重嘆了口氣。
「如今你本事是大了,開始跟我演戲,算計我了?」
燕修宸眸色一沉,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那艘貨船,白閣親自去的,後艙里,只有你的兩個手下,並沒有顧厭白。」
「你跟我玩瞞天過海呢?」
燕修宸無言以對,這些年他在京城,除了沈家和燕凜,幾乎隻手遮天。
他沒想到,這件事會這麼輕易的被發現。
「所以,這就是你讓白閣去山下見姜傾梧的原因嗎?」
老翁輕笑著轉頭看了看白閣,幽幽道,「他應該什麼都沒說吧。」
「是我的意思,這只是一次警告,若你再跟我耍這種小聰明,我便將所有人都拉下水。」
「還有,沈婉蓉我放了,算是對你的懲罰。」
「還有……」
說著,老翁起身,朝燕修宸走了過去。
「今日你留下,陪我住些日子,等白閣除掉了顧厭白,我自然放你回去。」
燕修宸心裡一驚,不可置信的看著老翁。
「你放了沈婉蓉?還要把我留在這?呵,我說過,有我在,顧厭白不會死的。」
說著,燕修宸便轉身準備離開。
可老翁一個眼神,白閣便沖了上去,和燕修宸打了起來。
白閣的武功很好,算的上是絕頂高手了。
燕修宸知道白閣的能力,直接用了全力。
白閣強撐了幾招,便敗下陣來,被一掌打入了水裡。
燕修宸見狀,轉身要走,卻撞上了站在自己身後的老翁。
「好,這幾年不但沒有荒廢武功,還學了些陰險招數,我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你了。」
燕修宸無奈的看著對方,隨即微微頷首抱拳,「我的武功都是您教的,修宸不敢。」
「不敢,就乖乖留在這,陪我幾日。」
「不可能!」燕修宸篤定的脫口道,下一刻,老翁便突然出手。
燕修宸迅速反應,可應對了幾招之後,便有些招架不住。
一是不敢用全力,二是對方招數太猛。
燕修宸連連後退間,沒有絲毫躲閃,直挺挺的挨了老翁一掌。
燕修宸飛出去很遠,重重摔在了地上,『噗』的一聲吐了血。
老翁也是心裡一驚,臉色立刻就慌了,身形一閃到了跟前。
「寧肯挨我一掌,也要回去是嗎?」
「是,除非我死在您手上,否則,我絕不會讓你殺了顧厭白。」
老翁也惱了,俯身一把揪住了燕修宸的衣襟。
「你是不是瘋了?」
「蠢貨,短短數年,你為他把自己糟蹋成了什麼樣子。」
「死了幾回,不長記性嗎?他到底有什麼值得你這般袒護。」
燕修宸一聲冷笑,垂眸想著什麼,「還記得蒙佳皇后嗎?」
「當年,瘋了的蒙佳皇后綁走了我和顧厭白,拿了一碗毒藥,逼我和顧厭白互相殘殺。」
「輸了的人就喝那碗毒藥,贏了的人就可以走。」
「是他想都沒想便喝了那碗毒藥,是他攔住了蒙佳皇后的人,救了我……」
「從那以後,他就落下了病根,心肺受損,幾次都差點活不下來。」
老翁聽著燕修宸的話,緩緩鬆開了他,不遠處的白閣也急忙過來,將燕修宸從地上扶了起來。
燕修宸的情緒漸漸失控,捂著胸口,甩開白閣的手,朝老翁走了過去。
「我此生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在扶耶邊境的時候,沒有和他做一樣的選擇。」
「我恨我沒有反擊的能力,我恨我丟了性命也護不住他。」
這是他藏了很久的話,如果不是此時此刻心裡的城牆轟然倒塌,他仍舊不可能宣之於口。
燕修宸朝老翁逼近,猩紅的目光,微微顫抖的手,和漸漸蒼白的臉。
「你知道噬心蠱的毒嗎?」
燕修宸說著,苦笑著道,「那毒是用他自己的血餵養的。」
「扶耶的人拿他當容器,餵養蠱毒,一個月上百隻蠱蟲。」
「他的身上千瘡百孔,兩年,日日都有蠱毒之痛。」
「還有那解藥,也需要他,他餵養的毒,也只有他能解……」
「他在扶耶受的苦,足夠抵消扣在他頭上的罪名了。」
「該死的人都死了,為什麼不能放過他。」
老翁的眸子裡震驚又錯愕,也終於明白了燕修宸為何一直護著他。
只是臉上卻有些無奈似的,不動聲色的將情緒掩藏了下去。
「不是我不能放過他,是……是他必須死。」
老翁說著,朝白閣使了使眼色。
白閣剛要朝燕修宸走過去,燕修宸便金銅扇一揮,扇骨的刀鋒便顯露出來,落在了自己脖子上。
「要麼我走,要麼我死,您自己選。」